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已經說好,做陌生人就好,不要關心,不要糾纏,不要再有感情。
可是他這麽做,要她怎麽回應?她好不容易下的決定。他這樣的舉動要把她慢慢建立起來的堅強一點點啃噬幹淨。
為什麽要這樣?!為什麽要逼她?!
葉心悅這話一出,顧行舟頓時怔住。心,仿佛被什麽狠狠的紮了一下。
她這話的意思是,自己讓她為難了麽?!
還是她對自己的行為感到厭煩了。真如之前說的那樣,不願意跟他再有更多的牽扯。
隻要想到這裏,他的心頓時更痛了。
他不信,他這麽做是為了什麽,她會不知道?隻能說明一個原因,她確實是在抗拒。
“這些都是我心甘情願去做的,不需要你的回應,我也一點都不覺累,我甘之如飴。好了,咱們先不要考慮這些事情了,先把你的身體養好吧。”顧行舟現在是真的一點都不想去觸及這樣的話題,太過打擊他的信心。
不管再遇到什麽,不管她說什麽話,多難聽,多傷人,他都必須扛下來。
不管她對他的態度有多惡劣,他都會承受下來,不會有任何怨言,應為這一切都是他罪有應得。
葉心悅確實不想說了,那短短的一句話已經幾乎花光了所有的力氣和勇氣。喉嚨也哽咽得特別難受,仿佛已經開不了口。
“你先躺會兒,我去給你看看早餐好沒有。待會兒順便打水給你洗個臉。”顧行舟的照顧可謂是無微不至了。
他並不是光說,也身體力行的去做了。先下樓看了一眼。看看李阿姨有沒有做好早餐,如果沒有他就自己親自來。
看看時間,其實也不晚,才八點多。也許是確實不舒服,她才醒得那麽早。
昨晚,他一個之間了解了很多相關的知識,聽說還有人疼在床上打滾的。更加鬱悶的是,這個狀況,除了吃點止痛藥,似乎根本沒有別的治療的方法。
要不就是調理身體,喝中藥。可是中藥的藥效本來就很慢。是一個很漫長的過程,而且,也不是每個人都能忍受重要那個味道的。
顧行舟看了心情很凝重,她原本應該沒有那麽嚴重吧?又是因為他……
他確實一夜沒睡,這段時間似乎已經習慣熬夜了。
每天睡覺的時間,也沒有超過三個小時。他不知道自己還能堅持多久,他已經不想去關心和在意那些事情。
“先生,您起來了?早餐我已經做好了,您是端上去給太太吃,還是……”李阿姨恭敬的喊了一聲,看著顧行舟這個樣子,她暗自猜想,他應該是一夜沒睡。
“上去吃,給她做了什麽?”顧行舟啞聲問道。一夜沒睡,他臉上的疲憊已經掩飾不住。
不過或許他自身根本就沒有察覺。到了一定的程度,神智可能都不太清醒了。
“嗯,做了一點雞蛋甜酒粥。這些都是暖宮暖腹的。她吃了應該會舒服一點。這段時間不能碰冷水的。”李阿姨又開始叮囑,其實這些注意事項,他昨晚就聽徐醫生說過一遍了。
“我知道了。”顧行舟點點頭。
“您先上去幫太太洗漱吧,我待會兒就給你們端上去。”
“好。”顧行舟也這麽想的。
之後,顧行舟又轉身上樓去了。這個時候真是一點都放心不下她。生怕她又不舒服,或者亂動。
這麽一上一下,用了不到五分鍾時間。那麽快的回到房間,葉心悅聽到動靜還有點詫異。
“心悅,早餐已經做好了,你等我一會兒,我去打水給你洗漱、”顧行舟還不忘說一聲。反正所有的事情,他都立求做到體貼周到。
現在的葉心悅已經不說什麽了。或許沉默才是最好的狀態。
顧行舟不知道去哪兒拿了個小盆過來,先是給她刷牙。幸好,葉心悅的感覺比較準,隻要不亂吐,就吐在一個地方,就不會濺到被子上。
全程兩個人都沒有說話,刷完牙以後,他又去端了一盆溫水。這次,他直接幫她洗,幫她擦臉。葉心悅一開始還有點抗拒,但是,後來發現抵抗也沒有用,她隻能坦然接受。
“好了,待會兒李阿姨就端早餐上來了。”說了一句話,他就端著小臉盆去倒了。
葉心悅現在連應一聲都不敢了。她怕自己隻要一開口,眼淚就會不爭氣的落下來。
現在的顧行舟,他把自己的姿態放得很低。
堂堂一個跨國集團的總裁,哪裏有必要做到這個地步。他從來不缺女人,如果他說喜歡誰,肯定會有很多女人前赴後繼的趕過來。
她何德何能?讓他做到這樣的地步?讓他卑微到塵埃裏?!
她罵過他,設計過他,現在,也隻不過是一個什麽都看不見的瞎子而已。她現在連最基本的生活都不能自理。說好的兩兩相忘,他為什麽還要來招惹她?!
他肯定不知道,其實在她的內心深處,她從來沒有真正的放下過!
顧行舟從浴室出來,就看到葉心悅低著頭,不知道在想什麽。等他走進了才發現,原來,她在哭!
他一怔,第一反應是她的小腹還很疼!
他來不及多想,趕緊坐到她的身邊,摟住她的肩膀,聲音有點緊張:“心悅,你怎麽了?是不是很疼?”
葉心悅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就忍不住哭了,明明已經忍住了。誰知道還是高估了自己。
一開始還不覺得有什麽,可是聽著他安慰的,疼惜的話,她忽然情緒湧上來得更快。眼裏的淚水頓時更加簌簌的滾落下來,一發不可收拾……
“別哭,跟我說,是怎麽了?是不是肚子很疼?”
此時的葉心悅已經說不了什麽話,隻能胡亂的點頭。
她確實很疼,不光是肚子,還有心,她的心也很疼……
顧行舟擰著眉,臉色有點陰沉。一時之間,都不知道該怎麽辦才好。
“你等我一下。”他輕聲的安慰了一句。
然後起身,走到陽台,把手機拿出來,撥通了徐醫生的電話。
“顧總,您好,怎麽了?”那頭徐醫生恭敬的問道。
“不管用。”顧行舟的聲音低沉得可怕。
“嗯?您說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