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3節

  工作組所在位置不遠，就是繁華的商業街這已經提過了，早上各類早餐齊全得很，林衍依舊不想回家麵對林浵，就在門口吃了早餐，溜達回工作組，仔細把離開這幾的登記情況查看了一下，也就到了上班時間了。


  樓下的大廳裏，坐滿了來等待消息的儲戶，二樓各個辦公室裏，工作人員也都在有條不紊的接待登記，儲戶跟工作人員的緊張情緒都有緩解，足以明雙方都接受了目前的無奈困境。


  而林衍是注定不能清靜的，一個上午，他幾乎所有的工作時間都在不停地接電話，隻要能跟他的熟人上級沾上點邊的人，都拜托他的熟人上級找他私下要錢。


  劉市長都親自打過電話來，不是催他解決那筆錢的，反倒是給萬飛雪請假，這個女人的母親病重，希望工作組能夠暫時解除對她的監管，讓她回娘家照顧母親。


  這個要求林衍毫不猶豫的推給了淩微，他不想得罪劉市長這個“伯樂”，也不願意放萬飛雪出去。那麽多資金在短時間內不翼而飛，絕對不會沒有蛛絲馬跡，若是萬飛雪出去處理幹淨了，那可就真的追不回來了。


  推給淩微就不一樣了，**嶽把監控居住權全部要走了，工作組就不方便幹預，劉市長聽了雖然不大滿意，卻也沒有勉強。


  黃睿涵打來電話十分幽怨，催問他啥時候能把事情辦好，帶她去圓馬爾代夫的夢想，然後就讓他把上次她送來的貸款憑證趕緊還給她，這是違反銀行保密協定的，口氣強硬得很，今晚一定要來拿。


  林衍對這個情況已經有了防備，畢竟這幾下來，幕後那隻黑手絕對不會被動等待，有關於盧平的進展肯定也時刻關注，這份證據雖然看似無用，關鍵時刻就能夠證明黃睿涵從信通吃了好處，這女人沒腦子，卻有的是有腦子的人提醒她。


  林衍爽快的答應了晚上就還給她，還隻要是涵涵的要求，他一概不會拒絕，哄的黃睿涵開心的很。


  其實，那份證據原本就是複印件，林衍早就複印好了，即便黃睿涵拿走她送來那份，該有的工作組還是有了。


  中午時分，林衍手機又響了，是陳君利。


  “林書記，你趕快過來一趟，錢市長要見你。”


  “現在嗎？”


  “對，你吃午飯沒有？”


  “還沒有，正準備去吃。”


  “那你別吃了，趕緊過來吧。”


  林衍趕緊去了市政府，匆忙走進錢雲霆的辦公室，沒看到陳君利，錢市長正在看文件，瞟他一眼道：“你先坐，我把這份處理完。”


  客座的茶幾上擺放著幾個蓋著的餐盒，看上去是四菜一湯的規格，看起來，是錢市長特意準備的飯菜，這讓林衍心裏一暖。


  看著錢市長鬢邊夾雜的零星白發，還有他專注看文件的神情，林衍不由得回想起從頭至尾，錢市長都沒有參與到親戚跟秘書的動作中來。


  常言道“大丈夫難免妻不賢子不孝”，更何況姨子跟貼身秘書，若是黃睿涵跟陳君利做的一切，都是打著錢市長旗號卻瞞著錢市長的，也是極其有可能的。


  錢雲霆頭都沒抬道：“林，你如果餓了可以先吃，我看完這份文件再吃。”


  林衍趕緊道：“今能跟錢市長一起吃工作餐，真是我的榮幸，當然要等您一起吃。”


  話間錢雲霆已經批好了文件，站起來伸手點了點林衍：“真會話”，話完進了衛生間，隨後是水流的聲音，很顯然是洗手去了。


  林衍將那些餐盒一個個打開，一次性筷子也左右各擺了一雙。


  錢雲霆從衛生間走出來，和藹的問道：“要不要喝點酒？”


  有規定公務員中午不能喝酒。


  理論上，這種規定針對的是所有公務員，可執行這個規定的是各地的一把手，一把手因此就被排除在這個規定之外了。


  即使如此，錢雲霆也並不一定要喝酒，此時，他主動提出喝酒，那就不是有喝酒的**，而是向林衍暗示，他林衍正在享受一種高規格。


  林衍露出謙卑的笑容道：“我聽老板的。”


  對於官場的道道，林衍可謂是悟性極高，進門十幾分鍾而已，話也沒上幾句，他對錢雲霆的稱呼就從市長變成了老板。


  林衍其實也是在竭力表現出一種姿態，就像錢雲霆給他準備午餐，請他喝酒，是要表示一種彼此間的情感狀態一樣，林衍是想表示，自己對錢市長並不僅僅隻是一種純粹的上下級關係，其實還有想更親近的情感**。


  錢雲霆很是滿意的道：“那就喝一點，一瓶為限。”


  話音剛落，陳君利推門進來，他的左手拿著一瓶半斤裝茅台，右手拿著兩隻玻璃杯。


  看來，中午喝點酒，並不是錢雲霆臨時起意，是早就準備了，陳君利之所以現在進來，大概是去準備酒和杯子了。


  陳君利將杯子擺好，開始倒酒，錢雲霆辦公室的玻璃杯略大，半斤酒恰好分兩杯，不是太滿。


  陳君利用鼓勵抑或是羨慕的眼神跟林衍做了溝通就退出去了，錢雲霆端起酒杯：“來，林，你被我安排下去一個月了，我也沒請你喝過酒，今算是補給你的。”


  林衍受寵若驚的和錢雲霆碰了碰杯：“其實我應該經常來跟老板匯報工作，這方麵是我沒做好，這幾正在深刻反省。”


  錢雲霆：“你也不容易，信通問題看似隻是個工作組，但因為影響極壞，隱患也重，事無巨細都得管，作為一個行政幹部裏麵的新兵，是夠難為你了。”


  林衍慨歎道：“老板能理解，我心裏就有了底氣。”


  錢雲霆道：“在基層工作，壓力比上麵大得多，很的一點事，就可能釀成大事。


  最近幾年，社會上出了很多問題，認真追究起來的話，最初都是事引起的。這種現象，很像防洪堤上的管湧，最初可能僅僅是一個蟻穴，一個鼠洞。


  如果指導思想明確，方法得當，很容易就填住了。方法如果不得當，指導思想如果不明確，最終可能導致潰堤潰壩。基層無事啊。”


  林衍心裏一凜，錢市長提到這個“指導思想明確”，到底指的是什麽呢？卻趕緊道：“老板得對。不瞞您，前幾我還真是產生了畏難情緒，覺得這件事幹係太大，我的能力太弱，幾乎都要退縮回去當我的婦科大夫了。可是鮑城書記跟我講，老板您對我寄予厚望，一再舉薦我負責這件事，我也隻能硬著頭皮上了。


  隻是……關於信通的最終解決方案，我還真是有點指導思想不太明確啊！就因為這個，我下去後睡不好覺，每遇到一件突發事件，都要前後左右想清楚，生怕出一點點差錯，造成不可收拾的蟻穴效應。”


  錢雲霆語重心長的道：“林呐，你這個‘想’字用得好。做工作其實沒有別的訣竅，就一個字，想。指導思想不明確那就想明白，一切都會迎刃而解。


  日期：018-10-518: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