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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莫名其妙

  綺凰在親眼見到自己房間隻剩一片殘火廢墟時,才終於知道原來“福無雙至,禍不單行”不是開玩笑的。


  都說人倒黴的時候喝涼水都塞牙,與她今日的遭遇相比,塞牙算什麽?她本以為寒鏡意外被毀已經是黑到極點了,卻沒料到自己今晚隻怕是要露宿街頭了。


  不過幾個時辰的功夫,綺凰的房間便被燒的一幹二淨。說來蹊蹺,四下房間離的近,卻偏偏隻有她一間屋子遭殃,想來定是有人蓄意縱火。雖說綺凰的房間離得偏遠,卻不至於周遭沒有一個守衛,看來縱火那人地位頗高,普通人就是見了此人行徑也不敢多說什麽。


  倒也諷刺,經曆了種種倒黴後,見到這片廢墟,綺凰現在的心緒反倒有些淡然了。比起查找真凶,她更苦惱今晚該在何處棲身……


  綺凰敷衍的翻動著,也並不抱有任何目的與希望,畢竟她也沒什麽重要之物留在房內。望著滿眼灰燼,綺凰無奈的歎了口氣,而後在門外台階坐了下來,手撐下巴,一時心思茫然,想著就此認命罷了,四下夜色都淒涼了幾分。


  就在此時,綺凰隱約發覺,那門外木梁柱上,似乎有一道長痕。她起身上前查看,緊皺眉頭,這似乎,是鞭子的痕跡……果然是那隻狐狸。


  這痕跡她是認識的。照理來說,普通的鞭子是難以毀壞紅木的,但狐女芊雲常執一鞭,那鞭子自有異常,鞭身有倒刺,尖銳無比,別說是木頭,就是石頭也能留下痕跡。


  想來也是,除了是她,還能是誰。今日是無力與她計較了,當務之急是想辦法找到棲身之所,但是,這個仇她是一定要報的。


  如今她在魔界是舉目無親,大魔頭那地方是不能再去了,也不可能會有別人來救濟自己,在外麵呆著萬一後山上的那隻大灰狼跑下來指不定出什麽事呢。


  綺凰看了看手中的令牌,做了個決定。既然隻有一天的試用期,那便物盡其用吧。今晚在浮華宮呆一夜也未嚐不可,說不定還能陰差陽錯找到第二塊寒鏡所在呢?如此想來,綺凰便朝浮華宮大步向前。


  這一覺本就輾轉,卻沒料到從第二天開始,真正的折磨才到來。


  她也不知道大魔頭是抽了什麽瘋,明知道寒冰鏡被毀,今日便是她的死期,卻一大早便帶著一眾侍從趕來了浮華宮。


  綺凰本就習慣淺眠,動靜又有些鬧騰,待她醒來時,日頭尚未升起,外麵隻見微微晨曦之光。


  看著麵前啟零難看到難以言喻的臉色,綺凰更是茫然,昨晚也沒見他發這麽大火啊,怎麽今日便換了副麵孔。


  綺凰站起身,半撐桌子,許是因昨夜未曾休息好,精神有些頹靡,睡眼惺忪道“你幹嘛?真要取我性命也不用那麽著急吧,我又跑不了……”


  誰知啟零似乎並不是為寒冰鏡一事而來,見綺凰這副憔悴模樣,心中更是氣懣。


  他冷哼一聲,黑著臉,緊抓起綺凰的手腕,逼她與自己對視,沉聲道“昨晚居室被毀,為何不同我說?”


  原來是因為這事。綺凰心中已然明了,但也不至於發這麽大火吧,手腕被抓的有些吃痛,掙紮著脫口而出了一句“沒必要啊。”


  確實沒有必要,這也不算什麽大事,和大魔頭講不是有些小題大做了嘛,再說了,他也沒有理由管她啊。


  誰知這短短幾個字竟然火上澆油,讓啟零本就鬱悶的心緒更受刺激,手中力道又加重了幾分,唇邊卻掛起陰鷙的笑,逼問道“哦?沒必要?是沒想到我,還是覺得我幫不上你?又或者是,還想著互不相欠?”


  也許綺凰並未放在心上,但是那日她在漓泉說的話,以及她沒有情根一事,不知為何竟成了啟零心中一根刺。他越是不想在意,便越是揮之不去。


  這大魔頭今天怎麽那麽莫名其妙。這幾日接二連三的倒黴事本就擾的綺凰心情煩躁,早上又被吵醒連個覺都沒睡好,現在大魔頭又來找茬,到底要她怎麽樣?!


  綺凰越想越氣,反手掙開手腕禁錮,沒好氣道“你今天到底怎麽回事,我好像也沒得罪你吧,還是說你就是想找個借口挑刺?”


  啟零的手掌在半空中微微頓了頓,綺凰的話讓他的神情似乎落寞了幾分,一時間竟也不知道如何回應。是啊,他有什麽理由幹涉她,她又有什麽理由將他作為可考慮的後盾呢?


  綺凰根本沒有情根,怎麽會懂。他對她的幹涉,在她看來,隻是一種挑刺找茬罷了。


  許是見啟零臉色不對,綺凰冷靜下來後竟心生了幾分愧疚,低頭服軟示好道“對不起,我不是故意吼你的。我就是覺得,這並非是什麽大事,所以就沒想過去麻煩你。而且這幾日確實變故太多,我確實有些煩躁。你不要生我氣。”


  有時啟零也不知自己究竟是怎麽了,能被一個人的言行隨意影響。從前他最忌諱意氣用事,而如今卻總是被情緒所影響,尤其是和綺凰在一起的時候。


  見綺凰服軟,他竟也硬不下心來,隻看著她,目光深沉,無比認真道“我隻希望,有我在時,你不必如此逞強。”


  啟零也不知自己為何會許下這般希冀,隻知道,那是他當時最想說出口的話。


  恍惚間,綺凰似乎見到了他眼裏滿目柔光。


  許久以後她才明白,原來照亮一路荊棘黑暗,不需要滿天銀河,一顆星辰足以。


  而後,又一陣嘈雜,原是那看管浮華宮的主官帶著侍從來接班了。


  此時正已到了關閉月區,開放日區的時辰,隻是他沒想到魔君竟也在此,一時沒反應過來,隻率眾人俯身下跪作揖,磕絆高呼道“臣等恭迎魔君,拜見魔君!”


  魔君今日怎麽會來浮華宮,一般大官小將平日裏是很難見啟零一麵的,如今近在眼前,不知是喜是怕。


  啟零並未將目光從綺凰身上移開,隻平淡道“免禮,起身吧。”


  眾人得了命令拘謹起身,低著頭自覺排做兩列,片刻之後,那主官上前一步,顫抖道“殿……殿下,臣鬥膽請您與綺凰姑娘移步前殿。日頭即升,臣等要例行交接事物了……”


  說這話的時候,主官內心忐忑不安,這不是擺明了要趕人家走嘛……萬一魔界今日心情不佳,隻怕是小命不保。可若是誤了時辰,讓月區的寶貝沾了陽氣,損了靈氣,也是個死,真是左右為難。


  誰知啟零絲毫沒有怪罪,隻輕言一字“好”,便準備攜綺凰與隨行人等退下了。


  主官得到許肯,急朝負責擦拭檢查的婢女下令巡視一圈,綺凰內心忐忑不安。果不其然,啟零等人尚未踏出門檻,便隻聽見不遠處婢女一聲驚呼。


  主官見狀慌忙前去,低聲咒罵道“是誰這麽管不住嘴!若是衝撞了魔君,我看你當如何是……”


  那婢女一臉驚慌失措,如同見了鬼一般,渾身顫抖。主官話未說完,順著婢女的目光望去,又是一聲輕呼。隻見本該安置千年寒冰鏡的玉台空空如也,滿地潮水。


  這寒冰鏡千百年來就出了這麽一塊,竟不知幾時化成水了,這可是闖了大禍了!昨夜隻有那天界女子一人來過浮華宮,此事定是她所為,若是無法將其正法,這責任隻怕是要降到自己頭上來了,果真如此,幾個腦袋都不夠賠的!


  那主官一時受不住刺激,連爬帶跑跪倒在啟零麵前,渾身顫抖,將頭深深埋地,道“殿下,臣有要事稟告!”


  綺凰見狀,心中已經猜了個七。想來昨夜忐忑了一晚上,此時竟也有些無所謂了。難不成是回光返照?

  “說。”啟零淡然道。雖然二人大抵都已知曉主官要說什麽,表麵樣子還是要做做的。


  “啟稟殿下,月區至寶,千年寒冰鏡,已遭賊人毀損……”那主官言辭懇切,似有一股極大的惋惜感。


  也不知是不是錯覺,他說到“賊人”二字時,似乎有意無意的朝綺凰看了一眼。罷了,誰叫自己本來就理虧呢……


  雖說浮華宮內珍寶萬千,但能映射人心中所想的寒冰鏡畢竟特殊,且極其珍貴,千百年來就出了這麽一塊。


  主官原以為魔君即便是再大氣,也多少會有些震怒,卻沒想到啟零隻是輕飄飄回了句“行,知道了。”


  這般反常回應讓主官極為不解,一時竟也不太恐慌了,隻下意識抬起頭反詰“殿下,您怎……”


  “我怎麽這般反應?”啟零並未等他把話說完,自顧自批評道,“那鏡子是我損壞的,我見它陰寒至極,拿去烤了烤陽火,怎麽,有意見?不過毀了區區一塊寒冰鏡,爾等便這般驚恐,未免太過沉不住氣。”


  綺凰聞言看向啟零側臉微微一愣,昨晚不是說不幫她嗎?不過,這借口,未免太蹩腳了些……


  區區一塊寒冰鏡,什麽叫做區區一塊寒冰鏡?那可是價值連城的至寶啊,那可是浮華宮上上下下日夜伺候的心血啊!被人不明不白的毀壞,魔君竟然這般風輕雲淡,那先前他們這般盡心盡力的看管,又有什麽意義?

  雖說魔君城府極深,行事毫無章法可言,但他絕不是愚笨之輩,怎麽可能會做出這種事。


  傳聞中殿下從來睚眥必報,如今出了那麽大的事,竟隻字不提“追究”二字便也罷了,還解雇隱瞞,著實反常,莫不是因為那個女子?

  主官低著頭,將目光投向綺凰,隻見她麵露幾分頹然不安之色,不見昔日囂張傲然的奕奕神采。


  昨夜浮華宮內隻有那女子一人,這毀鏡一事,很有可能是她所為。隻是見如今這情形,想來殿下是保定她了。


  一時間,那主官也不知是哪裏來的勇氣,竟也不慌了,勾起上身,作揖道“既然如此,是臣等衝撞殿下了。”


  雖言行恭敬,但語氣,總帶了些氣憤。


  啟零見狀,已是知曉那主官應當是猜到了些什麽了,隻是自己這態度這般鮮明,他要是識趣些,也不敢做些什麽小動作。


  雖說事已至此,應該已經算是告一段落,但從方才開始,綺凰心中一直被一陣難以言喻的愧疚所折磨。那種過於強烈的正直感會拯救她,也很有可能會害死她。


  終究,綺凰決定坦誠道歉“不好意思啊主官,寒冰鏡是我弄壞的。”


  那主官似乎沒想到綺凰會來這麽一出,有些不知所措,隻尷尬愣在原地。他好像突然有點明白,為何從來不近女色的魔君殿下會對這個女子這般特別了。


  雖說啟零將罪責攬於自身,但他早便知曉,她不會就此糊弄過此事,坦誠相待是遲早的事,所以她這一舉動倒是沒讓啟零多意外。


  但即便如此,對於此事啟零還是有些不滿的。倒也不是因為她未曾接受自己的好意,隻是他氣。氣她太過無暇,容不得一絲不潔,難以染指。這般性格,隻怕遲早要被自己害死。


  明麵上他能保她千千萬萬次,可背地裏呢?


  “我知道這寒冰鏡很重要,也怪我沒有思慮周全便擅自使用。但事已至此,還請主官息怒,要打要罰,我自當領受。”綺凰說的大義凜然,頗有幾分豁出去的意味。


  那主官愣神無言,半晌過後,竟朝綺凰又做一揖,道“莫說一個寒冰鏡,這浮華宮上上下下都隸屬魔君殿下。此事自當由殿下定奪。”語氣中再無先前那般冰冷不快。


  聞言,她帶著幾分訕笑討好的看向啟零,道“你說呢,魔君殿下?”


  也隻有在這時候她才會乖巧些,啟零賭氣的看了看綺凰,哼了一聲,高聲下令道“今日一事,若是你們敢說出去,就別怪本殿下心狠手辣了。”


  “是。”眾人作揖回應。


  隨後,啟零大步出門,似乎在置氣。


  這又是怎麽了?綺凰趕忙追上他的腳步,拽住衣襟,示好道“你怎麽了,今日為何這般莫名其妙……”


  聞言,啟零更是氣惱,道“是,我是莫名其妙。還不是某人氣得?你是真不怕死是嗎,昨夜我都說得多清楚了,一旦你認下這個罪,即便我保住了你,也定會惹來是非,你為何還要承認?”


  “惹來是非也沒辦法嘛,怪我自己手欠。他們再怎麽折騰也不能真要了我的性命。既然犯錯,便不能隨意糊弄過去,況且,我該給浮華宮上上下下一個交代。”


  “我到底該拿你怎麽辦才好……”像是在詢問綺凰,又像是在自言自語,啟零此時的目光溫柔的不像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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