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二章 蕭莊初識
文沂凡隻是用一隻左手跟她你來我往過著招，嘴上還閑著道：“這位姑娘，我與你無冤無仇，為何要與我出手？”
“本小姐打的就是你！”見他如此吊兒郎當的打法，女子心中愈發不爽。
“脾氣這麽粗魯，不好。”
那女子怒道：“好不好，管你甚事！”
一旁的唐汐不禁一笑，這女子的脾性倒是豪放，文沂凡真是找罵的節奏啊。不過看那女子與他過招也討不著便宜，自己還是別瞎擔心了，想著也就找了一處石階坐下觀戰。
文沂凡費解地道：“怎麽我見到的姑娘脾氣都這麽大？”這是他第一次從通文堡外出，除了認識唐汐以外，就是撞得眼前這個不分青紅皂白上來就打的姑娘了。她們倆的粗魯倒是不相上下。還是他娘好，溫婉賢惠，知書達理……
那女子幾十招下來顯得吃力，氣勁上來，一回手收回自己的鞭子，匯集內力入鞭狠狠對著文沂凡劈頭而來。
鞭子揚在半空中，便聽到一陣急呼：“小小姐，萬萬不可！不可啊！”
那女子聽見是莊內老管家老周的聲音，心有疑惑一閃而過，而鞭子已出，也隻得忽略掉老周的叫喊。
文沂凡快速抽出腰間的折扇打開擋住，下一秒又“嗖”的一聲合上扇子，用扇骨迅速繞著鞭子化解上麵的內力。
這時，老周已經拚命地來到二人麵前想要阻止他們繼續，“小小姐，別，千萬別傷了莊裏的貴客！”
鞭子被文沂凡用扇子繞了幾股，拿扇子的手用力向後一帶，鞭子被拉直，他們二人一人緊著一頭。
那女子狠狠拽著鞭子：“老周，你老糊塗了？蕭家莊的客人隻會有蕭叔叔和李叔叔，哪裏會有這小子，他肯定是偷偷潛入蕭家莊的。”
老周手顫顫地在鞭子周邊，不知如何是好，“小小姐，你……你快將鞭子收起來，收起來，莫要傷了自己和文少爺。”
被稱作小小姐的女子是蕭家莊最小的的四小姐蕭瑾。蕭瑾努力壓下自己的氣焰，看向老周，心裏也不禁有些打鼓，老周這般樣子，又如此袒護這人，莫不真是蕭家莊的客人？
蕭瑾：“老周，你說他是誰來著？”
“哎呦，小小姐，他是你文叔叔的兒子文沂凡文少爺，算起來你還得叫他一聲文哥哥。”老周指了指這鞭子：“還不快點兒收起來，要是被你爹知道你出手跟文少爺打起來……”後麵的話沒說也讓蕭瑾心知肚明。
蕭瑾瞪了眼文沂凡，手上用力拽動一下鞭子示意他鬆手。
文沂凡收回扇子嘴角一勾，笑了笑：“原來是蕭妹妹啊，初次見麵，幸會幸會。”
蕭瑾也配合的扯出一抹笑：“不好意思，文少爺，剛才把你當成了私闖蕭家莊的飛賊，實在是抱歉！”飛賊二字故意加重。還想讓她叫他哥哥，休想！雖說是她的錯，誤會了他私闖，可剛剛那一架打的實在憋屈，又怎會讓她對他生出什麽好感？
老周一聽蕭瑾的語氣，一臉地不自在，剛想開口說道說道小小姐，便看到一個穿著書童衣服的少年衝了過來，擔心地對著文沂凡看上看下，嘴裏還叫道：“少爺啊！您怎麽樣？您右手前幾天才受了傷，剛才又這麽激烈地比試，千萬別又嚴重了啊！”說著緊緊扶著文沂凡的右手臂，手又恰到好處的放在他的袖口處，遮蓋住袖中的手臂位置。
蕭瑾看了眼那少年，他是剛才與文沂凡走在一起的人。方才沒注意，現在細看穿著，該是文沂凡的下人之類的。唉，要是一開始仔細觀察，看出有下人陪同，就不會這麽莽撞地發生誤會了。也不對，想起三哥蕭宇對她傳述的江湖險惡，就算是這身穿著，也有可能是故意穿成這樣混進來的。那她想到這點，還是會出手。美目在文沂凡的右手上打量了一下，難道……他是手受傷了，才用一隻手跟她對打的？
老周著急連聲道：“文公子手受過傷？那我趕緊叫莊內醫師過來瞧瞧。”
文沂凡本就被唐汐說的雲裏霧裏的，此時聽到老周的話，就想要開口解釋些什麽。可嘴才微微一張還未發出聲音，話就被一旁的書童少年“文墨”接了過去。
文墨略為委屈地聲音響起：“少爺，我知道你又要責備我過於嚴重了，雖然你手臂受的是內傷，雖然老爺已經為你配了最好的藥，雖然你也以為自己快好了，可文墨還是很擔心！快好那不還是沒好，你看你剛剛與小小姐動手的時候，右手都沒法使力。”她完全一副十分為主子著想的好仆人角色。
唐汐的這一番話一出，算是落實了蕭瑾心中所想。看來他是因右手不便的原故才使用一隻手……
接著文墨雙眸對著文沂凡幾秒，然後一臉深切地點了點頭，像是從文沂凡那得到了什麽旨意一般，轉身恭恭敬敬地對管家老周道：“勞您擔心了，臨來的時候帶了老爺給的藥，現在少爺想要回房上藥，我們就先告辭了。”說完雙手小心地扶著文少爺的右手，向老周和蕭瑾微微俯身後，帶著他遠離了視線。
唐汐邊走邊觀察著後麵，直到沒有人的地方，她才隨意地甩開文沂凡的手。
文沂凡卻突然叫了起來：“哎呦！疼！我這手不是受傷了嗎？你怎麽能這麽這麽用力？”
唐汐睨了他一眼：“你還真傷上癮了？！”
文沂凡笑了笑：“這不都你說的麽？”剛才他看出她在那個管家和四小姐麵前“胡說八道”也沒拆穿，還緘默不語的配合了一出。
唐汐挑了挑眉：“別好心不識驢肝肺。”
“我有不識什麽嗎？”
“沒看到剛才小小姐對你不滿啊？”
文沂凡回想了一下，點了點頭：“這倒是看出來了，那又怎麽樣？”
唐汐撇嘴：“怎麽樣？你是文家少爺，她是蕭家小姐，你們的關係不好，可是會影響兩家未來關係的。剛才你那般與她一個習武之人打架可能傷了那個小小姐的自尊心了吧，她才如此對你不滿。還好我腦子轉的快，謊稱你右手受傷，才會一隻手對戰，多少給小小姐扳回一點兒麵子，這樣，她對你的印象也不至於太糟。”
文沂凡聽她這麽一說，頓了一下，而後別有意味地笑道：“未——你可真是會替我著想啊。”
唐汐擺了擺手，連忙撇清：“我這是看在你這麽好心帶我進莊，才路見不平拔刀相助一下，你可別誤會。”
“我沒誤會，隻是這麽認為而已。”
“……”
第二日，文沂凡住的軒閣被人送來了一大堆補身的菜式，分別有雞掌、鴨掌、鵝掌，豬蹄、羊蹄、牛蹄……
唐汐看著這些菜式，麵上努力壓製著什麽，問向來送菜的丫鬟：“不知是莊裏哪位送過來的。”
丫鬟：“是四小姐讓我們送過來的，她希望文少爺的手能早日康複。”說完便和其他上菜的丫鬟盈盈退下了。
唐汐見她們走後，將門一帶，趴在菜桌上就是哈哈大笑，“這些……哈哈……掌啊蹄啊的你可要多吃點。”
文沂凡夾了一個雞爪子來啃，神定自若地道：“那也要多虧了你，才有這些吃食。”
唐汐漸收笑意，調儻道：“你別說，人家小小姐對你可真是好，雖說這手傷是假，不過人家送來的情意可不假。”
他邊吃著邊搖頭：“你還真以為她有這種情意？”
“沒有嗎？不是有句話叫不打不相識麽，說不定你和那位小小姐就是這樣。”
文沂凡微微一笑，隨手拿起一個鵝掌塞到了唐汐嘴裏：“她到底打什麽主意，以後自然會知道，現在你也好好享用享用因你而來的成果吧。”
唐汐皺著眉拿掉嘴裏的鵝掌，就要說他些什麽，卻突然一改麵色：“咦，味道不錯。”
她就跟著文沂凡一起掃蕩了菜桌……
今日，莊裏的動靜很大，聽說是為了無涯閣李家的到來而準備。
唐汐看著這忙碌的山莊，也不好到處亂走尋什麽珠子，隻好老實的跟在文沂凡身邊。
蕭莊主倒是心細，山莊裏忙著，怕文沂凡在莊裏無聊，就讓蕭宇和蕭瑾帶著他在莊外四處逛逛。隻不過這裏提到的莊外可不是外麵，是指山壁機關以內的地方。
而文沂凡自然而然的帶了唐汐同行。蕭瑾對他這種隨處帶著下人的心裏頗有鄙睨，仿佛他是離不開照顧的矯情少爺。
蕭家莊算是落座在一處大山穀內，所以周圍的大小群山自然不少。
文沂凡唐汐跟蕭宇算是初識不太熟，沒多少交流。跟蕭瑾呢，昨天才打過一架，現在也沒什麽話可說。所以他們就隻是在山間閑逛。
唐汐看到山間四處有不少的背簍，便詢問了一下原由。器宇軒昂的蕭宇好心地給這個書童解釋了一番：“山崖邊長了一種叫落崖草的植物，是莊裏常用的一種草藥。莊裏的人經常來采摘，背簍也就遍山放些，便隨時采摘的時候方便。”
最後，他們一行人達成共識：閑著也是閑著，不如摘些落崖草回莊裏。
其實，唐汐心裏大多是想要刺激一下，落崖草長在山崖邊，采摘起來自然比幹逛著山穀要有趣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