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兩個人
在跨過很多座山後，兩人看到了一個景象，一根根參天巨刺衝出地麵，互相交叉，縱橫交錯，就像大地伸出了無數根手指，然後交叉在一起。
每一根巨刺都特別巨大，相比之下，從遠處看去他倆跟兩隻螞蟻沒有任何區別，眺望這等宏大的場麵。在中心處，有很多非常突出的尖刺，似乎曾經有什麽東西在被圍剿著。
尖刺粗壯至極，就像從地裏生長出來似的，皆為石質，有的已經截斷，有的則依然尖銳無比。
兩人看著眼前的一幕，全都被驚住了，王盡更是感歎道：“這是一場驚天大戰之後，留下的殘跡。”
“如此宏大，想必出手之人實力一定非常逆天吧！”張臨塵感概道。
“差不多，可能就是那幾座傳送陣的建造者其中之一。”王盡推測道。
張臨塵忽然靈光一閃，道：“你覺得那三座傳送陣是否出自一人？”
王盡立刻搖了搖頭，道：“手法、規模、方式都不一樣，風格完全不同，你說的猜想不是沒有可能，但說不通。而且我感覺陣法也許不止三座，要麽我們沒有發現，要麽消逝在了曆史長河中。”
“我們走了這麽長時間，隻看到幾座傳送陣和大戰的痕跡，我們到底要前往何方？”張臨塵疑問道。
“貧道也不知，但是往一個方向走，總比漫無目的的轉悠，要好得多吧！”王盡目視遠方無數的龐大石刺，猙獰的拔地而起，道：“我們這一路走來發現了不少東西，貧道感覺，前方或許有更多的東西。”
他們繼續前行，速度不算慢，王盡本身修為很高，所以行動如風，而張臨塵擁有長生種以至於能夠勉強跟上他的步伐。當然，這是王盡故意將速度放慢了很多，否則張臨塵無論如何也跟不上的。
在繞過尖刺形成的宛如森林般的環境後，又見到了許多常人難以想象的事物。
比如，橫亙在大地上，斷裂成無數截，宛如一條低矮山脈的石劍。入眼皆黑，一望無際的焦糊，好像被天火灼燒過的山地。還有，四分五裂，令人心懼，蔓延異常氣息的大地。以及一座遠遠看去，如鏡麵一般的山壁，但是它被人從上而下，一分為二，有一半化為了碎石，另一半上麵寫了四個很大的字。
這是張臨塵和王盡來到這個世界，第一次看到有明顯的信息，或者字體，這四個字碩大無比，非常明顯：皆為虛妄。
這不是古文，字體透出一股強大的意境，筆鋒銳利，如刀刻斧鑿一般，整體磅礴大氣、令人回味無窮。不過顯然這座如光滑如鏡的山壁上，最初應該不止有四個字，可惜剩下一半被人斬斷，成為亂石，已經看不到了。
“這是何意？”王盡疑惑道：“這是對誰刻的？”
張臨塵猜道：“不會是對我們吧，這裏也隻有我們這些登天梯的人才有可能看到。”
“刻字者在告誡我們什麽？難道意思是這個世界是虛幻的，都是假的？”王盡做出一個很大膽的猜測。
“那另一半怎麽說？這很明顯，刻字者不止寫了這四個字，你看‘妄’字的旁邊還有半個部位，但可惜被人毀去了。”張臨塵在不遠處的山脊上遙望道。
“可能毀字者也是故意的，不然它完全可以直接轟碎整座山，沒必要留下一部分字，一定是為了提醒後來者！”王盡肯定道。
“這個世界會是虛假的嗎？這一路走來看到了很多不可思議的東西，如果真的是這樣的話，那很多事情都說得通了。”張臨塵想了一下，道：“但是你怎麽確信我們現在看到的就是準確無誤的？”
“這……”王盡也回答不出來，一時語塞。
張臨塵繼續道：“還有，我們得到的那些廢棄材料究竟是否為真？”
兩人共同將那些已經廢棄的傳送陣材料取出，王盡拿著一塊腦袋大的金屬用力往地上砸。
“轟”的一聲巨響，地麵被砸一個大坑，土石飛濺，幾道裂縫蔓延向四周，聲勢很大。
“這不像是假的啊！”王盡把那塊材料抓在手裏仔細端詳。
張臨塵也掂量了一下手裏的廢棄材料，然後收回玉佩中，沉思了一會，微笑道：“曾經有一個前輩跟我說過，任何時候都要堅定本心，守住己身，我覺得我們不必過分糾結眼前的真假，隻要用心留意，總會找到破綻，而且這裏是天梯世界，就權當一種曆練吧！”
聞言，王盡也是一笑，道：“你說得沒錯，管他是真是假，船到橋頭自然直，繼續走就是了。”
說罷，兩人大步流星，繼續朝遠方走去。
這個世界地域非常遼闊，似乎沒有盡頭，兩人走了很久，途中見到了一些震撼人心的場麵，和匪夷所思的場景。
“你說為什麽我們從深淵之後就再也沒有碰到過一個生命，這其中會不會有什麽貓膩？”張臨塵百無聊賴地道。
“要麽這個世界有問題，除了我倆，其餘的都互相無法相見，要麽我們太厲害，那些所謂天驕或者神才也就那麽回事，根本比不上道友還有貧道。”王盡哈哈地笑道。
張臨塵輕輕一笑，搖了搖頭，不置可否。
兩人沒想到的是，沒過多久，他倆就看到了遠處山頂上，站了兩道身影，筆直挺拔，颯然而立。
這兩人背對著他們，其中之一身材健壯，長衣飄然，背負雙手，個子要比身旁的高小半個頭。另一個則一身勁裝，穿著皮衣緊褲，姿勢傲然。
“不容易啊，終於看到活人了！”王盡一臉激動地小聲道。
“他們比我們來的要早，可能我們經過的地方他們都去過了！”張臨塵低聲道。
“貧道明白，但這都不重要，現在我們好好想想怎麽搶他們一波。”王盡雙眼閃過一道精光。
“搶？”張臨塵在心中權衡一番，道：“怎麽搶？”
王盡偷笑道：“當然是偷襲啊，打他們悶棍，他們身上肯定有從祭壇得到的神物。以我倆的實力，頃刻間擺平他們。”
張臨塵忍不住白了他一眼，能到這個地方的人，哪一個是易於之輩？
兩人正在一塊大石的後麵商討中，遠處山頂上的兩人卻有些糾結，不知該如何決斷。
“都觀察這麽久了，你說我們到底要不要過去？”個子稍矮的人臉上殘存著稚嫩，大約十四五歲，他遙望前方大地，眼中帶有桀驁之色。
“暫時沒有異樣，先下去看看。”個子稍高的人劍眉星目，麵如刀削，他冷著臉，看著遠處碎裂的大地，最中心處有一個金屬碎片樣的東西，斜插在地麵上，在光芒的照耀下，熠熠生輝。
在金屬碎片四周，空曠的區域，有一些白骨零星的分散倒在那裏，有人形，也有獸形。
個子稍高的人剛準備動身，忽地眉頭一皺，轉過身來，注視大山的另一麵，這裏除了亂石嶙峋，沒有其他的東西了。
“怎麽了。”個子稍矮的少年問道。
“總感覺有什麽東西。”
“你太敏感了吧！”
“也許吧……”
個子稍高的人說完，眼中閃過一絲精光，然後轉身離開了山巔，朝那片碎裂的大地的方向下山。
“我們差點被發現了！”張臨塵輕聲道。
“這小子挺警覺的啊！”王盡意外道。
“能來到這裏的，哪一個都不簡單，千萬不能輕敵！”張臨塵提醒道。
“放心，貧道心裏有數，就算被發現了又怎樣？大不了正麵一戰！”王盡信心十足。
他十分清楚，要想繼續向前，這兩個人是難以避免的，即便繞過去，在後麵也很可能會遇到。由於他們都獲得了祭壇上的神物，也願意花費點精力得到更多物品，所以摩擦乃至戰鬥都是一定會發生的。為了到時候不出現其他變故，最好提前出手，這一點張臨塵也讚同。
“哎，對了，我還不知道你在祭壇上得到了什麽？”張臨塵忽然想到他還不知道王盡到底得到了什麽好東西。
王盡臉色一僵，眼珠子轉了半圈，道：“貧道隻獲得了一塊靈石。”
“靈石？你確定不是在騙我？”張臨塵難以相信。
靈石出自礦脈，是天地的產物，裏麵包含了豐富且龐大的靈氣，精純濃鬱，通常外界都拿它作為錢幣，還有修煉之用。
當然，靈石也分三六九等，從下往上依次為：次品靈石、中品靈石、上品靈石、超品靈石，每一個級別的靈石差距都十分巨大。
當初王午帶張臨塵前往陽界，這一路上所花費的靈石，常人可能一生都難以得到。
“當然不是凡品，等眼前的事了，貧道再拿給你看看。”王盡說完，轉頭看向遠處的山巔，小聲道：“那兩人已經走了，咱們跟上去！”
兩人屏氣凝神，王盡帶著張臨塵以一種不快不慢的速度向山巔進發。
就在此時，一道璀璨的光芒從一旁閃動，極速朝二人飛射過來，並夾雜著激烈的破空聲。
“被發現了！”張臨塵心中微驚。
王盡反應極快，身形一轉，拉著張臨塵，迅速向山下飛去，同時也躲過了這道光芒。
轟——
一聲巨響，不遠處的半山腰被光芒擊中，頓時山體震動，亂石紛飛，那裏出現了一個大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