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沫沫不怕,有我在
霍衍越是說的隱晦,我就越是好奇。
我目光灼灼的看著霍衍,壓低聲音問,“你瞞著我什麽?”
霍衍沒答,跟薛老研究起最近股市的事,我聽不大懂,低頭抿杯內的香檳。
說到最後,薛老似乎有些不死心,再次看向我,小聲問霍衍,“真不讓說?”
“您老給我留點麵子。”霍衍姿態放的很低。
薛老爽朗的笑兩聲,“我看你小子啊,不是給自己留麵子,是心疼這丫頭心疼的緊。”
說完,薛老看我一眼,“寶氣!”
我突然被點名,脊背一僵,站直。
瞧著我的反應,薛老哈哈大笑,伸手拍在霍衍的肩膀上,“我算是知道你小子喜歡這丫頭哪裏了,品質難得!”
薛老說完,跟霍衍說要去後麵接夫人,先離開會兒。
我看著薛老的背影,好奇的問霍衍,“剛才薛老是在誇我吧?誇我什麽那?”
“你猜!”霍衍把手裏的香檳晃蕩了下。
我抹抹鼻尖,“誇我品質難得。”
霍衍沒回答我的話,變戲法似的從西服內兜裏掏出一個不大不小的首飾盒,“待會兒薛老夫人出來的時候,你去交給她,就說是生日禮物。”
“不是薛老過生日嗎?怎麽給薛老夫人送生日禮物?”我拿著首飾盒在手裏翻了翻,想打開裏麵裝的是什麽,奈何口是密封的,這兒人多眼雜,我要是打開,萬一看著喜歡再控製不住試戴一下,保不齊會發生什麽事。
我看完首飾盒,抬眼,跟霍衍對視,等待他給我解釋。
霍衍沒吭氣,從我身邊越過,跟對麵站著人打招呼。
我僵站在原地,還在考慮薛老過生日為什麽要給薛老夫人送生日禮物,後來得出一條結論——薛老是妻管嚴!
於曼是什麽時候進來的,我不知道,等我注意到她時,她已經一身酒紅襲地裙禮服拿著香檳杯站在了霍衍身邊。
講真,於曼的舉手投足,比我更適合霍少奶奶這個角色,而且,也比我更像名媛。
霍衍在跟對方討論著什麽,於曼站在他身側淺笑,甚至還伸手幫他整理了下衣領。
在於曼幫霍衍整理衣領的時候,霍衍眉峰蹙了下,卻沒多說,隻是回頭睨了我一眼,我避開他的視線,扭頭看我身後的甜品。
這些甜品不知道是出自誰的手,造型可愛又好看,不知道的,還以為今天是哪個小朋友在過生日。
老小孩、老小孩、果然是如此。
或許是這些甜品長得太誘人,又或許是我現在此刻心情有些憋悶,需要緩解下,我伸出手,徒手拿起一個,塞進嘴裏,軟綿綿的,嘴角溢出來奶油。
“蘇總。”
我正眯著眸子一臉享受,於曼踩著高跟鞋走到我身側,優雅的拿起擺台上的一杯果汁,小嘬一口。
我把嘴裏的甜品艱難咽下,轉身看著身側的於曼,上下打量一圈,“不錯,這身衣服挺適合你的。”
我話落,於曼捏著果汁杯的手收緊,臉色不太好看。
我伸手從擺台上拿起一張紙巾,擦了擦嘴角,在手裏捏成團,隨手扔進手邊的紙簍裏,提唇笑笑,“於曼,其實我挺佩服你的,真的,精神百折不撓,如果我要是霍衍,我就接受你了。”
我說完,於曼臉色更加難堪,把手裏的果汁杯倏地放下,杯裏的液體激蕩四溢。
我清清淺淺的笑,沒想到一向溫婉大方的於曼也有這麽失態的時候,揚手在她肩膀拍了拍,提步向霍衍站著的方向走去。
“蘇沫。”
在我經過於曼身側時,她咬牙開口。
“你說,我洗耳恭聽。”我嘴角噙笑,不急不緩。
“霍衍是我的。”於曼咬牙說道。
我沒立即應聲,看著不遠處舉著香檳杯談笑風生的霍衍,悠悠的回答,“於曼,以前,霍衍是你的,那是因為我不屑與你爭,如果我跟你爭,你覺得,咱們倆誰會贏?”
我說完回頭,於曼蒼白了臉。
感情啊,越是揉搓著你的心,越是讓你百轉千回的疼,就越容易讓你念念不忘。
我提步,霍衍幾步朝我走來,給我使一記眼神,我會意,挽著他的手臂向剛下樓梯的薛老夫婦走去。
薛老的夫人一身得體的旗袍,耳墜、項鏈等首飾用的都是珍珠瑪瑙之類,既顯示出了雍榮華貴,又不像黃金珠光寶氣那般紮眼。
“薛老生日快樂。”我主動開口,然後伸手把首飾盒遞到了薛老夫人麵前。
薛老夫人一怔,轉頭跟薛老對視,抿著唇,笑笑,“薛老,我這是沾你的光嘍。”
薛老爽朗一笑,“可別,我是沾了你的光,要不是你啊,我估計今天霍總跟太太都不能賴參加我的生日宴,是不是啊,霍總?”
薛老把問題扔給霍衍,霍衍看向我,“我聽太太的。”
我看向霍衍,心底嘀咕咒罵,這個時候居然把這麽敏感的話題扔給我,萬一我說錯了,回頭怎麽收場?
但話已經說到這份上,薛老跟薛老夫人還都看著我,我就算是說錯,也得硬著頭皮開口。
我張張嘴,欲開口,就聽到於曼矯作的聲音從身後傳來,“今天霍總過來,自然是看在薛老跟薛老夫人共同的麵子上。”
於曼走上前,向薛老跟薛老夫人敬酒,自覺自己說的沒錯。
於曼舉杯,薛老跟夫人都沒回應,隻是淡著聲音回應了句,“於總,聽說是霍總手下的得力幹將。”
是不是霍總手下的得力幹將我不知道,但是我知道,肯定是霍總的忠實擁護者。
於曼舉杯舉的尷尬,最後,悻悻的收回手,但臉上笑意未減,“薛老,不知道我說的對不對?”
薛老沒直接回答於曼的話,而是轉而看向我,“霍太太,不知道,你覺得於總說的對還是不對?”
聽著薛老的話,我莞爾一笑,“各執己見吧,我剛才其實是想說霍衍來是看在薛老您的麵子上,而我,是看在薛老夫人的麵子上,所以,我們夫妻倆來,是各有所‘愛’。”
有很多時候,其實話不必說到精髓,也不必非得說到別人骨子裏去,隻需,旁邊有個讓對方討厭的人給你做襯托就夠了。
薛老跟夫人都不喜歡於曼,這是我借力的地方,深究起來,我該感謝於曼。
薛老夫人臉帶笑意說我會說話,薛老毫不避諱的當著於曼的麵對霍衍說:“男人要想成大事,必須要穩健,自古以來先成家後立業,意思就是,男人隻有把家安頓好了,在外的事業才會一帆風順,俗話說的好,攘外、必先安內!”
薛老這些話,意有所指,在場的幾個人,誰都不是傻子,怎麽會聽不懂其中的意思。
於曼垂眼,染霧氣,鏗鏘有力的回懟,“薛老您這幾句話的意思是在給我難堪嗎?那您可知道,在這位霍太太設計嫁給霍總以前,我才是霍總的正牌女友,她不過就是仗著給霍總酒裏下了藥,把自己打包送上了他的床,才有了今時今日的地位。”
於曼說話的聲音不高不低,但因為參加薛老生日宴的都是有頭有臉的人物,沒有市井的吵雜聲,所以,她雖聲音不高,也足以讓方圓兩米之內的人聽得一清二楚。
我保持著原有的微笑,像是在聽一場別人的故事。
四周的人已經有人開始竊竊私語,霍衍手環著我的肩膀,把我帶進他懷裏,不顧周圍人的目光,低頭摩挲在我發絲間,用跟於曼同樣分貝的聲音說:“沫沫,不怕,有我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