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九章 落魄的人
根據童蕭給的地址,我找到了趙錦瑟現在居住的地方,許是冬天的緣故,雜草叢生,看起來破破爛爛,真是無法想象,以前那個鋪張浪費奢靡的一個大小姐,現在居然會生活在這種地方。
“大哥,你們來這兒找誰啊?”司機把車停在路邊上,壯著膽子跟程亮攀談。
“剛才不是跟你說過了嗎?我是來尋仇的。”程亮把頭偏到窗外,骨節分明的手指不停的敲打著車窗的邊沿。
“尋仇?”司機往車窗外剔一眼,“這戶人家我認識,一家子老實巴交的,就他們家那個娘們挺厲害,跟潑婦似的。”
“多大年齡?”我衝口問。
“五十多了吧!應該快六十了。”司機回頭看我一眼殷勤的笑。
五十多都快六十了,那絕對不可能是在說趙錦瑟。
我秀眉不自覺的蹙了會兒,挑開唇,“他們家最近有來過一個二十多歲的小姑娘嗎?”
“二十多歲的小姑娘?”司機定睛看我,眸子不自覺的縮了下,“沒……沒聽說啊!”
“是嗎?沒聽說?”我笑靨如花。
司機被我看的有些心虛,目光閃爍,“嗯,前陣子是聽說有個遠房親戚來了他們家,但是最近也沒見出門啊!估計是走了吧?”
“走了?”我挑挑眉,向空曠的四下看了看,“怎麽走的?方圓幾裏地,有交通工具嗎?難道她是走著走的?”
司機被我問的語塞,噎了噎,沒吭聲。
程亮聽到司機的話,轉了下身子,伸手去攬司機的肩膀,“哥們,你怎麽又不聽話了?”
“不是我不聽啊!大哥,我們這個地方的情況你也看到了,窮的很,家家有本難念的經,一家人不管兩家事,我上有老下有小的,我連自己家的那幾口子都照看不明白,怎麽還有閑心去管別人。”
司機這句話倒是有幾分說的真實,目光所及,真的是窮的要命!
我睨了司機跟程亮一眼,跳下車,環顧一遭,觀察了下地形,主動上前敲響麵前坐落的簡易鐵皮房房門。
“誰啊?”
敲了幾下之後,門內響起一道厲聲,緊接著,房門從裏打開,裏麵走出來一個中年女人。
我對麵前女人的第一印象,就是凶悍!
我長這麽大,見過這個年紀的女人不少,但是長成這樣的,真的是僅此一個。
“你找誰啊?”女人滿臉橫肉,說起話來,腮幫子上的肉都跟著抖動。
“趙錦瑟在嗎?我是她朋友。”我唇角輕勾著,發問。
女人聽到我的話,臉色一變,“不知道,不認識你說的這個人。”
說著,咣當一聲關上房門。
麵對緊閉的房門,我早有預料,轉身,衝車上的程亮招了招手,示意他下車。
“怎麽了?”程亮跳下車,唇間叼著根沒點燃的香煙,幾步走到我跟前,“什麽情況?人在這裏麵嗎?”
“應該在,八九不離十。”我笑應,伸出白皙的手指到程亮麵前,目光盯著他嘴角的香煙,“給我來一根。”
程亮笑著應聲,“抽根煙,解心寬?”
“不是,是抽根煙,養精蓄銳。”我挑眉輕笑。
程亮回頭看向熄滅了火的出租車司機,轉頭看我,從兜裏摸出一個煙盒,彈出一根煙,遞到我麵前,“給。”
我接過,銜在嘴前,低頭湊向程亮點燃的打火機。
“我發現這人都是賤皮子,剛才我禮貌對他,他非得跟我橫鼻子冷眼,現在我懶得搭理他,他又跟我上杆子上線。”程亮雙手插兜,薄唇彎彎。
我沒應聲,緊著抽了幾口,一根煙抽完,把煙蒂彈出去,轉身,箭步走到房門口,咣咣又敲了兩聲,緊跟著就是用腳踹,“開門!媽的,欠了老娘大幾千萬,你以為躲在這裏就沒事了?媽的,你以為老娘是傻子?”
我開口咒罵,跟在我身後的程亮咂舌,愣怔在原地。
我回頭的時候恰好看到程亮被我怔在原地,給他使了記眼色,不耐煩開口,“幹嘛呢?來幫忙啊!”
程亮後知後覺,上前,咣的一腳,踹的原本就岌岌可危的房門看起來更加岌岌可危。
“你們是不是神經病啊!”房門倏地打開,中年女人叉腰橫堵在門外。
“神經病?”我挑挑眉,“當然不是,隻是你們家現在住著的那位遠方親戚欠的我大幾千萬,我在討債啊!欠債還錢不是天經地義的事嗎?”
“討債?大幾千萬?”女人訕笑,將房門堵得嚴嚴實實,“你說欠你大幾千萬就欠你大幾千萬?空口無憑,你要說欠你大幾個億,那……”
女人還準備說,被我淡笑著開口打斷女人的話,“欠債多少,這東西都是白紙黑字寫的清清楚楚的,我怎麽可能會瞎說?我看你們這地方消息夠閉塞的,你不信我的話,可以打開電視看看白城的新聞啊!你們家那位親戚可是已經被警方通緝了。”
我這幾句話是瞎掰的,我就是在賭,賭這女人一來不看電視,二來大字不識一個。
見女人站著不動,臉色陰翳難堪,我身子側了側,給程亮讓出來幾分,“上啊!你展示自己的機會到了。”
“美人計?”程亮衝我眨眼。
我掀著眼皮看天空,翻了記白眼,“你覺得這大嬸會沉迷在你的美色下嗎?”
“八九不離十吧!你看他們這兒的人,有幾個長相有我這麽帥氣的。”程亮自信心十足。
“程亮啊!有自信心是好事,但是自信心太過的話,百弊而無一利啊!”我搖頭晃腦的說。
“是嗎?”程亮滿不在乎的反問,往中年女人麵前走了幾步,“大嬸,趙錦瑟那姑娘是真欠我嫂子的錢,警方那邊也在追查她,你要是今天不讓她出來還錢,我們就隻能給你們當地的警方打電話了。”
聞言,中年女人眼神閃爍了下,顧左右而言他,“趙錦瑟的卻是我們家一個遠方親戚,也的卻是在我家呆過一陣子,但是前兩天人已經走了,現在人在哪裏,我也不知道。”
“不知道?確定?”程亮眼睛迷了下。
“是不知道啊!”中年女人回答,頭潛意識的往身後看。
以前在霍家的時候我有幸看過賀女士一本研究心理學的書,上麵說,一個人在藏起一樣東西的時候,就會不自覺的往那個東西藏著的地方看,我順著他的視線看了一眼,是一道暗門。
“阿姨,您身後那個門是?”我戲謔,邊說,邊靠近。
女人警覺的往門前靠了靠,剛好堵住我站著的位置,“那就是放雜物的儲藏室而已。”
“儲藏室啊!”我順著她的話說,給程亮使了記眼色,程亮會意,一把將中年女人推進房間幾分,我乘虛而入,直奔暗門。
暗門推開的刹那,我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趙錦瑟果然是在這兒的,但是現在的她,跟以前的她,完全已經截然不同,一身屬於新疆的本地民族衣服,有些破舊,精神狀態極差,有一句話那個中年女人倒是沒說謊,這的卻是一間雜物間。
“趙錦瑟。”我咬牙,開口。
老實說,我對趙錦瑟是恨的,那些個恨意,蔓延四肢,沁入我的骨髓裏。但不得不說的是,我們倆雖然感情不好,但畢竟是從小一起長大的,我這個人的性子是歡脫了些,最近也一直在心裏詛咒她,希望她過得不好,卻沒想到她會過成這樣,多多少少,心裏總是不太舒坦。
我話落,趙錦瑟卻沒多大反應,隻是人往牆角縮了縮,嘴裏碎碎念念的說:“不要打我,不要打我,我可以給你們生孩子的……”
我,“……”
站在儲藏室外的程亮,“……”
中年女人見勢頭不對,就開始大喊大叫,不多會兒,三個男人從房間裏屋走了出來,看到我跟程亮,有一個男人轉身拿了把斧子,擋在儲藏室門外堵我,“你放開她。”
這個時候的我已經不自覺的走到趙錦瑟身邊,仔細看她才發現,她精神恍惚,整個人消瘦了一大圈,身子滿是被鞭打的痕跡。
“你是誰?”我回頭,起身。
“我是她老公。”男人看起來約莫四十左右歲的樣子,人看起來很彪悍,很符合少數民族的風範。
“哦。”我拍了拍身上攙扶趙錦瑟落的塵土,走到男人麵前,“你如果是她老公的話,正好,你老婆在白城的時候借了我幾千萬,現在我是來找她要錢的,我看她現在這情況已經是不可能給我還錢了,既然你們是夫妻,那這錢就你幫她還吧!”
男人一聽我是要債的,拿著斧子的手頓了下,轉頭去看堵在房門口的中年女人。
中年女人臉色不太好看,對男人微不可見的點了下頭,男人把斧子放下,又對身後一老一小的男人擺了下手,轉正身子看我,“那錢她什麽時候借的?有證據嗎?”
“有啊!”我麵不改色的回答,“你應該知道你老婆是白城人吧?你去白城打聽下,現在警方都在通緝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