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2章 小子,我很欣賞你
蘇念看慕雲深的神態有些奇怪,他低聲嘟囔了一句“怪蜀黍”,就牽著秦晚的手,準備繞過慕雲深等人離開。
慕雲深看著他這舉動,並沒有命令手下人阻攔。
封鏡看著這一切,不由得說:“你就這樣子讓他離開了?”
“不然呢?”厲瑾晨問:“不放他們離開要怎麽樣?”
封鏡聳了聳肩,扯開厲瑾晨和他緊扣的手,追上去,笑著說:“小子,我很欣賞你,有空的話,可以來封家做客,我隨時歡迎你——”
他說著,從自己的口袋裏掏出了一張名片,塞給了蘇念。
蘇念看了一眼秦晚,見秦晚沒有反對,這才接過名片。
封鏡鬆了一口氣,語氣輕鬆的調侃:“替我和你媽咪問一聲好,五年不見,我可是好想……好想她呢。”
封鏡此話,成功收獲厲瑾晨一個冷厲的眼刀。
蘇念和秦晚離開後,慕雲深默不作聲的離席,這裏已經沒有他什麽事了,婚禮看來要不能如約舉行了,他該離開了。
“雲深,雲深,等等我,等等我啊……”白雪嵐踩著高跟鞋,追在後麵,急切的喚道。
慕雲深沒有理會她,冷著臉往前走。
“各位,不好意思,婚禮取消——”厲瑾晨和溫雅家人商量後,如是對賓客說道。
溫雅的父親對厲瑾晨這個女婿還是滿意的,但是厲家要單方麵悔婚,女兒沒反對,他這老頭子,隻能同意。
這一場婚禮,以一拍兩散,落下帷幕。
……
翌日,上午十點。
蘇夏天打開樓下客廳的液晶電視時,娛樂報道正在說這一場聯姻鬧劇,她從屏幕裏看見一閃而逝的蘇念,柳眉一皺。
“娛樂最前線,昨日厲家與溫家的聯姻最終以崩兮落幕,讓我們走進現場,發現內幕……”
蘇念的聲音從電視機裏傳來,“爹地,你不能和她結婚……”
蘇夏天扶額,她是昨晚淩晨到達B市,下了飛機後睡了一覺才從百裏家的別墅裏醒來,準備聯係一下她曾經的朋友,聯絡感情,熟悉這一座闊別了五年的城市。
“爹地,你不要小墨了嗎?”
蘇夏天歎了一口氣,怪她消息閉塞。
她以為這一場聯姻是慕雲深的再婚,沒想到是厲瑾晨和溫雅的婚禮,說起這一對,要追溯到蘇夏天的高中時期,她高中時就認識了溫雅,她以為慕雲深喜歡溫雅,後來發覺溫雅喜歡的是厲瑾晨,可是那時候她和落英在一起了。
“真是一場混亂的三角戀糾葛,不,或許是四角,五角?”蘇夏天將整件事在娛樂新聞裏看完,無奈的調侃。
蘇念這小子,真是膽肥,敢一個人跑回來,還喊厲瑾晨“爹地”?
這令蘇夏天哭笑不得!
這算是哪門子的“爹”?
說不定下回看見封鏡,他會調侃自己一番,畢竟他和厲瑾晨有著摘不清楚的關係,令蘇夏天奇怪的是,當年她離開時封鏡明顯跟厲瑾晨的關係黏黏糊糊的,處在蜜月期。
怎麽一別經年,兩人好似鬧了不少矛盾。
“人生真是大起大落,”蘇夏天感歎。
她拿出一張新辦的SIM卡,將手機卡插入手機,又複製了舊手機裏的聯係人,率先打電話給秦晚,讓他將蘇念送回來。
這小子,三天不打上房揭瓦,蘇夏天決定好好的教訓他一番,平日裏百裏燁華寵著他,蘇夏天不好插手管教,畢竟蘇念沒有了父愛,多享受一下舅舅的疼愛是應該的,孩子的生命裏不可或缺男性長輩的寵愛,無論這個對象是誰。
電話接通的一瞬間,蘇夏天冷笑了一聲,語氣微冷的說:“秦晚,是我。小墨在你家嗎?”
秦晚好久不說話,他半響後才“嗯”了一聲,憂傷的問:“夏天,你怪我是不是,你在責怪我?”
“我沒有,”蘇夏天僵硬的說:“謝謝你在我不在的日子裏替我照顧小墨,我很感激你。”
“你在說謊,”秦晚點破,他口吻低落的娓娓敘述:“你一直躲著我,避而不見,冷漠對待,為什麽?”
蘇夏天張了張嘴,被秦晚這麽一堵,令她滿腹話語都打結。
“想聽實話嗎?”蘇夏天坐在沙發上,摁著手裏的遙控,有些煩躁的不停換台。
秦晚“嗯”了一聲,誰不想聽實話。
過去這五年,他一直追逐她,像是飛蛾撲火,不顧一切。
秦晚知道自己當年犯下的大錯誤,他不該為了利益將她親手送到另外一個男人的身邊,可是……
他逼不得已,他若是不這樣子做,隻會被秦家的這群狼虎之心的兄弟姐妹們折磨致死,吞噬掉,半分骨頭都不剩。
豪門大院裏,彎彎道道多如牛毛。
他不是秦家最優秀的男人,隻是一個微不足道的私生子,一個沒有勢力的私生子。
當年秦家的任何一位兄弟想要弄死他,易如反掌。
他忍辱負重,在慕雲深的幫助下,掌權秦家,殺出一條血路,如果一切重來的話,秦晚認為,他依舊不會行錯半分差池。
這一條路,他披荊斬棘,血跡斑斑,仍勇往直前。
如今,他隻想再一次,再一次獲得她的愛。
另一邊,蘇夏天深呼吸一口,猶豫再三,道出口:“秦晚,我有雙重人格分裂症,你愛上的女人,或許是我的第二人格。”
重物摔落的聲音,蘇夏天聽著斷斷續續的電話雜音,默不作聲。
秦晚手中的手機摔在厚實的地毯上,他目光呆滯,腦子突然轉不過彎來。
他什麽理由都想到,唯獨想不到這一條。
等到他撿起手機,以為蘇夏天會掛了電話,沒想到她沒掛電話,手機仍然在通話中。
他的嗓子幹涸得過分,問出這話時,聲音嘶啞萬分,他說:“什麽時候的事,我不相信。”
“你知道的,我哥他有病。”蘇夏天忍俊不禁,這話怎麽聽來都有點兒奇怪,百裏燁華有躁鬱症,這是一種難以治愈的精神疾病,病發時病人難以控製情緒,她的語氣有點兒輕鬆,似乎是道出了心裏最大的秘密後得到的解脫,“所以,我有病不奇怪,我們是兄妹。”
一家人就要整整齊齊!
“什麽時候的事?”蘇夏天疑惑的說:“你是問,我的第二人格什麽時候出現的嗎?”
“嗯……”秦晚有些無力。
“大約是……”蘇夏天想了想,將具體的時間說出來,並告訴他,重逢後和他相處的人是她的第二重人格,不是她,所以他喜歡的女人有可能是蘇尋,而不是她。
秦晚幾乎要受不住這打擊了,他訥訥的辯駁:“可是,你們是同一個人。”
蘇夏天聳了聳肩,嚴肅的說:“我們是兩個個體,她是她,我是我,我們都有不同的思想,性格也不一樣,她很厲害,我是指格鬥方麵,還有才智,我很佩服她。她勇敢,果斷,可以完成我永遠都完不成的大事。”
秦晚沉默,沉默是做好的應答方式。
許久後,他才問:“她有名字嗎?”
“有,”蘇夏天說:“她叫蘇尋。”
“蘇尋……”秦晚反複咀嚼這名字,歉意的說:“小墨我可能今天送不回去了,不麻煩的話你可以來秦家接他……”
秦晚的話還沒說完,蘇念的聲音就在電話裏出現,他興高采烈地聲音穿透電話,傳入蘇夏天的耳中。
“媽咪……是我媽咪嗎?媽咪——”蘇念眉眼彎彎的喊道:“小墨好想你……”
秦晚將手機遞給蘇念,整個人像是脫力般,無力的癱在沙發上。
蘇念狐疑的看了好幾眼秦晚,不過還是和蘇夏天打電話占據了他的全部心神,致使他沒空細究秦晚此刻的不對勁。
“小墨……”蘇夏天露出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容,笑眯眯的說:“蘇念,你小子給我聽好了,不忙的話打電話給你舅舅報平安,一聲不吭離家出走,還破壞別人的婚禮,說,這些都是誰教給你的?”
蘇夏天的聲音不溫不火,吐字清晰,令人摸不清此刻的心思。
即便隔著遙遠的距離,蘇念仍然瑟縮了一下小身板。
他知道媽咪平日裏有兩種性格,一種是一言不合就動手,一種是溫聲細語潤無聲,態度強硬的折磨他,無論是哪一種都讓蘇念瑟瑟發抖,咬著牙躲避。
相比媽咪,他喜歡和寵他上天的舅舅待在一起。
“媽咪,小墨知道錯了。”蘇念知道,這時候示弱是最好的認錯方式,他抽抽搭搭的說:“小墨還受傷了,腳出了好多血,好疼……嗚嗚嗚……昨天壞爹地還瞪我,小墨好委屈,媽咪要為小墨做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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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不其然,蘇夏天著著急急的問:“怎麽了,哪裏出血了,現在怎麽樣了?”
蘇念鬆了一口氣,癱在沙發上的秦晚掀了掀眼皮,睨了他一眼。
蘇念不管秦晚,在一旁演戲中。
他假模假樣的擦拭掉眼角的淚水,聲音委委屈屈的說:“不疼了,秦叔叔讓醫生給我包紮了。”
蘇念將自己怎麽受傷一事兒一字不落的娓娓道來,末了,又奶聲奶氣的說:“小墨好想念媽咪,媽咪~”他將聲音拖得老長,用在百裏燁華那裏撒嬌的法子對付蘇夏天。
這一套蘇念不經常對蘇夏天使用,這頭一回使用,他的內心微微忐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