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八章 聿景烈回來
站在門口拿著粥正要進來的楚逸軒聽到她暗啞的聲音那麽悲涼,心裏難受得不行,強忍著鼻尖的酸楚,敲了兩下門,走進來,看到他程洛洛歎了口氣,對他搖了搖頭。
溫暖從撐著身子坐了起來,感覺到手上的牽製,她才發現自己還在打點滴,見她起身,程洛洛趕緊上前製止她,拉住她的手臂不讓她那隻還紮著針的手臂亂動以免回血。
“暖暖,你躺好,等把這輸完了再起來。”說著按著她的肩膀想讓她躺下,溫暖掰開她的手,“洛洛我現在怎麽能安心的在這裏呆住?我要去看爸爸,他一個人,一個人在那麽冰冷的手術台上,我怎麽能讓他那麽孤單,我……”說著聲音又哽咽住,再也發不出來聲音。
看她哭成這樣,幾個人也不好受,程洛洛抱著她也哭起來,溫伯伯那麽好的一個人,怎麽就突然走了呢?讓溫暖這麽傷心難過都是因為這個男人太好了,讓她不能接受這個事實。
周嫂也站在一邊眼睛幹幹的,看到想要上前勸慰的楚逸軒,攔住他說,“讓她們哭一會兒吧,少奶奶是受不了這樣的打擊,不讓她哭出來是會憋壞的。
楚逸軒聞言點了點頭,把讓助理給買的早餐拿給了周嫂,”您先吃一點,還要照顧她,身體可不能垮下了。“
周嫂點了點頭,“楚醫生,我明白的,勞您費心了,方嫂回去熬湯跟粥了,放在保溫壺了可以隨時吃,這個時候也該回來了,等一下看看少奶奶能不能吃一些。”
楚逸軒對周嫂的安排很是滿意,能這樣考慮周全,讓他也安心了些,再有幾個小時聿景烈也該回來了,他從來沒有像現在一樣盼著聿景烈能快點回來。
溫暖的哭聲漸漸的止住了,楚逸軒端了杯溫水過去,程洛洛也抹著眼淚鬆開了她,接過周嫂遞過來的熱毛巾給她擦臉。
“喝點水吧,你現在嚴重缺水,容易虛脫,喝了水再吃點東西。”楚逸軒的水遞過來,對溫暖輕聲的說道。
溫暖聽到楚逸軒的聲音抬頭看向他,眼裏瞬間燃起了憤怒的火苗,她的嗓子疼得厲害,每說出一個字就像是被刀割一樣的疼可是她根本就顧不得了。
盯著楚逸軒問道:“我爸爸為什麽會突然過世?他身上的指甲痕跡是怎麽回事?蔣念薇來過對不對?是她,是她幹的對不對?”她越說越激動,一把扯掉了自己手臂上的針頭。
“暖暖,別這樣,你冷靜些。”程洛洛被嚇了一跳,看到她手臂上滴下來的血漬,心裏一慌。
楚逸軒比程洛洛更先看到她的動作,隻是她太快了,來不及阻止,隻能抓著她的手臂給她按住那個針孔,不讓血流的太多
他的力氣大,一手按著流血的地方,一手把她的身體抱住,在她耳邊責備的道:“你給我好好愛惜你自己的身體,你是想讓爸走的不安心嗎?事情到底是怎樣的我會給你解釋,現在先去好好休息。”
楚逸軒的怒聲,沒有讓溫暖乖乖聽話,她冷冷的凝視著他的眼睛,厲聲喊道:“死的人是我爸爸,你讓我怎麽冷靜?他死得不明不白,我怎麽能冷靜的了?”
她不要聽那些沒有意義的理由,“別跟我說沒有用的廢話,告訴我,我爸爸的死是不是跟蔣念薇有關?”她幾乎是用全部的力氣喊出來的,本就疼痛的嗓子像是被火燒一樣的難受,可是她給予指導答案,不想爸爸就這樣不明不白的消失在自己的生命中。
楚逸軒麵對她的質問羞愧的垂下了視線,他的沉默讓溫暖難受的閉上了眼睛,“為什麽?為什麽要傷害爸爸,她要聿景烈我可以給她,這跟我爸爸有什麽關係呢?”一股悲涼的無力感席卷全身,半響之後,她看向楚逸軒,“不要隱瞞她傷害爸爸致死的證據,交給警方處理這件事,不要讓爸爸死得不明不白,做了壞事的人一定是要付出代價的對不對?”
像是在協商的語氣,讓楚逸軒更是羞愧不已,半響之後他對溫暖說,“一切的事情等聿景烈回來再說好嗎?”
溫暖冷笑,“嗬嗬……”隻是笑意根本不達眼底,凝視著楚逸軒的神色有很冰冷,語氣平緩的問道:“我的爸爸,跟聿景烈有什麽關係?等他出現在這裏的時候,蔣念薇還會被繩之以法嗎?或者說你們根本就是一夥的。”
最後一句話溫暖幾乎是咬著牙說出來的,在楚逸軒的耳朵裏聽著字字如刀一般刺進他的心裏,是啊,溫暖說的沒錯,不能將那個女人的犯罪證據交出來不就是包庇,這跟她說的是一夥的與什麽區別,他覺得自己羞憤極了,麵對溫暖更羞愧得抬不起頭來了。
溫暖見他垂頭不語的樣子,心裏一陣發涼,聿景烈曾說一定會保爸爸周全,楚逸軒也說一定會用最好的藥物將爸爸治好,可是現在爸爸死了還是被他們所防備著的那個女人害死的,這個世界上她還能相信誰?
從床上站起來,她推開當著自己的楚逸軒,對程洛洛說,“洛洛,帶我去找爸爸,我想陪著他。”她現在能做的隻能是陪著爸爸了,除此之外,真的不知道自己還有什麽用。
程洛洛看了眼愣怔在那裏痛苦又無力的楚逸軒,也隻能歎息著搖了搖頭,拿過剛才的那杯水,遞給溫暖,“先喝口水,不然嗓子壞了,我陪你去看溫伯伯,你要保證別太激動好嗎?”
溫暖接過水喝了大半杯,嗓子像是被燒過之後又籠起了一層煙一樣,難受的她連吞水的動作都做的極艱難。
程洛洛帶著溫暖像太平間走去,身後還跟著剛剛趕來的方嫂,溫暖每走一步都覺得自己腳下有千斤重一樣的,每走一步都極艱難,即使已經接受了爸爸已經死了的現實,她還是希望這隻是一場噩夢,隻是這場噩夢沒有盡頭。
當走進冰冷的太平間時,溫暖一直沒有斷過的眼淚再次洶湧的流出來,溫晉升的屍體就放在昨天的那個床上,身上蓋了白色的布,整個身體已經僵硬了。再也感覺不到一絲溫度,溫暖失聲痛哭,明明前之前還跟自己憧憬未來的爸爸,怎麽一眨眼的功夫就天人永隔了?再也不會有一個人像爸爸一樣真心的疼愛自己了,她都還沒有真正成長好好的報答爸爸的養育之恩,他怎麽就忍心拋下自己不管不顧了呢?
想到這裏眼淚更是流的洶湧,讓一旁陪著她的人更是心酸難受,隻能說著寬慰的話勸著她。
程洛洛淩晨趕來的時候她已經昏過去了,聽到事情的經過她也忍不住的憤怒,隻是現在事實已經這樣了,就是把蔣念薇抓過來掐死,溫伯伯也不能活過來,這個仇恨不是不報,是要先等老人家入土為安了再作打算,總不能讓他走也走得不心安吧。
溫暖難受的全身無力,一下子跌坐在了地上,醫生想要把溫晉升的屍體拉走,可是溫暖不允許,“誰都別想動我爸爸,都給我滾開,滾開……”她的手死死的抓著放溫晉升的那張床的床腳,任憑方嫂他們怎麽也掰不開她的手,程洛洛見她情緒激動,叫周嫂回去拿個墊子放在地上,讓溫暖坐,畢竟這間屋子裏寒氣太重,現在她這麽激動怕是說什麽也聽不進去的,隻能等她冷靜下來再做打算了。
溫暖抱著那隻床腿嗚嗚哭,心中的委屈跟憤恨隻能用哭聲來發泄,不知道過了多久她的聲音才漸漸的小了些,隻低聲的抽泣,不時的能看到她肩膀的聳動。
程洛洛跟方嫂兩人把她從地上拉起來,護士早已拿來了一把椅子,兩人按著她坐在上麵,“暖暖,你聽話,我們不讓醫生把溫伯伯帶走,但是你要坐在椅子上,不然腰腿受了寒,就不好了。”
溫暖也沒有吭聲,隻是坐在椅子上看著溫晉升的臉默默流淚。
下午五點的洛城國際機場,在機艙打開的那一刹那,聿景烈跟白浩然以最快的速度走下了飛機,在機場跑道邊老曲已經在等著他們了,見到聿景烈的身影,老曲將車開過去,聿景烈上了車,讓白浩然留下拿行李。
本來他們的車子是不能將車子開進來的,但是事情緊急,席少寒給機場工作的叔輩世交打了個招呼,車子就被放行了,聿景烈不能再耽擱太多的時間了。
聿景烈自己跟老曲急速的趕往醫院。坐在車上,聽著老曲對自己匯報醫院裏發生的所有事情,他閉著眼睛,難以想象她會是怎樣的悲痛欲絕,當初如果不是因為她爸爸病重無路可走,她絕對不會受自己的擺布跟他在一起。
蔣念薇會闖進醫院而不被人發覺,也是有原因的,蔣豪養的人並不是吃素的,潛入工作並不困難,讓他震驚的竟然是念薇會親自動手對付溫晉升,真讓他憤怒至極。
一個自己看著長大的女孩,已經惡毒的無可救藥了,而蔣豪答應了自己的事情並沒有信守承諾,這讓他對這個養父一樣的男人有了新的看法,看來未來的日子裏一定會有一些事情有變化,看來鍾戰的提議自己也要慎重考慮了,畢竟自己手裏捏著對方的命脈才能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