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早，樓亦水來上課時，賀一舟已經到了。
賀少爺平時都是打鈴了才來的，再不濟也是踩點到，今天這麽早來實屬罕見。
樓亦水想起兩人昨天發生的不愉快，想跟他打個招呼來著。誰知，賀一舟一看到她，就把頭扭到一邊，明顯不想跟她過多交談。
樓亦水哭笑不得，這人真是別扭得厲害。
鄒瑾轉過身來，正想跟樓亦水討論一下數學題，冷不丁地看到這一幕。
鄒慫慫縮了縮脖子，低聲問樓亦水：“你怎麽給校霸了？”
說完飛快往賀一舟那邊瞥了一眼，確定賀一舟沒有注意到她，臉上表情明顯一鬆。
樓亦水見著她這慫樣有些好笑，道：“少爺脾氣，不用管他。”
鄒瑾第一次見樓亦水就覺得這姐妹是個狠人，跟賀一舟同班將近兩年，她還從沒見過哪個女孩子在校霸同學氣場全開的情況下還能麵不改色的。
她怕賀一舟，忍不住勸道：“那個……你悠著點兒哈，好不容易關係緩和一點，再惡化就不太妥了。”
“沒事的，放心！”樓亦水從包裏拿出昨晚連夜趕出來的數學卷子，兩人開始對答案。
賀一舟聽著邊上傳來的低低的討論聲，臉色更臭了些。
賀少爺今天特地起了個大早，好好拾掇了一番，就等著樓亦水給他說幾句好聽呢，誰知這人竟顧著跟別人討論數學問題，理都沒理他一下。
豈有此理？
我再理你我就是狗！賀一舟恨恨發誓。
下午的體育課，賀一舟照例跟班上那群男生打籃球。
樓亦水本想像往常一樣坐在看台上看書，鄒瑾硬是把她拖下來，去器材室借了副羽毛球拍。
除了四班，同級的三班也在上體育課。
一中的體育館很大，容納兩個班的學生綽綽有餘。館內有兩個室內籃球場，三班四班各占一個，倒也公平，兩個班平時各玩各的，甚少起衝突。
樓亦水和鄒瑾的場子就在三班所在的籃球場旁。
樓亦水照顧著鄒瑾，沒下狠手，溫柔得似小區廣場上了年紀的大爺大媽打的老年球。
鄒瑾咯咯地笑，“亦水，你這球打的，跟我奶奶似的！”
樓亦水：微笑【JPG】
我這一拍子下去你可能會死。
三班的籃球打得很激烈，男生起跳投籃，不想被身旁的對手一把拍掉。籃球脫手，竟直直朝著樓亦水飛來。
彼時，樓亦水正準備發球，猝不及防下被飛旋而來籃球砸到後肩，身形一晃摔在了地上。好在她反應夠快，用手撐了撐，緩衝了一下，不至於摔成狗啃泥。
“啊！”鄒瑾驚叫一聲，忙不迭跑過去扶起樓亦水。
樓亦水掌心擦破了皮，滲出些血絲來。
“沒事兒吧？”鄒瑾關切地察看她的傷勢。
樓亦水輕“嘶”了聲，“還好！”
“好什麽呀，都出血了！”鄒瑾扭頭，衝著三班的人吼道：“你們怎麽回事啊，沒看到這邊有人啊？”
“打球嘛，總會發生些意外的，這也是沒辦法的事！”
“就是，你們自己不注意，被砸到了怪誰？”
恬不知恥的言論，鄒瑾肺都要氣炸了，“你們什麽態度？道歉不會嗎？”
三班的男生笑嘻嘻地朝身後喊：“李奇，叫你呢，麻溜點兒給人道歉！”
被叫做李奇的男生從隊伍後麵走上來，拽裏拽氣道：“同學，我不會誒。要不，你先示範一下？”
男生理著光頭，額角有道半尺長的疤，透露出幾分凶悍。
“你……”鄒瑾氣得渾身發抖。
李奇咧嘴笑了笑，一副很無奈的模樣，“你不願意示範，那我也沒辦法了！”
三班的男生笑作一團。
李奇輕蔑地看了樓亦水一眼，“弱就要有弱的覺悟，我要是你，肯定離這體育館遠遠的！”
樓亦水真的覺得自己的脾氣較之以前好得簡直不要太多，被人說弱竟也不覺得生氣。
她不生氣，不代表有些人不會生氣！
隻聽見“嗖”的一聲，一顆籃球急速往這邊飛來。
像是察覺到了危險，李奇一矮身，身體比大腦更快做出反應。
籃球堪堪擦著他光溜溜的腦袋過去，砸到地板上，發出沉悶的響聲。
李奇心有餘悸，張嘴就罵罵咧咧的：“媽的！哪個不要命的敢暗算老……”
視線觸及到賀一舟沉沉的臉色，他把最後一個字吞下。
他到底忌憚著賀一舟。
“賀一舟，你幹嘛？”李奇滿臉警惕。
賀一舟老早就注意到這邊的情況了，他心裏記恨樓亦水，也就沒有在第一時間幫她解困。
賀少爺記仇著呢！更何況，他才不想當狗！
但是看到樓亦水跟朵弱不禁風的小白花兒似的，被三班眾男生圍著，他不淡定了，撇下一場子的人氣勢洶洶地殺過去。
四班的男生們不知道他為什麽突然暴起，迷迷糊糊地跟著一塊兒殺過去。
兩廂對峙，劍拔弩張，頗有約架的氣勢。
賀一舟掃了眼樓亦水血跡斑斑的掌心，怒火中燒，“給爺道歉！”
“道歉？”李奇指了指樓亦水，不可置信道：“跟她？”
賀一舟：“不然？”
李奇嗤笑一聲，“就她，也配？”
“我說，道歉！”賀一舟的聲音危險至極。
“老子就不道，怎滴？”
話音落下，後頸就被人一把掐住，力道之大，讓他忍不住倒吸一口涼氣。
“賀一舟，你他……”
“閉嘴！”賀一舟冷冷打斷他，鉗製住他的雙手，把人押到樓亦水麵前，厲聲命令：“道歉！”
己方人員落入他手，三班的人叫囂著上前。
吳銘帶人攔下，“幹什麽幹什麽？都給我老實點兒！”
四班的眾位常年跟著賀一舟，身上帶著一股子匪氣，哪兒是好惹的角色？
三班不敢再輕舉妄動。
李奇瞅著他們這熊樣就來氣，“呸！一群廢物！”
賀一舟手上一個用力，把他腦袋往下壓了壓，“道歉！”
現在的情況由不得他不低頭。李奇恨恨咬牙，從牙縫裏擠出三個字，“對、不、起！”
賀一舟相當不滿意，“大點聲兒，沒吃飯嗎？”
李奇忍了，又重複了一遍，“對不起！”
賀一舟還是不滿意，“再大點兒！”
一直喊到第五遍，賀一舟覺得勉強合格，鬆開了對他的鉗製。
“你他媽！”李奇雙手一恢複自由，掄起拳頭就往賀一舟身上招呼。
樓亦水最先注意到他的反常，“賀一舟！”
賀一舟眼神一冷，接住他的拳頭，反手一擰。
“啊！”李奇痛呼。
“你小子找死！”賀一舟抬腳，正要踹下去，忽傳來一句——
“那邊的男同學，你們在幹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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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一舟：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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