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2.對不起!
可就在我站起來的那一刻,胡同口突然傳來一聲爆喝:“幹什麽呢!”
我們三人不約而同的一愣,隻見站了一個中年警察,手持電棍謹慎的一步步靠近。
“媽的!臭條子,真倒黴!”黑衣人晦氣的罵咧一句,隨後怒不可遏的掐著江凝的脖子:“小蹄子,算你運氣好。”
隻見他拿著匕首的手猛然抬起,我瞳孔一縮,大吼道:“你想幹什麽?”
但我還是晚了,一道撕心裂肺的尖叫聲劃破夜空,江凝的腿上溢出來許多的鮮血,她痛苦不堪的癱倒在地上捂著傷口。
而那個黑衣人不慌不忙的朝著中年警察笑道:“喂,來抓我啊!”
這挑釁的話讓警察暴跳如雷,順勢就跑了過來,而黑衣人速度極快,將匕首放回腰間,直接順著空調機一步一步的爬上樓,等警察過來的時候,他已經到了樓頂,仰天長嘯一聲,消失了。。。
長時間的高度緊張,我熱血退散,眼前一黑,便什麽也不知道了,昏迷的那一刻,我看到江凝,眼中對我盡是失望。。。
等我醒來的時候,一股刺鼻的消毒水味撲麵而來,我睜開眼,迷茫的望著四周,忽然想起昨夜發生的事情。
江凝怎麽樣了?這是我的第一個想法。
一群人走了進來,有警察,還有養父養母,隻不過他們的目光十分的冰冷,和之前判若兩人。
“江致遠!”養母咬牙切齒,眼泛淚光,那其中。。。摻雜了太多的情感。
失望!仇恨!不解!憤怒!
“為什麽!你為什麽不去保護小凝!你一個大男人,眼睜睜看著你姐姐被人欺負!我養你這麽些年,難道你就是一條白眼狼嗎?啊?!”養母歇斯底裏的朝著我咆哮。
淚水劃過的臉頰,我知道,一切的解釋都蒼白無力了。。。我隻能祈禱,江凝姐不會恨我。
“你安靜些。”養父怒道,隨後輕撇我一眼,那淡漠至極的眼神,猶如一把鋒利的匕首,狠狠的刺穿了我的心髒。
我恨!我恨我為什麽不早點覺悟,偏偏要等到警察來了才有膽子站起來。
江致遠!你特麽真不是個男人!
房間內,養母的啜泣聲,養父的歎息聲,我配合著警察做筆錄,失魂落魄。
他們已經看過了胡同中的監控,更見到了我的無動於衷,向一個歹徒下跪,連基本的反抗都沒有,就眼睜睜的看著江凝姐被欺辱。
“媽。。。”警察走後,我如履薄冰的開口。
“不要喊我媽!我沒你這麽狼心狗肺的兒子!”養母冷聲道。
我喉嚨一股甘甜,一口血噴出,養父擔憂的望了我一眼,正要準備上前問問情況,卻被養母拉住了,道:“噴口血怎麽了?小凝的腿都廢了,他這點傷算什麽?”
轟!
這個消息如同五雷轟頂般,刹那間,我腦袋一片虛無,鏡子中的我,臉色慘白,比鬼還駭人。
江凝姐的腿。。。廢了?!
“對。。。對不起。。。”我淚水洶湧,一切都為時已晚。
他們走後,我在病房中失聲痛哭,我不怪養母的尖酸刻薄,因為這一切都是我咎由自取,罪有應得。
他們對我的好我永生不會忘記,平時吃的喝的,都先替我考慮,養母生怕我吃不慣,就每天變了樣的給我做菜,看到我喜歡吃的都會記在本子上。
而養父,則是最看重我的,說等我倆長大了,如果合適的話,就讓我們兩個結婚。
可我卻這樣對他們的唯一女兒,難道,我不是一個白眼狼嗎?
不知道過了多久,我起身向護士打探到了江凝姐的病房,護士說現在她的心情不好,剛剛把養父養母給支走了。
我在門口愣了好久,才鼓起勇氣推門進去。
那雙原本所有女人羨慕的修長玉腿,如今被紗布纏繞著,還有殷紅的血跡。
江凝姐躺在病床上,麵色慘白,兩道清晰的淚痕觸目驚心,眼中盡是絕望。
她平時最喜歡穿著各樣的裙子在我麵前晃悠,問我她的腿好不好看,甚至還買了些誘人的絲襪,隻不過專門穿給我看。
我稱讚一線的腿模都不及她,她總是得意的說我阿諛奉承,但事實,確實如此,這雙美腿,是她最引以為豪的地方。
而如今,江凝姐在看到我之後,神情淡漠,不起一絲波瀾。
“你來幹什麽?”江凝冰冷的開口。
“我。。。我來看看你。”我支支吾吾的說出。
“嗬。”江凝冷笑一聲,反問道:“來看我的笑話嗎?怎麽樣?滿意了嗎?”
江凝的話冰寒刺骨,讓我如墜冰窟,整個人羞愧的無法自拔,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但我知道我不能這樣,我要麵對江凝姐。。。
“沒有!”我急忙擺手,一時間找不到合適的話語,隻能低頭顫抖著聲音道:“江凝姐,對。。。對不起。。。”
“沒有什麽對不起的,江致遠,你回去吧,我不想看到你。”江凝說完,撇過頭看向窗外。
我準備的肺腑之言一刹那全無,江凝的冷漠,讓我恐慌,恨不得那把匕首紮的是我!
我的一切,都是拜江家所賜,如今三人的態度冰冷,讓我無地自容。
我隻能祈禱時間能抹平江凝對我的仇恨。
三年那一年的大雨讓我對人世間絕望,是江家讓我重獲新生。
十五年後的深夜,我辜負江家,讓他們對我絕望,我也再度闖入深淵萬丈。
我失魂落魄的走出病房,身體都在小幅度的顫抖。
走出醫院,抬頭養母就在我麵前,那雙眸如敷冰霜,她冰冷的開口道:“江致遠,你滾吧,以後江家沒你了。”
我不由身軀一顫,嘴唇直哆嗦,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但片刻,一切都釋然了。
是啊,我還有什麽資格在他家呢?
男人應該頂天立地,不能當一隻縮頭烏龜,而我江致遠,一個就算活了上萬年也不敢探出去頭的烏龜精,怎能有臉麵苟活?
“對不起!”我赫然五體投地的跪在了地上,真誠朝著他們磕頭懺悔。
我在江家的十五年中,從未給他們磕過頭,二老過年手拿紅包就是希望我能磕頭喊聲爸媽,但我從未下跪過。
“哎,致遠。。。。算了不說了,你先回家吧,一切。。。都等到小凝出院再說吧。”養父歎了聲氣,不舍的說道,隨後撇過頭,擦掉眼角的淚光。
“養他?還不如養一條狗!”養母的話無比刺耳,卻真真切切,我無法反駁。
確實,一條狗都比我出色,在危難時刻拚盡全力保護主人。
我充滿了自責愧疚,如果上天能給我重來一次的機會話,我絕對義不容辭的上前和那黑衣人拚個你死我活。
“行了,別說了!致遠,回家吧。”養父背身說道。
養父又竊竊私聲的對養母說了些話,隨後養母冷漠道:“滾吧,我暫時不想看到你。”
養母的鬆口讓我憋屈已久的一口氣終於出來,我急忙道:“謝謝爸媽!”
而後的一個月中,日子一去不複返,再也回不到那個溫馨的時刻了,養父母經常去陪江凝,一方麵是照顧她,一方麵是不想看到我。
那天,二老把江凝接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