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1節
錢雲霆眼睛一亮：“早就聽你爺爺是老神醫，能讓他診脈可太好了，那下次我就直接去那裏，針灸也不在這裏做了。”
林衍理解錢雲霆的想法，畢竟作為政府一把手，三不五時出入醫院，“身體欠佳”這四個字對尋常人來講無所謂，對於一個高級領導來講，極有可能會導致極其嚴重的後果。
陳君利一直當透明人，這會兒湊趣道：“錢市長，我聽林爺爺的診所是會員製，您看要不要我幫您辦個會員啊？”
錢雲霆略微詫異，很快就毫不猶豫的道：“當然辦。”
林衍不好意思的解釋道：“錢市長，陳處的不完全對，我家診所分兩部分，我爺爺診脈並不需要辦理會員，會員是那些想長期或者終身享受調理的婦科患者。”
錢雲霆不愧是領導，直接把“婦科患者”四個字忽略掉，眼睛一亮道：“終身調理？這個思路好！一個人的身體狀況，如果長期由同一個大夫調理診治，隨時掌握變化必然是事半功倍，這個會員我還非辦不可了，林，你可不許不接受我哦。”
林衍當然不會繼續拒絕，倒是多了一個思路，若是真有信任爺爺的非婦科患者想辦理會員，不妨收下來歸爺爺負責，一來增加爺爺的責任感，二來也能增加收入。
給錢雲霆針灸的時候，陳君利跟護士都出去了，寂靜的室內隻有林衍偶爾發出輕微的聲音。
錢雲霆能夠體會到，經過林衍的調理，他被虎狼之藥導致的急性症狀已經徹底恢複，就連之前沒吃錯藥的時候，時不時的輕微腰酸都好很多了，對林衍倒是真心的感激。
想到今馬德澤書記有關於林衍的動作，錢雲霆道：“林，你這個年輕人，是我當幹部到現在，遇到的第一個異類。”
林衍茫然道：“我哪裏做得不對嗎錢市長？”
錢雲霆帶著濃鬱的笑意道：“熟悉我的下屬幹部都知道，我這個人最不喜歡承諾什麽，但對你，我已經例外過好幾次了，主動提出，你遇到困難可以直接來找我，但你從來沒找過我，難道這還不算異類嗎？”
林衍萬沒想到，錢雲霆今話這麽直接，他當然發現錢市長愛繞圈子了，上次被他叫去談話，那太極雲手推得，差點把他給急死，可是這猛然開誠布公了，也挺嚇人的。
人家貴為市長，折節下士開誠布公，自己當然也得掏掏心窩子，林衍就道：“呃……錢市長，一開始，我是在被人刻意誤導的狀況下，對您有一些提防心，所以沒找過您。後來又心灰意冷不想幹了，也沒找您的必要了。
但現在，我既然重回梅林區，以後肯定需要您扶持庇佑，希望您到時候別厭煩我就好。”
錢雲霆感慨的道：“信通這個漩渦，卷進去太多的人和事，我作為政府一把手，怎麽可能被那些人摒棄在外？林，你這麽年輕，就能夠這麽快辨明是非，的確很不錯。”
林衍道：“錢市長過獎了，我也是一路跟頭跌跌撞撞的，好幾次被算計的差點連骨頭渣子都剩不下，單是算計我自己也就罷了，還算計我的家人，這才激起了我的狠勁兒，要不是不服氣他們這些作惡多端的人繼續耀武揚威，我這次真的不想再涉足行政了。”
錢雲霆忽然問道：“我不止一次聽，你跟少偉書記有親戚關係，你遇到這麽多劫難，除了你級別問題牽連到丨黨丨委跟政府的職能，他出麵問了一聲，其他時間並沒有見他替你出頭，難道是假的？”
這一點林衍也相當不理解，秦少偉除了在他倒黴前警告他一句他可能要倒黴，這半年來他風風雨雨的，秦少偉從不過問更不庇護。
林衍也是硬脾氣，心想認下未央，是看在未央可憐可愛的份上，又不是圖謀秦少偉的權利，既然他不管，那就權當沒有這個妹夫罷了，也從不去找。
現在錢雲霆提起來，用意肯定不純粹，但林衍倒沒覺得不好回答，就坦然道：“錢市長想必知道，我跟秦夫人趙未央是如何成為兄妹的，完全是我治好了她的頑疾，我家老人也都喜歡她，我媽就認了幹女兒。這層關係白了是可有可無，秦書記若是承認，那就是親戚，他若不承認，那就不是親戚。
我從政後，終究是要靠自己的能力走下去的，倒也沒想過靠秦書記提攜，一句矯情的話您可能不信，若是我遇到危機，第一個想到能幫我的是您，絕不會是秦書記。”
錢雲霆卻點頭道：“這個我相信，你也不是矯情，這的確是你的風格。”
林衍咧嘴笑了笑，針全部紮完，需要保持十五分鍾，他就想去開中藥方子，誰知錢雲霆道：“林衍，既然你爺爺開了診所，我今的方子就讓老人家開吧，等下結束，你直接帶我過去看看。”
林衍故意愁眉苦臉的道：“錢市長，您這見異思遷也太快了吧，針還沒拔就嫌棄我了。”
錢雲霆開心的笑道：“有老神醫在，當然嫌棄你個婦科大夫了。我已經聽涵涵了，你那個會員製其實是針對富婆的對吧？你這個邪路子倒是抓的準，肯定能發財。”
林衍憨笑道：“一手抓經濟，一手抓事業，才能這邊混砸了去那邊，不落到討飯吃。還得感謝黃行長給我介紹去好幾個頂級VIP會員，要不然，前期投資就籌不夠。”
錢雲霆忽然降低了聲音，很慎重的道：“林衍，涵涵很敬重你，你是個重情重義的人，我可以拜托你一件事嗎？”
林衍心裏一凜，預感到這個拜托不簡單，卻隻能道：“您吧，隻要我能辦到一定盡力。”
錢雲霆沉重的歎息一聲道：“唉，或許是我太貪心了，有些本不該擁有的東西擁有之後，再想舍棄不亞於淩遲之痛，所以，不得不自己蒙上自己的眼睛，騙自己沒有看到那些不該有的東西，比如，涵涵在信通所謂的那些儲金。”
林衍吧砸吧咋嘴，實在不知道啥，這個話題尼瑪就沒法接，錢雲霆今是又吃錯藥了？咋對他一個並不算心腹的人袒露心聲呢？
連不該貪姨子也貪了，貪了還舍不得吐出來，完了就閉耳塞聽，對姨子打著他旗號瘋狂斂財的行為視而不見，這些上不可告父母下不可告妻兒的話都了，這是要搞毛？
“林衍，你前期你被人誤導對我產生偏見，其實並不奇怪，有涵涵涉身其中，我其實已經在漩渦中心了。”錢雲霆決心坦誠到底了，索性道：“信通這件事，從劉遠誌被拿下開始，估計就要結束了。”
林衍大吃一驚：“啊？這怎麽可能結束，還有那麽多資金虧空……”
錢雲霆笑道：“你還是太年輕，不懂這裏麵的門道，信通這個問題，已經卷進來太多東西了，上上下下都不堪其擾，正反兩方都明白，繼續用這件事博弈，最終的結果是兩敗俱傷，所以，劉遠誌就是雙方都認可的犧牲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