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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輩番外(108)和解,討好,卑微型見親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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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訂婚宴上

  眼看著前方有巨坑,祁則衍卻無法躲閃,段一諾已經把他架得太高,他隻能輕聲哂笑,說一句:“我跟你爸肯定不同。


  “這是必須的啊,這世上本就沒有相同或者一樣的人。段一諾說著給自家哥哥遞了個眼色。


  段一言再度給他添茶倒水,極盡卑微討好之能事。


  看得祁洌直撇嘴,太狗腿了!


  段林白夫妻倆先去和傅沉、京寒川打了招呼,畢竟那才是主人家,然後徑直坐到了祁則衍身側。


  其實段林白這人,學古典樂出身,身上有股子貴公子的氣質,雖說年輕時有些吊兒郎當的,插諢打趣是常事,可是在正式場合,一直都維持著自身體麵,大家還從未見他如此討好過誰。


  不明真相的人,自然開始低聲議論:

  “段公子今天是怎麽回事?居然去討好祁則衍?這是有求於他?


  “商場上沒有絕對的敵人,就算有事求他,也犯不著拖家帶口去求人吧,這陣仗有些奇怪。


  “我怎麽覺得今天的段公子很卑微呢,就連穿衣風格都不似從前那般高調,反倒是祁總,似乎還一臉傲嬌,不願接受。


  ……


  眾人議論時,有知情人湊過來說了句:“你們還不知道啊,這兩人要結為姻親了,小段總瞧上了祁家的閨女,雙方都見過家長,去過各自家裏了。


  “消息可靠嗎?大家不信。


  “絕對可靠,要不然段公子這樣的人,能放下身段卻迎合自己的死對頭,你們再瞧瞧祁總的模樣,還一臉不情願。


  “等小三爺這場訂婚宴結束,很快就能喝到段家的喜酒了。


  “兒子想娶人家閨女,段公子肯定得放下身段啊。


  “這段公子啊,和祁總鬥了一輩子,哪次見麵腰杆不是挺得筆直沒想到在這兒折了腰。


  眾人恍然,心底暗忖,這兩家若是結合,怕是在京城又得掀起不小的風波。


  無論什麽事都講究一個平衡,就好比京城這塊,段林白與祁則衍分屬圈子不同,甚少有交集,形成了鼎立平衡之勢,這種生態一旦打破,強強聯合,對於其他人來說,肯定是機遇挑戰並存。


  大家正感慨時,原本正和人聊天的傅沉接了個電話,匆匆招呼上妻子兒女,出了門。


  “三爺這是去接誰?匆匆忙忙的。


  “現在誰來了我都無所謂,你們說這祁家和段家怎麽能聯姻呢,這讓我們這些人怎麽活啊。


  “總會有口飯吃的。


  ……


  眾人議論時,瞧見素來眼高於頂的傅三爺,麵帶微笑的迎了三人進門。


  “嚴先生來了!不知誰說了一句,原本熱鬧得宴客廳瞬時靜默一片,幾乎所有人都起身相迎,與他們打招呼。


  這嚴望川本就是天生麵癱,年輕時就寡言少語,表情稀缺,如今上了年紀,身上那股不怒自威的氣勢更甚,幾近淩厲,讓人望而生畏。


  “我去,嚴先生本就不是愛露麵的人,已經很多年沒出現過了。


  “今天是外孫訂婚,肯定得來啊。


  隻是後來又發生了讓人瞠目結舌的一幕,嚴家三口,與傅家眾人和京家人打了招呼後,居然直接朝著祁則衍那邊走去。


  這讓祁則衍都覺得受寵若驚,急忙起身,嚴望川伸手過來,他立刻雙手相迎,與他交握,“嚴先生。


  不熟,不過嚴望川名聲在外,祁則衍在他麵前,就是個小輩。


  “坐吧,不用客氣。


  “您先坐。祁則衍說著,還給他倒了杯水,“嚴先生什麽時候到京城的?

  “剛下飛機。


  “也是辛苦。


  “嚴師叔。


  席忱也過來與嚴望川打了招呼,他的師傅與嚴望川,喊聲師叔不奇怪。


  ……


  這讓大家越發看不懂了,今天怎麽跟中邪一樣,一個兩個的,都往祁家那邊跑,若是段林白討好祁則衍是因為自己兒子刨了祁家牆角,這嚴家又是為何啊?


  嚴望川討好他?沒必要吧。


  別人不懂,祁則衍心裏門兒清,這嚴望川哪裏是討好他,無非是看在自己與江家、司家交情匪淺,賣自己麵子罷了。


  **

  訂婚上,除卻主桌以為,祁則衍這桌算是最熱鬧的。


  席間,段林白還端著酒杯,給祁則衍敬了酒,“以前的事,都是我的錯,如今大家孩子都成人了,我們這些做長輩的,總不能讓孩子們看了笑話。


  “這杯酒我敬你,以前的事是我不對。


  “我先罰三杯,就當給你配個不是。


  段林白是個爽利人,說著就飲了三杯酒,杯杯見底。


  他跟祁則衍“鬥了半輩子,讓他低頭,他委實不願意,隻是要做兒女親家,不可能一直這麽繃著,為了兒子的幸福,這點臉麵都不算什麽。


  他的坦蕩,倒是弄得祁則衍心裏不太舒服了,能鬥這麽久,那都是心裏認可這個人,若是瞧不上他,根本就不會用正眼看他。


  看到死對頭忽然如此卑微,他的心裏還有些不自在。


  話已經擱在這兒了,祁則衍隻能端著酒杯,說一句;

  “以前的事,不用提了。


  段林白一笑,“還是你大度。


  隻是祁則衍接下來一句話,卻讓他再也笑不出來了:

  “這杯酒,隻能說我們之間的矛盾和解了,至於其他的,以後再說。


  段林白被一噎,看了眼段一言:


  我隻能幫你到這裏了,其他的事,隻能靠你自己努力了。


  ……


  祁則衍和段林白性格是很像的,所以小時候才覺得容不下對方,此時幾杯黃湯下肚,也不想剛見麵時那麽拘謹繃著,氣氛顯然緩和許多。


  倒是祁洌,神色惆悵。


  左邊段一言,右邊嚴遲。


  他都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會坐到這個位置上。


  “這家酒店的牛肉做得不錯,嚐嚐。段一言給他夾菜。


  未來大舅子,肯定要討好。


  “排骨也可以。嚴遲又給他夾了一筷子。


  女友的青梅竹馬,和江軟親如兄妹,也得客氣著。


  你一筷子,他一筷子,祁洌麵前的小碟子裏,很快就堆成了一個小山。


  說真的,他一點都不想見到這兩個混蛋。


  自己是造了什麽孽,要被他倆夾在中間。


  他看向不遠處的席忱,想向小師叔求救,隻是席忱此時正和嚴望川說話,聊得都是專業性的東西,根本無暇顧及他。


  “那個……我去個洗手間。祁洌起身,要遠離這兩個人。


  這兩人可把他坑得不輕,祁洌見著他倆都想躲,結果他剛起身,嚴遲直言:“我怕你找不到,我陪你去。


  祁洌懵逼,我隻是去個廁所而已!


  段一言也起身,“我正好也想去,一塊兒吧。


  “……


  反正三人,又一起行動了,祁洌仍舊被夾在中間,寸步難行。


  蒼了個天啊,誰來救救孩子。


  這樣讓我怎麽上廁所?


  祁洌身有“左右護法,做什麽都不方便,倒是祁則衍得空出去接了個電話,阮夢西打來的,詢問他今日出門,情況如何,讓他少喝酒。


  掛了電話後,祁則衍才注意到,群裏的江承嗣正在叫囂。


  你們猜今天則衍與親家會晤是個什麽情況?

  訂婚宴上,他就是再繃著也沒用,各方麵子總是要給的,他跟段林白這事兒十有八九是要和解的。


  我還真想象不到,這兩人做親家是什麽模樣,他倆都能攜手一起去腦海了。


  ……


  祁則衍咬了咬牙,原本還想提醒江承嗣,嚴家人來京城了,如今看來,完全沒必要。


  **

  傅家小三爺的訂婚宴在中午舉行,約莫兩點多就結束了。


  大家各自散去,祁洌本想和席忱一起離開,不過父親喝了酒,無法開車,他肯定要把父親送回家,不過開車的卻是段一言,在未來嶽父麵前,他肯定要竭力表現。


  江承嗣原本已經上班,在公司裏了,想著祁則衍牆角被刨了,還得和死對頭達成和解,總有些幸災樂禍。


  正在開會時,手機震動,他微微皺眉,居然是司清筱打來的。


  司清筱知道他在工作,極少這個時候打電話過來,江承嗣示意大家繼續開會,自己則走了出去。


  “筱筱,有什麽事?


  “嚴家人來了。


  “嚴遲嗎?


  江承嗣想著,今日是傅家小三爺訂婚,他這個做舅舅的,前來參加也正常。


  “不僅是他,還有嚴家的……司清筱低咳一聲,身份轉變,她都不知該如何使用稱呼,隻能低聲說,“他父母都來了。


  “……


  會議室內的人,開會已經接近尾聲,卻仍然沒瞧見江承嗣回來,助理打了電話過去詢問,“四爺,會議要結束了,您要不要過來說兩句總結?


  “不用,讓他們散了吧。


  “那我把會議記錄整理了送給您?

  “明天再說,我現在有急事回家一趟。


  助理懵逼:

  四爺這是直接翹班了?

  江承嗣回到家裏時,嚴家三口人都在,桌上擺了許多禮品。


  四目相對,說真的,就連江承嗣都覺得尷尬,還是這輩分鬧得他都不知如何開口了。


  “……上午的飛機,趕去參加外孫的訂婚宴,來得匆忙,實在冒昧。


  嚴望川難得對人這般客氣。


  出門時,妻子已經給他下了死命令,見著江家、司家人,不許冷臉,要多說話,多微笑。


  若是兒子的婚事被他給攪和了,他怕是這輩子都上不了妻子的床。


  “沒事,您喝茶。江承嗣腦殼隱隱作痛。


  這一路上,他在腦海中模擬了許多畫麵,比如見麵就給嚴家人來個下馬威之類。


  隻是真的見了麵,還是有點慫。


  麵前這人,以前都是當長輩敬重,甚至在他剛開始經商時,還給他指過路,心底敬重,麵對他,江承嗣是斷不可能跟他擺什麽冷臉。


  真憋屈!

  就在江承嗣在想著該說什麽的時候,忽然迎上嚴望川的視線。


  以前在他的嚴厲督導下工作過,江承嗣此時與他對視,還心有餘悸,隻是沒想到,他卻硬生生從嘴角擠出了一絲……


  唔,勉強算是微笑吧。


  太嚇人了!


  江承嗣頭皮一陣發麻。


  “望川啊,你這次過來,準備待多久啊。還是司嶼山率先開了口。


  “三五天。


  “以前去南江,都是你招待我,難得你和嫂子過來,這次換我們招待你,今晚就在我們家吃飯,這麽長時間不見,還有一堆話想跟你聊。


  “聽你安排。


  “那我就不客氣了。司嶼山笑道。


  ……


  兩家碰麵,壓根沒聊江軟與嚴遲之間的事,就好似正常走動,這倒是讓江承嗣長舒了一口氣。


  他生怕嚴家提出什麽要求,他沒法回複。


  哪兒有人見親家,搞得這麽憋屈的。


  人家祁則衍見親家,都是對方各種“卑微討好,怎麽到了他這裏,他連腰杆都不敢挺得太直。


  此時想來,他哪兒有臉嘲笑別人。


  自己才是最慘的那個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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