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做‘賊’心虛
相見分外眼紅的有三種人,老鄉,情敵,還有舊情人。
傅寧神情裏滿是期翼,我動動唇角,想說實情,可話在嘴邊,就是說不出口。
看出我的窘迫,傅寧鬆手,故作淡定的把手插進白大褂的兜內,“沫沫,要不要去我辦公室坐坐?”
我抿著唇不作聲,始終低著頭,盯著自己腳上的小羊皮高跟——是霍衍上個月去國外開會給我帶回來的。
人常說,男女之間最忌諱的就是送鞋,送鞋就是要把這個人送跑的意思,現在這番情景,是不是挺應景?
我腦海裏思緒紛亂,傅寧見我不動,伸出手再次落到我手上,輕輕柔柔,手心略帶潮濕。
“蘇姐!”一道鏗鏘有力的聲音在我耳側響起,我回頭,陳軒正用狐疑的眼神看著我跟傅寧,視線落在我手上。
該怎麽形容陳軒此刻的眼神——嗯,捉、奸!
擔心陳軒會說出些什麽,我掙脫傅寧的手,一個箭步上前,捂住陳軒的嘴,咧著嘴笑,“怎麽?你們霍總醒了?”
陳軒不懂我做這種行為的意圖,一臉提防的看著傅寧,點了點頭。
鬆開陳軒,我暗搓搓的掐了下他的腰,“別亂說話,聽到沒?”
說完,我也沒注意他是不是答應,轉身看向傅寧,“霍衍住院了,我今天是過來看他的。”
我跟霍衍青梅竹馬,這是眾所周知的事,所以,這個理由,傅寧根本不會懷疑什麽。
聞言,傅寧微楞了下,發問,“霍衍?怎麽好端端的住院了?在哪個病房?”
在傅寧的追問下,我硬著頭皮帶他到了霍衍病房。
霍衍半躺在,在看到傅寧跟我並肩走進的那刻,深冷的眸子眯了眯,“傅醫生,巧!”
“不算巧,我就在這家醫院上班,昨晚你不是送蘇沫回家嗎?怎麽會受了傷?”傅寧好奇的問,走進,俯身查看霍衍的傷口。
在傅寧查看霍衍傷口時,霍衍一眼不瞬的看著我,神情漠然,就像是在看個陌生人。
檢查完,傅寧說了句傷的不重,輕笑著問,“怎麽沒見於曼?是不是怕她擔心還沒通知?”
霍衍沒接話,我湊上前插話,“可不是嘛,霍衍一向心疼於曼姐,所以受傷後都沒舍得跟於曼姐說,拎了我來醫院伺候。”
霍衍向來話少,從讀書開始就是這樣,隻不過那個時候最起碼還有點年少的生氣,不像現在,死氣沉沉的,一副老謀深算的樣子。
傅寧在病房呆了時間不久,就接到了電話,通知他有台手術需要他親自操刀。
傅寧離開,我送他到門外,他停住腳摸了摸我腦袋,溫溫潤潤的說:“晚上一起吃飯?”
沒給我拒絕的機會,傅寧說完後,笑著轉身。
傅寧離開後,我盯著他的背景看了許久,一回頭,就撞上霍衍冰冷至極的眸子。
“難怪死活非得讓我住院,原來是為了他?”霍衍冷嗤一聲,返身進了洗手間。
我,百口莫辯,“……”
聽著洗手間傳來的咣當關門聲,陳軒往這邊看了幾眼,動動唇角,想說點什麽,最終低下頭什麽都沒說。
後來多年後,跟陳軒熟稔,他成為了霍衍的左膀右臂,他說在這一刻特別鄙視我,他活了這麽大,就沒見過像我這樣狼心狗肺的女人。
當然,這都是後話了。
霍衍從洗手間出來後,就坐在床邊一言不發的翻看工作文件,我幾次想跟他說話,都被他的漠視噎了回來。
直到中午,我走到他身邊,清了清嗓子開口,“喂,那個,霍衍,咱們中午吃什麽?”
霍衍掀起眼皮看了我一眼,又低下頭,繼續翻手裏的文件。
見狀,我心底騰起一把無名之火,剛想發怒,就聽到霍衍清冷著聲音說:“蘇沫,不要無視我的警告,你要是敢讓我頭頂沾一點綠,我保證讓你整個蘇家做陪葬。”
聽到他的話,我心驀地一冷,從昨晚開始蘊藏在心底的那點感激不複存在。
霍衍拿捏著我,用蘇氏,用蘇家,用大把大把的真金白銀。
我負氣沒吃飯,坐回到沙發上,摸出手機,給廖涵發簡訊,說要買個巫蠱娃娃詛咒霍衍。
廖涵久久沒回信息,約莫過了半個多小時才給我回了條——蘇沫,要不你色誘下霍衍試試?
色誘霍衍?
我不懂,給廖涵發了無數個問號過去。
廖涵發了個歎氣的卡通娃娃,下麵附著一行小字——當我沒說。
廖涵這廝雖然腦袋不太靈光,但從來不會說沒有用的話,她說這句話,一定有自己的深意。
我盯著簡訊出神,單手杵著下巴思考,半晌,終於領悟了她這句話的真諦——她一定是想我假裝色誘霍衍,然後趁機拍下他的不良照片或視頻,然後以此來威脅他,最後,我就能恢複單身……
我癡癡的想,不由得笑出聲,忙不迭給廖涵回了條簡訊——謝了,妞!
我前腳發完,後腳廖涵給我回了無數個問號,我把手機揣進兜,沒回複。
後來的後來我才知道現在有個流行詞,叫‘人頭豬腦’,說的就是我這種人。
到底霍衍中午也沒餓著,他手下的秘書帶了三份盒飯過來,把其中一份塞進我手裏,是我最愛吃的海鮮炒飯。
吃過午飯,我窩在沙發裏小憩了會兒,聽到霍衍跟陳軒聊天,詢問了他的家庭,還有學業。
陳軒家庭條件不太好,霍衍直言不諱的提出了資助。
聽到霍衍的話,我不由得窩在沙發裏撇嘴,覺得這個男人真是不知人間疾苦,一點都不懂維護貧苦人民的尊嚴。
可誰知,霍衍在說完這句話後,又補了句,“我資助你有我的要求,畢業後到霍氏工作,最少五年。”
聞言,陳軒激動到無以複加。
我躺在沙發裏不住的翻白眼,這哪是提資助要求?別人擠破腦袋想進霍氏都進不去,這個陳軒也算是走了狗屎運。
兩人最後還談了什麽,我沒聽清,被陽光曬得迷迷糊糊,渾渾噩噩的睡了過去。
一覺醒來,已經是半下午,陽光從我身上挪散,照射在霍衍的身上,他低頭還在翻看文件,偶爾轉動下脖子,很難受的模樣。
“頸椎病?”我喃喃出口,單手撐著腦袋,睡眼稀鬆的看向他。
霍衍回頭,睨了我一眼,不溫不涼的應了句,“嗯!”
瞧著他這麽冷淡,我心略微不悅,從沙發上起身,環顧了下四周,沒看到陳軒的身影,走到他麵前問,“那個小孩兒那?”
“我打發他走了。”霍衍回答,說完,合上手裏的文件,冷淡著臉看向我,“蘇沫,今晚不準出去吃飯,留下來照顧我。”
我,“……”
是從什麽時候開始?霍衍開始步步為棋?
我心雖然不滿,但想到他的胳膊是因為我受的傷,咬咬牙,到底沒說什麽。
傅寧一身休閑裝走近病房時,我正坐在凳子上削著蘋果皮,一圈圈的把皮削下來,然後把蘋果切成掰,一塊塊喂進霍衍嘴裏。
傅寧站在病房門口敲門,唇角漾著苦澀的笑,“沒想到,這麽多年過去了,你們倆的感情還是這麽好。”
聞聲,我正喂霍衍的手抖了下,想收回,被霍衍一口咬住指尖。
霍衍溫熱的舌尖滑過我指腹,我臉倏地臊紅,連帶著耳垂紅的都能滴出血來。
身後傅寧的腳步聲越走越近,我猛地把手收回,指腹上的皮被蹭破了些。
我心虛的攥緊手指,起身,轉頭回看傅寧,“嗬嗬,誰讓我們兩從小一起長大,他受傷不想通知家裏人,又舍不得驚動於曼姐,就隻能是我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