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為了你,爭一寸天地
表麵看起來越是雄赳赳氣昂昂的人,其實骨子裏越慫。
打車回家的路上,我哭了一路,把出租車司機都嚇得不輕,頻頻給我遞紙巾,而且直到c公寓小區門口,司機都不敢開車門,一個勁勸我凡事看開些,這個世界上沒有過不去的坎。
“小姑娘,你想想你家裏人。”——司機
“他們三年前把我合夥賣給了一個老男人。”——我
“那你別想了,你想想跟你相愛的人。”——司機
我拿出離婚協議,哭的越發厲害,“剛離。”
司機臉色一僵,“那要不你想想你朋友?”
“我離婚就是因為我朋友撬了我老公。”我瞎編亂造的胡說,目的就是為了發泄下情緒。
司機,“……”
或許是我哭的太過悲切,出租車師傅最後都沒舍得跟我要車前,還把自己車上的橙子給我塞了兩,“我也不知道該怎麽勸你,你實在是太倒黴了。”
我衝著車璃嚎啕大哭,出租車師傅打轉方向盤絕塵而去。
等出租車師傅離開了,我抬手抹了抹眼淚,捧著兩個橙子往家走。
我跟霍衍離婚了,看著揣在衣服兜裏的離婚協議,我嚴重覺得自己是腦子進了水。
一大早起床,把自己捯飭了半天去上班,難道就是為了讓他在離婚協議上簽字?
我窩在沙發裏,胡亂抓著腦袋。
蘇哲敲響房門時,我正一個勁用腦門撞抱枕,想著,要不要一頭把自己撞死,一了百了。
蘇哲敲門的動靜像極了拆遷隊,一聲接著一聲,絲毫不給人緩和的時間。
我開門,蘇哲居高臨下的看著我,“你跟霍衍離婚了?”
“蘇哲,你是不是在我身上安裝了監控設備?”我倚在門框上,一臉不悅。
我以為蘇哲又是像上一次一樣過來給我講大道理,讓我跟霍衍複合,沒想到,他大手一推,跨步走進房門,“離的對!他還以為咱們蘇家離了他不能活了?”
我上前,把頭放在蘇哲額頭上,“蘇哲,你沒事吧?是不是發燒把腦子燒壞了?”
從蘇家沒落後,霍衍在蘇哲心中的形象比我爸都偉岸,我有一度時期嚴重懷疑,如果霍衍讓蘇哲開口叫他爸,說不準蘇哲會一口答應
這樣的蘇哲居然會讚同我跟霍衍離婚?而且還說我離得對?
蘇哲看出我的狐疑,走到沙發旁坐下,拿起剛才司機師傅給我的橙子,一點點把皮用牙咬掉,吸了吸裏麵的果汁,“蘇沫,你小瞧哥是不是?在你心裏是不是覺得哥為了錢什麽都能做?包括看著自己唯一的親妹妹吃苦受罪?”
“是!”我十分篤定的應聲。
聽到我的話,蘇哲臉上浮現一抹尷尬,把手裏的橙子捏了捏,微言大義的說:“蘇沫,哥覺得你對哥有誤會。”
誤會?
嗬嗬!
我垂眼,看著蘇哲,輕嘲,“蘇哲,有什麽話你就直說,不用做這麽多前期鋪墊。”
對於蘇哲的話,我是一句都不信,如果說我這個人是個上不了台麵的阿鬥,那蘇哲絕對是招搖撞騙上不了台麵的鼻祖。
蘇哲把手裏的橙子捏扁,“沫沫,你真的對哥有誤會,哥這麽多年其實一直都在韜光養晦。”
“是嗎?那這麽多年了,你養的如何啊?”我懶得再聽他掰扯,俯身從抽屜裏拿出剪指甲刀修磨指甲。
“這麽多年啊,我養的還成!”蘇哲把手裏的橙子放下,從兜內摸出一張銀行,拍在茶幾上。
我挑挑眉,“裏麵放著幾塊啊?我記得聽廖涵說你前陣子不是追什麽女主播嗎?一打賞就是十多萬,卡裏老底都抄了吧?”
蘇哲臉色僵了又僵,“沫沫,有你這麽跟哥說話的嗎?”
“那要我怎麽跟你說話啊,三年來,你們把我放到霍家,然後打著我的名號一天到晚跟霍衍要錢,嗬,現在好了,我跟霍衍離婚了,我原本還想著瞞著蘇家……”我正說著,蘇哲伸手拍了拍茶幾上的銀行卡,“一千萬,裏麵有一千萬!”
我手裏的指甲刀吧嗒一聲掉在地上,一臉震驚,“蘇哲,你去搶銀行了?”
論敗家,蘇哲如果說第二,絕對沒有人敢說第一,他能存的下一千萬?除非太陽從西邊升起。
“蘇沫,這錢是我一分分從牙縫裏摳出來存下的,什麽搶銀行?”蘇哲瞪著我,明顯對我這句話不太滿意。
“你從牙縫裏一分分摳出來存下的?蘇哲,你連個工作都沒,一天除了吃喝玩樂就是沉浸溫柔鄉不可自拔,你能存下錢?而且還存了一千萬?你那牙縫得多大才能摳出這麽多錢?”我絲毫不信,雙手撐在茶幾上,睨一眼銀行卡,抬眼看向蘇哲。
蘇哲被我盯的發毛,身子往後靠了靠,閃爍其詞,“這就是我存的,就是我一分分從牙縫裏摳出來存下的……”
蘇哲的話,我一句都不會信,心下一緊,眸子清明,“這錢是不是霍衍給你的?”
“不是!”蘇哲矢口否認,然後撓撓頭,“也不能說不是,其實就是這麽多年來,我跟他要的,然後都存了起來。”
“你沒花?”我冷哼,還是不信。
“花了一丟丟,大部分都存了起來。”蘇哲繼續說。
蘇哲這話裏麵有水分,但是水分具體有多少,我一時半會也猜不出來。
蘇家原來興旺的時候,蘇哲跟我話手一向大手大腳,隻不過,我拿大部分的錢是捐給了福利院,他是分文不少的打賞給了各種網紅。
他現在跟我說他存了錢?我感覺這種概率就跟天上掉餡餅一樣,一砸一個坑。
瞧著我一直用狐疑的眼神看他,蘇哲動了動身子,又清了清嗓子,“蘇沫,我們創業吧!”
我撐在茶幾上的胳膊閃了下,整個人差點歪倒在地,“你說什麽?”
“咱們兄妹倆創業吧,重振蘇氏雄風。”蘇哲一眼不瞬的看著我,眼底滿是被夢想點燃的小火苗。
落地窗外,陽光灑落在地麵,蘇哲的影子被拉的傾長,我第一次在蘇哲身上發現了男人氣概。
我一動不動,蘇哲起身,走到我身邊,“沫沫,我知道這麽多年讓你受委屈了,你放心,從今以後,我一定會承擔起一個當哥哥的責任,絕對不會讓你再受一丁點苦。”
蘇哲的話說的動人,可,我怎麽就這麽不信那?
接下來的時光,蘇哲又跟我暢想了一下他的宏圖霸業,最後提出讓我當蘇氏的董事長兼法人代表。
“蘇哲,你是不是準備利用蘇氏這個空殼做什麽違法違紀的事?”我偏著腦袋,問的認真。
“你怎麽會這麽想?”蘇哲被我氣的不輕。
“本來我也沒多想,主要你剛才提出讓我當蘇氏法人,我覺得你有鬼。”我如實回答。
以往,蘇哲除了貪圖享樂,就是貪圖權利,他今天忽然跟我表態他都戒了,讓我實在一時無法接受。
我盯著蘇哲不放,上下打量,想從他身上看出一絲蛛絲馬跡,蘇哲長歎口氣,“沫沫,不瞞你說,其實我想讓重整蘇氏很久了。”
說了這麽一句,蘇哲忽然轉了個話題,看向我,“沫沫,你是不是喜歡上了霍衍?”
我,“……”
有這麽明顯?怎麽好像全世界的人都知道。
見我晃神,蘇哲驀地靠近,“你難道就不想跟霍衍平起平坐的談一場戀愛?你看看那個於曼,她哪裏比你強?不就是因為工作能力方麵比你稍微強那麽一丟丟……”
“好!我同意你剛才的提議。”我一口答應。
俗話說,色即是空,空即是色,色字頭上一把刀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