第四百七十一 他不是他
我能記得起他這件事,似乎極大的取悅了任子安,在接下來的用餐過程中,他難得的表現出了他鮮有的紳士風度。
這頓飯吃的還算消停,飯後,任子安主動起身去結賬。
“這任子安跟你的關係?”
見任子安離開,吳倩小聲問我。
我有些尷尬的回應,“兒時玩伴。”
“嗬!”吳倩笑了下,“我還以為又是蘇總哪一任前男友。”
我,“……”
我無言,吳倩睨看我,“就是不知道,你把對方當兒時玩伴,對方把你當什麽。”
“當仇人吧!”我笑著回答。
這句話我當真沒有說錯,你看任子安從出現開始,所做的哪一件事不是針對我的?
我話落,吳倩沒吭聲,聽著門外的腳步聲,起身拍了拍我的肩膀,“走了,蘇總,你兒時的玩伴來了。”
吳倩說完,率先往門外邁步。
我緊跟著起身,在出門後,吳倩隨便找了個公司有事的理由借故離開,隻剩下我跟任子安。
我們兩僵持幾分鍾,我率先開口,“胖……”
說著,我突然想到現在再叫他外號似乎不太好,而且大家現在都這麽大了,我話鋒一轉,“任子安,我現在準備回公司,你呢?”
“蘇沫,你是真的記起了我,還是別人給你提了醒?”任子安落眼在我身上,眸色森森,像一個能把人吸引進去的深淵。
我回看他一眼,眼睛直視前方,理直氣壯的回答,“當然是我記起了你啊!其實我當初在酒吧就感覺你很熟悉,回家之後,我翻來覆去的想,然後就靈光一閃,就想起來了。”
我話畢,有些心虛,故意打馬虎眼,“走了,走了,我要回去了,你呢?”
“我今天陪你吧,正好去看看你的公司是什麽樣的。”任子安說,雙手插兜,轉身看向我。
我抿抿唇,臉上強擠出一抹笑,“不太好吧?其實你要是工作很忙的話,根本不用一直跟著我,雖然咱們兩已經很多年沒見了,但是敘舊這種事,也不急於這一時半會兒嘛!”
我硬著頭皮說,任子安麵無表情的看我,眼神在有一瞬變得有些冷意,“蘇沫,你在故意躲著我?”
“我怎麽會躲著你!!”我炸毛,打死不承認,“你這個人,怎麽還跟小時候一樣不懂事?我是為了你,都是為了你,我擔心你工作忙!”
碎念了幾句,我實在是編不下去了,看他一眼,“算了,算了,你要是想跟著我的話,就跟著吧!”
任子安是真的跟著我,而且是寸步不離的那種,如果不是他看我的眼神始終很冷淡,我都要懷疑他是不是喜歡我了。
我開車,任子安就在副駕駛坐著,很安靜,安靜的像是沒有存在感一般。
車抵達昌運,我停好車,下車,抬手給任子安指了指昌運的辦公樓,“喏,那個就是,小二樓,表麵看起來還湊合,其實裏麵破破爛爛的那種。”
我話落,扭頭看任子安,發現他眉峰皺了皺,“我看表麵也很一般。”
這孩子到底會不會說話?
他小的時候我記得沒這麽討厭吧?
我記得他小時候很乖巧聽話,很懂事嘛!
不過,隨著成長,隨著時間推移,大家都是會改變的,我斜睨他,沒多說話,斂回視線,往公司走。
進昌運大門,今天小周當值,看到我,嬉笑,當看到跟在我身後的任子安時,一雙本就不太大的眸子笑成了月牙。
“蘇總,新人啊!”
小周殷勤的笑,我上前,在她額頭上戳了下,“一天到晚,除了看帥哥,你還會做什麽?”
“還會看美女啊!我這不是一天到晚還再看您嘛!”小周笑靨如花。
這死丫頭,別說,嘴巴還挺甜。
我很受用她說的這句話,冷哼一聲,往二樓辦公室走。
任子安跟在我身後,進辦公室,自己四下走了走,“你這個辦公室,跟霍衍的比起來,可差的遠。”
“能一樣嗎?人家是上市公司的老總,我就一個小打小鬧的小生意,而且,霍氏在白城都屹立不倒多少年了,再轉頭看看我們昌運,簡直是可憐,不過才短短幾年,曆經了多少風吹雨打。”我歎著氣說,越說越覺得可悲。
聽到我的話,任子安笑了,“別的公司跟你競爭就算了,前男友的公司都能把你打壓成這樣,我看你也是真的很可憐。”
我往飲水機前走,原本是準備著給他倒杯水,在聽到他這句話後,手裏的水杯‘啪’一聲放在了飲水機上,“是啊,我也覺得自己可憐,前男友整我也就算了,就連兒時的發小都沒放過我,如果人生能從來,我一定在當年遇到他們的時候,直接把他們ko掉!”
我說的狠厲,任子安看著我笑,走上前,從飲水機上麵取下我倒好的水,咕咚咕咚喝了兩口,“行了,別裝可憐了,我沒想跟你對著幹。”
任子安訕笑,真假難辨。
我對他這幾句話充耳不聞,幾步走到辦公桌前坐下,打開電腦辦公,任子安把喝完水的水杯遞到辦公桌上,露出一小節的手臂,白皙且有張力。
我挑眉看了一眼,下意識的伸手,去按住任子安的手。
“怎麽來了?”任子安詫異。
“沒什麽。”我回神,順勢拿起他的手,胡吹亂侃,“我這個人特別會看手相,你要不要讓我看看?”
“沒看出來,蘇總還有這個本事。”任子安笑,把手從我手心悄無聲息的抽出。
我從辦公桌起身,視線一直沒離開過他的手臂,“這你就不懂了,現在經商這行難混,俗話說的好,技多不壓身嘛!”
我嘴裏喃喃的說,任子安卻沒回我,而是跨步走到了沙發前,落座。
“還喝水嗎?”我溫和的問。
任子安衝我挑眉,“蘇沫,我剛喝了水,你怎麽又讓我喝?”
“哎,中午那些飯菜都太鹹,我這不是怕你呴住嘛!”我淡定回答。
任子安沒答話,看著我譏笑。
我也不知道是抽了什麽瘋,在任子安正笑的時候,突然衝上前,一把抓起他剛剛那隻手,把衣袖往上一擼,扣著他手腕的手收緊。
“蘇沫,你就這麽想給我看手相?就算是想,你直接說就好了,一個女人,何必用強?”任子安笑,大大方方把手伸到了我麵前。
我咬牙,順勢一把將他的手臂按在了沙發靠背上,傾身壓在他身上,“你到底是誰?”
我對任子安,記憶不是很清楚,但是有一點我記得非常清楚,那就是任子安很小的時候借住在他奶奶家,那會的家裏是燒火爐的,他兩個手臂都有燙傷,但是我麵前這個自稱是任子安的男人,手臂白皙,一點傷痕都沒有。
“什麽我是誰?任子安啊!”任子安回答,提唇,上下打量壓在他身上的我,“蘇沫,我承認我對你是有那麽點感覺,但是你這樣,是不是有點太主動了?你這樣主動,我會覺得不好意思的。”
我臉一紅,手下的力道卻沒鬆,“我不管你是誰,你敢頂著人任子安的名頭在白城招搖撞騙,那他人呢?”
“蘇沫,你是不是得癔症了?”任子安繼續笑,“我就是任子安啊!怎麽?難道還需要我帶你回去見見我爸媽?剛好,我爸媽最近也搬回來了,我帶你去見見?”
我們倆正僵持,辦公室門突然被從外推開,童蕭帶著趙錦瑟出現在門口。
兩人一看見辦公室裏的場景,俱是一驚,愕然站在原地,進退兩難。
“關門!”我低喊。
兩人回身,作勢就要往門外退。
“你們倆出去做什麽?給我回來,回來關門!!”我咬牙。
童蕭跟趙錦瑟忙不迭進來,把辦公室門‘咚’的一聲關上。
“你……你們倆這是誰在強誰啊?”童蕭率先清了清嗓子開口。
我回頭,惡狠狠的瞪她一眼,“你是不是傻子?難道沒看出來我這是在鉗製他?”
“沒看出來。”童蕭老實巴交的回答,“你看看你們這個女上男下的姿勢,再看看你們倆這個嬌嗔……”
童蕭正在喋喋不休的說,趙錦瑟倏地轉身,從我儲藏酒的櫃子裏找出一根麻繩,快步上前。
童蕭頓住不動,我從趙錦瑟手裏接過麻繩的一頭,跟她合力三下五除二,把任子安綁了!
麵前的這個任子安,百分十九十九不是我們以前認識的任子安,但是,一時間,我又找不到什麽有力可靠的證據。
我跟趙錦瑟的舉動把童蕭嚇了一跳,“你們倆這是做什麽?”
“假的!”我回答,長舒氣。
趙錦瑟兒時雖然跟我關係算不得好,但是大院裏的小朋友就那麽幾個,誰身上有什麽特殊的標誌,都記得一清二楚。
小孩子嘛,對醜陋或者美好的東西往往都會記得尤為的深刻。
趙錦瑟站在任子安麵前皺眉,“你到底是誰?”
“錦瑟妹妹,你真的不認識我了?”任子安倏然一笑,修長的腿伸出,試圖去勾趙錦瑟的腳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