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塊上補習班的同學已經走光了，樓亦水在樓下站了一會兒，覺得有點餓。怕賀一舟找不到她，於是發了條微信，說自己去鬧市吃東西了，讓賀一舟過來的時候去鬧市找她。
賀一舟沒回消息，估計還在忙。樓亦水收了手機，抬步往鬧市走去。
暗處，一雙眼死死地盯著她。
確定賀一舟不在周圍，那人掏出手機打了個電話。
“強哥，是我，耗子！”
“對，賀一舟今天沒在，是我們下手的好時機！”
“好好，我等你們過來！”
樓亦水買了個手抓餅，坐在巷子裏供行人休息的長椅上啃，一邊還拿著手機，打開了單詞軟件。
還有三十個單詞沒記完呢！
已經入夏，天氣倒是不熱，夜晚的風吹著很涼爽，就是蚊子有點多，嗡嗡嗡地在耳邊亂飛，煩的很。樓亦水拿出隨身攜帶用來醒神的清涼油，才免於蚊子的迫害。
似乎有什麽人盯上了自己，蛇一般怨毒的目光。
樓亦水將目光從手機屏幕上移開，看向不遠處的一個角落。
約莫過去了半分鍾，五個流裏流氣的小混子從角落裏走出來，不懷好意地盯著她。
樓亦水眉一挑。
嘖，好久沒打架了，手突然有點癢。
“強哥，就是她！”耗子湊到領頭那人身邊說道。
被叫做強哥的人上上下下地打量了樓亦水一番，吹了聲流氓哨，“長得還挺正，難怪賀一舟那個逼天天接送！”
他嘴角有道疤，說話的時候尤其明顯，像條蜈蚣似的蠕動，猙獰又有些滲人。
樓亦水覺得這幾個人看著有點眼熟。
還沒等她想出個所以然來，強哥揚聲問道：“你，就是賀一舟的馬子？”
樓亦水撇撇嘴，“我不是！”
你才馬子！你全家都是馬子！
“不是？”強哥愣了下，扭頭看向耗子。
耗子指著樓亦水，“你胡說！我明明看到賀一舟天天送你回家，你還說不是他馬子？騙誰呢？”
難怪她最近總感覺有人盯著他，原來是這群人啊！
樓亦水掃了幾人一眼，從腦海裏扒拉出來一點印象。
這不是她剛轉學那天挑釁賀一舟不成反遭團滅的那幾位大兄弟嗎？
嚴格來說，她跟賀一舟結下梁子，這幾位也是出了力的。
強哥：“你你你，趕緊打電話讓賀一舟過來！”
被五個人圍著，樓亦水也不慌，問：“讓他過來幹什麽？”
“當然是過來認爹！”
認爹？
樓亦水好笑，“做夢呢吧？”
你看賀少爺的樣子，是會認人做爹的人嗎？不讓你認他做爹就不錯了！
哦，不對，這幾個人就算想認，賀一舟也不會同意。賀少爺外貌協會榮譽會員這個名號不是叫著玩的，這麽醜的兒子，他才不會要！
“你不是他馬子嗎？你在我們手上，他還不得乖乖就範？”強哥想到賀一舟跪下認爹的場麵，簡直想仰天大笑一番。
事實上，他也這麽做了。身邊的幾個小弟見他笑，也跟著哈哈大笑起來，開懷的模樣仿佛到達了人生的巔峰。
這幾人段數太低，樓亦水覺得沒勁兒，抬手看了一下手表。
已經跟這幾個扯了將近十分鍾，這個時間她可以記好幾個單詞了。
樓亦水有些不耐煩，“你們笑完了沒有？笑完了就讓開，打擾到我了！”
漫不經心的語氣讓人聽著十分火大，強哥止住了笑意，重重哼了一聲，“快點兒，讓賀一舟過來挨打。”
樓亦水轉來一中之後修佛，很久沒動過手了，“你們是想找人打架吧？也不用叫賀一舟過來了，我陪你們玩玩！”
五個人相視一眼，顯然是被她這個提議驚住。
強哥再次打量著她，少女身形單薄，弱兮兮的樣子仿佛風一吹就會被刮跑。
他嘲道：“小妹妹，趕緊叫賀一舟過來吧！我們真動了手，你可就要哭鼻子了！”
幾個小弟紛紛附和：“就是就是！”
“別到時候回家找你爸媽哭，說我們欺負你！”
磨磨唧唧的又是一分鍾過去，樓亦水不耐煩了，“要動手就趕緊的，別浪費我時間！”
“逞強是吧？好，我成全你！”強哥退後幾步，命令道：“你們，把人給我綁了，我就不信叫不來賀一舟！”
樓亦水老神在在地坐在長椅上，看著那幾人一點一點地走近。
強哥見她沒反應，還當她是嚇傻了，嗤笑道：“就這點膽色也敢跟我嗆聲……”
話音未落——
“啊——”
一聲慘叫，卻不是出自樓亦水口中。
強哥定睛一看，隻見耗子弓著身，一隻手被反剪在身後，整個人被鉗製得死死的，動彈不得。
其餘幾人傻愣愣地站在原地，一時間還沒有反應過來。
“傻逼，愣著做什麽，上啊！”強哥吼道。
幾人如夢初醒，叫囂著衝上去。
樓亦水眼神一凝，一腳飛出，踹在一人胸口上。
那人踉蹌後退幾步，胸口發麻。
強哥觀了會兒戰，眼見著情形不對，擼起袖子大步上前。
“這小妞還挺能打！”
還算寬闊的巷子給足了他們發揮的空間，投射在牆上的六道影子來回穿梭。
淩亂的腳步聲，拳頭打在身上發出的沉悶的聲音，慘烈的痛呼聲此起彼伏。
賀一舟好不容易從宴會上脫身，讓司機把自己送到鬧市。
那身昂貴的西服還沒來得及換下，跟鬧市的氛圍有些不搭。
不確定樓亦水具體的具體方位，他一邊往鬧市裏頭走一邊給樓亦水發微信。
賀一舟：【我到了，你在哪兒？】
兩分鍾過去了，樓亦水沒有回消息。
賀一舟皺眉，直接撥通了樓亦水的號碼。
鈴聲響了一會兒自動掛斷，沒人接。
“搞什麽？”賀一舟臉色很臭，自言自語道：“不會真自己走了吧？”
他又撥了個電話過去，還是沒人接。
耳邊隱隱傳來打鬥的聲音，換做平時，賀一舟早過去湊熱鬧了，今天他忙著找樓亦水，沒那個閑情。
他在鬧市裏晃悠了一圈，沒找著樓亦水，倒是撞見了正在打架的那夥人。
賀一舟隻是掃了一眼，便是興趣缺缺地收回目光，邁步就要離開。
忽的，他抬腳的動作戛然而止，猛地扭頭看向那處，漆黑的眸子一點一點的睜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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