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死城
這是一位青年，身材微胖，麵目圓潤，臉色蒼白。當他看到祭壇上地張臨塵時，眼睛一亮，整個人精神了許多，他快步走了過來，拱手道：“這位道友，你是人嗎？”
張臨塵一開始就發覺有人來了，所以便退出氣海，不再觀摩石板上的小人。
在此人接近之後，張臨塵看他麵目和善，應該是個親和之人，沒想到居然來了這麽一句話。
張臨塵臉色一黑，有些無語地道：“你覺得呢？”
青年摸了摸下巴，打量著張臨塵，道：“貧道覺得你可能是人，但也可能不是人。”
什麽叫我可能是人，也可能不是？這人是瘋了嗎？
張臨塵當即皮笑肉不笑地道：“我覺得你最有可能不是人！”
聞言，青年愣了一下，道：“為什麽？”
“那你剛才為何說我不是人？”
“我……”青年剛想說話，卻一下子醒悟過來，然後看著張臨塵，仿佛見到了親人一樣，雙臂一張，就開始擁抱他。
張臨塵麵露嫌棄，立刻伸手阻攔，不曾想青年直接順勢握住他的雙手，用力晃了晃，一臉心酸地道：“我終於見到活人了！”
“此話怎講？”張臨塵開口詢問，然後迅速把手抽了出來。
青年疑惑地道：“你不是知道嗎？”
“你到底再說什麽？”張臨塵被他搞蒙了。
青年眉毛一挑，也感到有什麽地方不對勁，他沉吟道：“貧道剛才被一群披著人皮的鬼怪給騙了，所以貧道才問你到底是不是人。”
“披著人皮的鬼怪？”張臨塵眉頭一皺。
提起這個，青年頓時罵道：“老子在路上走的好好的，誰知道一旁的古跡中突然冒出這麽一群鬼玩意，一開始我以為都是登天梯的道友，後來我發現不對，這些東西全都是身披人皮的鬼怪，張牙舞爪，一直追著我跑，根本甩不掉，老子的靈甲都被它們抓破幾件，真是太晦氣了！”
接著，他看了一眼祭壇，道：“還好貧道機智，來到此處，甩掉了它們。”
“你是怎進來的？”張臨塵好奇道。
“貧道跑著跑著就發現地上有一個洞口，於是老子靈機一動，立刻躲了進去，然後就來到了這裏，沒先到竟然是另外一個世界。”青年一臉興奮地看著祭壇上的星河，眼睛似乎都發光了。
“哎對了，貧道叫王盡，還沒請教道友姓名？”這時，青年忽然拱手道。
張臨塵也同樣拱了拱手，道：“姓張，名臨塵。”
王盡點了點頭，隨後笑眯眯地問道：“臨塵道友可曾發現這裏有何奇異之處，不如說出來分享一下？”
張臨塵站在祭壇上，一臉茫然地道：“我也是剛來這裏，就隻發現了這個祭壇。”
王盡“哦”了一聲，他身處祭壇外，彎著腰仔細研究其中的奧妙。片刻後，他搖了搖頭，什麽發現也沒有，縱使有紋路，他也看不懂。
“這到底幹什麽用的呢？”王盡輕聲自語，盯著這個白玉祭壇，還有上麵的星河，做出思考狀，眼睛的餘光一直放在張臨塵身上。
而張臨塵則是一臉鎮靜，看著沉思的王盡，表現出一臉期待的樣子，似乎希望他能夠解答這裏的情況。
不一會，王盡沒能從張臨塵那裏發覺出什麽有效的信息，實在搞不懂的他直接跳上了祭壇，想親身看一看。
“這祭壇上麵靈氣充沛，怪不得道友一直待在上麵，正好貧道方才所耗甚多，也上來休整一會。”
王盡來到祭壇上，笑嗬嗬開口，然後剛想觸摸周身的星河，他就直接一愣，神情呆滯，整個人仿佛失去了神魂，眼睛無光。
張臨塵發現王盡的異樣之處，他揮了揮手，開口呼喚，結果皆為得到回應，他想了一下，心道：“他應該是跟我一樣，進入到了那個冰冷的虛空。那他是不是也會獲得什麽東西呢？這樣一來豈不是暴露我獲得東西的秘密了？畢竟我比他來的早，他肯定能輕易的猜出來。”
張臨塵警惕心大起，他立刻走下祭壇，想要尋找這裏的出路。結果他發現二十多丈外，不知何時有兩道門立在那裏，這令他感到十分驚奇，之前明明是空空如也，放眼望去，除了祭壇啥都沒有，現在怎麽又出現兩扇門了呢？
待他走進，看到這是兩道同樣的門，一個上寫著“出”字，一個上寫著“入”字。
“這是何意？”
張臨塵琢磨道：“‘出’應該是出去的意思，而‘入’，難道是是進入的意思嗎？”
他糾結了一下，最終選擇了刻有“入”字的門，開門走了進去，他想看一看這裏到底還存在著什麽？
跨過門框，張臨塵直接來到了另一個世界，入眼一片開闊，他站在一處窪地上，視線盡頭則是連綿不絕的山脈，但是這些高山大多支離破碎，像是經曆過驚天大戰。
“終於來到了一個比較正常的地方了。”張臨塵腳踩堅實的土地，回頭看了一眼，果然木門又消失了。
他呼吸著這裏的空氣，並沒有想象中的那麽新鮮，天地間遊離的靈氣也非常稀薄。他環視一圈，準備先到遠處的山上，觀察一下環境，再做打算。
花費了一段時間，他終於來到一座山巔之上，眺望這蒼茫大地，景象荒蕪，沒有任何生機，都是破碎的亂石。
“這到底是什麽地方？”張臨塵心底不禁生出這樣的疑問。
遠處很多倒塌的山峰證明了此地曾經爆發過驚天動地的大戰，他找準一個方向，緩緩前行。
他路過大量亂石堆、長長的溝壑、一個接著一個的深坑，還有光滑如鏡的石壁。不過似乎由於時間過於久遠，他幾乎看不到有關戰鬥的任何痕跡，隻有破碎的山石土地。
張臨塵一邊行走，一邊觀摩氣海中的石板，他已經將九副人形圖案所化的小人，展現的動作全部記下來了，即使沒了石板，他照樣能夠學會。
不過他總覺得石板上刻畫的《誅仙拳》並不完整，後麵似乎還有一部分缺失了，他臉上露出可惜之色。
很久之後，他站在一處高地，看到遠方出現了綠意，他微微一笑，趕緊加速腳步。
天空明亮如新，從始至終都沒有變化過，雖然有很多疑問和異常，但是沒人替他解答。而且自從他進入了天梯，經曆了很多匪夷所思的事情，也就見怪不怪了。
他來到了這個地方，仔細一看，原來隻是發綠的土地而已，他還以為是什麽植被，結果失望了。
繼續往前走，他就是一個獨行客，隻身走在這陌生和未知的世界，相比在那個無盡的階梯上，這裏顯然更加寬廣，也更加自由和無拘無束。
“這裏難道沒有生命存在嗎？”
他這一路走來，沒有發現任何生命的跡象，這空曠高遠的世界仿佛就他一個人，形單影隻。
過了很久，張臨塵隱約看到天邊出現一個黑黑的東西，待他走進一看，似乎是一座城池。
頓時，他麵露喜色，竟然出現了城池，那麽就說明這裏很可能有人類存在。
想到此處，他開始馬不停蹄地趕往城池，希望能盡快了解到這個世界的情況，以備不時之需。
當他來到近處，總算看清了這座城池的外貌，非常宏偉，高達數十丈。青色的城牆斑駁古樸，充滿各種痕跡，就像一座小山，靜靜的矗立在這裏，曆經歲月的滄桑。
張臨塵來到城門處，巨大的石門半遮半掩，令人無法一觀城中的景象，頗為神秘。
他沒有著急進城，而是在外麵觀察了一段時間，隨後他就發現了異常。這裏作為一座大城，這麽長時間過去了，居然沒有一個人進出，毫無生氣，像是一座死城。
張臨塵悄然無聲地來到城門處，透過門縫，他看到了裏麵的一些場景。
到處都是殘垣斷壁，仿佛經曆過一場戰爭，很多建築都十分破敗，歪斜的閣樓，腰斬的高台。
他走進這座城中，來到一座未倒下的高樓之上，看到了更多東西。視力所見之處，滿目瘡痍，瓊樓倒塌，殿宇毀壞，完好的建築所剩無幾。
“這裏發生了什麽？為何如此慘淡？難道發生過戰爭？”
張臨塵向裏走去，腳步輕緩，他擔心這裏會有未知的危險，所以比較小心謹慎。
他一路觀察，乃至走進了一座保存比較完整的建築，裏麵除了一些落滿厚厚灰塵、已經腐朽的器具，其他的什麽都沒有，特別空曠。
在一些半殘的建築中，他也沒能發現什麽有用的東西，基本所有的物品都腐化了，一碰就成灰。
這座死寂的城池，從始至終就給他感覺四個字：滄海桑田。
一切的痕跡，一切的真相，都已被時間掩蓋，埋葬於曆史長河中，不複存在。
走了很久，張臨塵終於來到城中央，這裏有一座占地寬廣的建築，很可能是一城之主的居所。
他在裏麵逛了一會，無任何發現。
突然，張臨塵身旁的廢墟中衝出一道青光，速度極快，形成了一片幻影，直撲他的腦袋。
張臨塵麵露驚色，動作卻沒有絲毫停滯，拳湛神光，直接轟了出去。
兩者相撞，隻聽見一聲輕響，張臨塵後退一步，眉頭微蹙，而那個青光則閃到一個殘破的建築上，居高臨下的看著他。
這是一隻渾身長滿青色鱗片的蜥蜴，長約三丈，四肢粗壯，爪牙鋒銳，一根長長的尾巴比較扁平，上麵覆蓋青麟，寒光閃爍，宛如一柄長劍。
“食……物……”
青麟蜥蜴晦澀地吐出兩個字，眼中凶光旺盛，張開血口尖牙，再次撲向張臨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