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一章：跳出棋盤的棋子（2）

  岩洞之中，被憤怒衝昏了頭腦的六翼天使並沒有想到，雪嵐會用這種方法將自己藏在了懸崖之中，所以他給麾下低階天使下的命令便是俯衝而下，到崖底尋找雪嵐屍骨和主神之心，這也造就了無數天使明明就從洞口近在咫尺的地方飛過，卻沒有哪怕一個發現藏身在洞中的雪嵐。


  “又跑了那麽久，數量的話，應該足夠了。”


  將主神之心綁在腰上，他咬破了自己的手指，將鮮血滴在地麵之上，先是血窪之中亮起一點晶瑩，如同多米諾骨牌般的，明亮漸漸延伸，原本昏暗的地洞中，地麵到天花板，依次亮起了密密麻麻的魔法紋路，這是來自瑪悠的手筆，在雪嵐將所有人引開之時，已經恢複能力的她先一步趕在雪嵐再次返回這條峽穀之前，在這裏布置成了一個足以傳送一個人的空間法陣。


  站在法陣中央，一股無形的力量撕扯著雪嵐的身軀，他的身影如同泡沫一般飛散，消失在了原地。


  原本強烈得近在咫尺的主神之心感應忽然變弱了許多，在內心認定雪嵐已經將自己連同主神之心摔成了碎片的六翼天使發出了瘋狂而絕望的嘶吼，在他毀滅一切的命令之下，聚集在這裏的近千名天使猛地散開，如雪嵐計劃中的一般，朝著構成包圍圈的第一層內圈湧去。


  當第三新軍的總指揮部接到來自前線的報告之時，情況已經有點無法控製了，先是不斷地有零星神靈戰兵在背後出現，以為是漏網之魚的內層士兵們毫不在意的消滅了它們，但不久之後，一支由六翼天使率領數百名天使氣勢洶洶的衝了過來之後，這支構成“夏克之旋”其中一片風層的部隊，遭遇到了滅頂之災，灼熱的聖劍帶著火焰輕易撕碎了他們的防線，身為最高長官的一名二階進化者被那名六翼天使出手釘死在了陣地上，剩餘的士兵隻能四散而逃，幸運的是，那名殺紅了眼的六翼天使不知道為什麽停下了追殺他們的腳步，張開翅膀懸停在空中思考了一會後，帶著麾下的天使離去。


  當身形在數公裏外的一處地方重組之時，雪嵐先是用利器將本就耗盡能量崩潰的傳送法陣進一步毀壞，然後馬不停蹄的帶著主神之心，跑向下一處傳送法陣所在的地方，或許陡然減弱的感應會讓那名六翼天使誤以為主神之心已被摔碎，但如果感應始終沒有消失的話，它終究會反應過來。


  身體再一次化作熒光消失，重新出現在了一個新的地方，絲毫沒有休息的打算，雪嵐再度奔向下一個傳送點，“夏克之旋”內，如同被無形絲線牽引一般，剛剛突破了一處陣地的六翼天使毫不猶豫的，轉身朝著雪嵐改變過的位置追蹤而去。


  山林、小溪、甚至隻是一塊平平無奇的石頭

  ，雪嵐幾乎是連續不斷地通過瑪悠先前架設好的空間法陣在進行傳送，如同一個高明的木偶師，他通過對自己位置的不斷調整，驅使著那支以六翼天使為首的天使集團在淩宛珊苦心布置好的“夏克之旋”中不斷橫衝直撞。


  嘔


  一口鮮血被雪嵐吐在地上，空間傳送並非是對人體完全無害的，隻是偶爾的傳送所對內髒造成的微不足道的傷害，早就隨著人體的自我新陳代謝被治愈了，但連續十多次的空間傳送，那積累下來的傷勢終於在這一刻爆發了出來。


  “差不多到結束的時候了。”


  擦了擦嘴角，雪嵐望向遠方，隱隱看到天邊有金色的光芒在閃爍，被快速穿插打懵了的部隊們，終於在這一刻反應了過來，幾片“風層”集合了起來，集中優勢兵力，終於將那肆無忌憚的天使集團攔在了半路。


  “我……不甘心啊。”


  天使如雨般墜落，六翼天使跪在中央，不動移動的主神之心終於停了下來，它能感受到，隻要自己能夠突破這個死局，或許就能觸碰到那個夢寐以求的東西，華美的六翼已經折斷了一半，剩下的三翼也是殘破不堪，他的神力在連番戰鬥中已然枯竭，引以為傲的再生能力也因此消失。


  “但是，我也不會就這麽輕易死去。”六翼天使發出淒厲而絕望的笑聲，將手中的劍插在了地上，“以生命為祭，給予瀆神者以天罰。”


  殘餘的生命能量被灌入到了聖劍之中，給本來六翼天使死亡後便會自行自爆的聖劍，更添上一層的威力。


  如果雪嵐或者經曆過天使自爆的老兵在這裏，定然會注意到這個並提醒所有人趕快離開，但現在，距離六翼天使最近的隻有一些新兵，他們根本不知道閃爍著的聖劍代表什麽，反而饒有興致的湊上去打量。


  金色的火焰如同蓮花般在戰場之上綻放，層層烈焰組成的花瓣，吞噬了附近所有的生命。


  “第一階段，完成。”


  站在一座山峰上，雪嵐望向遠方那朵升騰而起的那朵由金色神焰組成的蓮花，哪怕不在現場，他也能猜測得到，為了造成這個瑰麗的畫麵，犧牲了多少生命，但這不是他有資格能夠顧及的事，能夠在完成最高懸賞的情況下護住願意和自己並肩作戰的同伴，這個苛刻的要求隻能通過犧牲與自己無關的人來達到。


  在拯救他人的大善和拯救身邊人的小善中，他選擇了後者。


  “其實我這種行為，與那個以狙擊人類為樂的劊子手，並沒有本質區別。”


  一縷鮮血還是從雪嵐緊咬的牙關中滑落，匯入了早已被染紅的衣襟之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