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頻文主角是我哥(三)(謝小姐)
趙父對子女是真愛, 阿洛還好,有哥哥們照顧著還算幹淨,趙瑾和二郎三郎他們渾身是真的髒兮兮, 而趙父穿著身上好的深藍挑花蜀錦儒士服,一點也不怕髒,還拿衣袖給孩子們擦臉。
他是真的差點沒認出來, 他走的時候, 大郎還是個俊秀少年,二郎三郎都還白白胖胖的,現在這樣子他都不敢相信, 怎麽落到了這種地步。
趙士銘忍不住熱淚盈眶, “大郎,二郎三郎, 容容。”
二郎笨嘴拙舌的,訥訥不知該說什麽好。趙士銘離家去鄉之前, 三郎也是當了幾年受疼愛的幼子, 直接就撲他懷裏, 哭著喊道,“爹。”
這聲爹喊得趙士銘心頭一酸,想著孩子們定是遭了不少難。
趙士銘專心讀書在人情世故上是差了些, 也是他沒想到大嫂居然這般歹毒狠心。他離家不到半年,大嫂便磋磨起了他的兒女,讓他們小小年紀做工為奴,還想將他幼女賣到那醃H地方去。
趙瑾保持鎮定, 一句話解釋重點道, “嬸娘要把容容賣給人販子,我們把人打暈了, 來找爹你了。”
二郎三郎可能還記不住當日嬸娘和老鴇說的,但趙瑾記得一清二楚,全部轉述給了趙父。還有這一年來他們在家被嬸娘欺淩苛待的遭遇。
趙士銘聽罷,額頭青筋繃起,更是攥緊了拳頭,咬牙切齒地道了兩個字,“毒婦。”
他自認沒有虧待過長嫂半分,多年來一直都是敬重有加。將孩子托付給她之後,趙士銘也是每月定期寄銀兩回去,就是覺著寄人籬下,唯恐委屈了兒女。
趙士銘又將女兒抱起來,滿是憐惜疼愛,“容容。”
阿洛也乖巧地喊了一聲爹。
趙士銘心底柔軟得不行,溫聲細語道,“爹爹在,不會教你們再受一點委屈了。”
對於大郎所言,趙士銘完全是相信的。先不說長子已經虛歲十一二了,也算是半大的成人了。再者這種話也不是隨隨便便就能編出來的。若能扯謊的話,抱著孩子身子瘦弱得都能摸到骨頭,這是能作假的嗎。
看到親生骨肉這模樣,趙士銘這做父親心中痛楚勝過刀割,他眼眶赤紅,顯然是恨到了極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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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雲朝聽說了這事也極為憤慨,又歎了一聲,“這幾個孩子不容易啊。”
好友的老家離江州可有數百裏之遙,還是幾個孩童,最大的不過才十歲,才逃出了嬸母的毒手,又奔波著來尋父,這一路上必定是吃了不少苦。
趙士銘點了點頭,麵露沉痛之色道,“都是我這做父親的無能,才害了他們。”
不單是錯信了長嫂會善待他們,這一年來,他時常寄信回去,竟也絲毫沒有察覺任何不對勁。要不是大郎他們機靈,隻怕他與素娘的幾個兒女都要遭了毒手,等不到他高中回鄉了。
見他自責不已,陸雲朝安慰了他幾句,然後又道,“江州還有幾位我認識的名醫,可以請過府來為令愛診治一番。”
聞言趙士銘立刻向好友行禮道謝,被陸雲朝扶住,“此乃小事一樁,你我之間不必如此。”
幼女一生下來就體弱,月月都要吃藥,趙士銘在外常寄回家的銀兩多半也是給女兒看病吃藥的。
二現在想想也知道,在趙錢氏那毒婦手裏定是沒有受到半分照顧的。大郎還告訴他,容容生了一場大病險些送了命,趙錢氏一心想將她給賣了,連大夫也不願意請。每多知道一些事,趙士銘對趙錢氏就要更恨上幾分。
趙士銘與兒女團聚後,立馬就為他們置辦了新衣裳,又在陸府換洗一新,總算有了幾分樣子。
他雖隻是個秀才,但因為在詩詞字畫上頗有造詣,平日給人題詩作畫,倒也不缺錢財,這也是為何趙士銘每月都能往家裏寄豐厚銀兩的緣故。
見到二郎三郎都為有新衣裳而歡喜的模樣,趙父更加心疼酸澀。妻子還在世時,幾個孩子也是捧在心尖上視若珍寶。
趙瑾雖不至於為幾件新衣就激動的不得了,但見親爹這般愛護重視的樣子也是鬆了口氣,沒娘已經夠可憐了,要是爹再不疼的話,那就跟草沒兩樣了。這樣看來他這爹還是挺靠譜的。
趙士銘知道了他們一路來的經曆,也覺得大郎有膽氣又聰慧,會護著弟妹,著實長大懂事了,但也明白長子是迫不得已被逼著長大的。趙士銘光想著科舉高中,好讓孩子跟著他享福,卻料不到在他不知曉的時候,兒女在惡人手下受盡磋磨,實在是他這個父親有愧於他們。
阿洛拿著趙父給她買的糖葫蘆,看著趙瑾與趙父親近,心裏點了點頭,這也算相較於原來的故事往好的方向改變了。
係統告訴她在原劇情中,因為原主的年幼夭折,趙瑾對趙父始終存了一層隔閡,親近不起來,趙父也自責愧疚不已,失去女兒後,對餘下的孩子越發努力彌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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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洛畢竟是女孩,趙父擔心自己笨手笨腳的照料不好,便請了陸府女眷幫忙打理。
很快阿洛換上了淡粉色的襦裙,微黃的頭發也被陸府的婢女用淺色的紗綾綁成了兩個包子,整飭一新下來,也是個粉雕玉琢的小人兒。略帶嬰兒肥的白嫩小臉上,還沒長開的柳葉眉已經初顯清秀,尤其是一雙眸子分外有靈氣,仿佛天上的仙童似的。
一個眉目清麗,氣質娟秀文雅的女孩走進屋子裏來,“好可愛的妹妹啊,是誰家的。”
負責照顧阿洛的陸夫人笑著說道,“是你趙世叔的女兒。”
陸夫人又教了阿洛,這是她和陸雲朝的獨女陸幼寧,虛歲七歲。
陸雲朝膝下隻有一女,雖又納了兩個妾侍,都未有所出,有道人給他算命說他子嗣上福份淺薄,陸雲朝在這事上看淡了許多,專心教養女兒,想著百年後從族中過繼個嗣子摔盆守靈就是了。
阿洛也乖巧的喊了一聲,“陸姐姐好。”
然後係統就告訴她,【這也是大氣運者趙瑾的桃花之一,青梅陸幼寧。】
阿洛:“……”趙瑾的桃花可真不少,隨隨便便就能碰到一個。
而陸幼寧實打實的顏控,一眼就喜歡上了新來的小妹妹,拉著阿洛到府中花園裏玩了。等到趙瑾到後院來看望小妹的時候,阿洛就坐在花園涼亭裏被陸幼寧投喂著。
麵前一盤鬆子糖,黃亮亮的糖衣包著炒熟的鬆子,金黃透明的,吃起來又甜又酥脆。
因為怕阿洛年幼,吃急了卡著嗓子,陸幼寧便主動請纓給小妹妹喂糖吃,旁邊又有仆婢看著,也不擔心出什麽事。
見趙瑾來了,阿洛主動降低了自己的存在感,以為兩人會如劇情中那般培養感情。
結果很平淡,想想也不奇怪加起來才十七的兩個孩子,哪來的什麽情緣。
而趙瑾全副心思又都在小妹身上,見她打扮起來這麽好看心裏也高興,想著當初遇見的那河東柳氏貴女,等他妹妹長大了也不會比她差。他和爹也會努力養家,必定將小妹嬌養的好好的。
男女七歲不同席,陸府又是那種重規矩的門第,趙瑾也沒能待多久,隻好依依不舍地離開了。這段時日來一路帶著弟妹,時刻惦在心上,突然大半日不見難免有些不習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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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雲朝請的江州名醫很快就到了,是位頭發花白的老醫者。
望聞問切診治了一番後,大致得出的結果便是先天不足,又遭過元氣大失,恐有損壽數,以後要好好養著才行。這大夫又開了好幾個藥方子。
阿洛知道他說的不假,她穿來之前原主已斷了氣,內裏虧敗,若非她用靈氣慢慢調養疏通著,恐怕生機早無了。但聽了大夫的話後,趙士銘對女兒越發小心翼翼憐惜了起來。
原本想帶回鄉的,但女兒身子孱弱,能來到江州已經是不容易了。再經一番路途奔波,趙士銘隻怕再出什麽事。隻好將兒女一並安置在陸府。
趙士銘拱手道,“給雲朝兄添這麽多麻煩,我實在過意不去。”
陸雲朝擺了擺手,“你隻管去辦事,放心將世侄和世侄女托付在我這裏,我與夫人必定照顧得妥妥當當的。”
陸雲朝又道此事若有什麽需要的可以傳信給他,陸家在官麵上也還有些人脈。
趙士銘點點頭感謝著推辭了,他好歹還有個秀才功名,總不能讓子女白白受了那惡毒婦人的欺負。本來趙父是想一個人回去解決事情的,但趙瑾怕出什麽問題,主動要求和父親一同返鄉。想到大郎聰慧長大了不少,趙父也就同意了。
臨走前趙瑾還特地私下來找阿洛,叮囑了一大堆,比如什麽要是受委屈了等他和爹回來再告訴他們,不要去池塘還有外麵危險的地方,待在屋子裏玩等等。
趙瑾也不怕阿洛聽不懂,小妹雖然才三歲多,但他覺著比傻乎乎的二郎三郎聰慧多了。
趙父和趙瑾離開後,陸家待他們兄妹很好,光是阿洛一應待遇就與陸幼寧差不多,同吃同住同睡。二郎和三郎則是在前院由陸雲朝照看著,聽婢女說,這幾日還督促他們讀書識字來著。
就在這天,阿洛日常陪著陸小姐姐玩耍,而陸夫人在旁邊笑看著,邊跟幾個丫頭細聲說些閑話邊做點針線活。
忽然她身邊的丫鬟領著位麵生的嬤嬤走了進來,對陸夫人行了一禮,然後賠著笑臉道,“謝小姐聽聞趙先生的孩子來江州了,便讓我等送來些珍奇小玩意,讓幾位少爺小姐解解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