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節
林衍訕訕的把吳玉桃抱出來,擦拭幹淨送回被窩裏,他卻沒臉再躺上去了,找到自己的衣服開始穿戴,吳玉桃也沒有挽留。
穿戴整齊之後,吳玉桃才道:“你今晚來肯定是有使命的,姐姐也不能讓他們覺得,你賠上了身子卻什麽都沒從我嘴裏套出來,太過沒用。
你如果等下去見李冠霖他們,可以告訴他們一件事,就近期有人要對趙市長的家人下手,讓他注意防範。”
林衍一個激靈:“這是真的?那姐姐知道是誰要下手嗎?”
吳玉桃冷然道:“當然是真的,這跟筆記本一樣,原本都是我留著去投靠趙市長的投名狀,現在都交給你了。至於誰下手,我也在查,卻還沒最後弄清楚,等我弄清楚再吧。”
林衍胸口五味陳雜,坐在床邊,伸手撫上吳玉桃的臉龐,柔聲道:“姐姐,無論我來不來你這裏工作,我都很慶幸生命裏能有你。
真的,我不會什麽甜言蜜語的情話,我就隻覺得,能跟姐姐有這一夜,我林衍這一生就沒白活。”
吳玉桃眨眨眼笑了:“哎呦我去,這還叫不會情話呢?把姐姐結冰的心都給酥炸了!”
林衍居然害羞的臉紅了,忸怩道:“哪有那麽誇張,姐你也累了,早點睡吧,記得以後不要喝那麽多酒。
回頭我托人給你帶些針對你身體的藥物,你記得服用。那我走了。”
吳玉桃看林衍站起身要走,忽然伸手拉住了他的手道:“我看你像是沒車,門口鞋櫃上有個車鑰匙,車牌號HB077,是我備用的一輛卡宴,就停在樓下整閑著,除了洗車沒有用的時候,你開走先用著。”
林衍又是一震,轉過臉看著一臉淡然的吳玉桃,一霎時有一種想打她的衝動!
這女人知不知道送給他的是什麽?那可是百萬的保時捷啊!看她的鬼樣子,仿佛隻是送給他一個微不足道的口香糖一樣。
難道,有錢人和沒錢人的價值觀竟是如此不同的嗎?
林衍第一反應想要拒絕,但轉念一想就收下了鑰匙,掛在食指上轉動著,眼神詭異的看著吳玉桃,最終心裏下了一個決定,邪魅的一笑,拉開門走了。
連句謝謝都沒。
吳玉桃卻不以為忤,被他這一通睡,脫胎換骨一般,如同一把老酸菜忽然恢複成水靈靈一掐一股水的嫩菜心了,舒舒服服閉上眼,折磨人的失眠不藥而愈,香甜踏實的睡著了。
林衍走到樓下,一眼就看到一輛香檳色的卡宴,靜靜地停在路燈下麵,如同一個絕色的美人等在那裏,等著他這個新主人的寵幸。
拿出鑰匙一按開鎖鍵,車燈亮,車門隨手一拉就開了,坐進去,那真皮座椅獨特的芬芳,讓林衍享受的深吸一口氣,如同渴盼一整年,終於在生日那獲得的變形金剛一般,貪婪的、新奇的嚐試著汽車的每一個功能,研究儀表盤上每一個字母代表著什麽。
忽然,有人拉開副駕駛徑直坐了進來,林衍火大的轉過頭,卻看到一個滿臉幽怨的女人——頂頭上司馮環環。
“不錯嘛,混上卡宴了?看來,你把玉桃姐伺候的不錯。”
“……你今晚哪裏去了?”
“我也去約了個會。”
“這麽晚了你怎麽還不睡?”
“看你房間沒人,打手機關機,就出來找找,還真找著了。”
“哎呀遭了,我忘了我把手機給關了!”
林衍一疊聲叫著苦,趕緊把手機打開,果然,未接電話連短信在屏幕上爆炸開來,看得他腦袋都大了!
未接電話就不了,基本上都是李冠霖和田秋爽的,就連短信,也都是他倆發的。
林衍飛快的瀏覽短信,他大約0點0分進入吳玉桃的房間,短信都是點鍾之後開始的。
點。
李冠霖:“老三,能解釋清楚就解釋,解釋不清楚就奪門而出,不用他娘的跟那妖精低聲下氣!”
點10分。
李冠霖:“是不是碧桃花對你動硬的了?需要支援你隨時話,哪怕撕破臉,大哥也不會讓你吃虧,你他媽可別硬撐著!”
田秋爽:“弟,大哥都急紅眼了,正在調兵遣將,預備強行進去搶人呢,是我硬攔住他了。可你到底是在吃肉肉呢,還是被竹筍炒肉呢,你倒是吱一聲啊!”
林衍看的一頭黑線,飛快的往下看。
點0分。
李冠霖:“林衍,我等你到點,你要是再不出來,我必然要強攻了!你若沒事,就打開窗簾露個臉。”
點55分。
田秋爽:“弟,我攔不住大哥了,我們馬上要行動,你要是不需要營救,就趕緊到窗戶邊上晃一個。”
點58分。
李冠霖:“老三,我們老板來了電話,你絕不會有事,大哥二哥先撤了,今晚你也不用跟我們會合,明再吧。”
田秋爽:“行啊弟,連我家老板都知道你必然是被吳玉桃收了,白讓我跟老大擔心半夜,我們回去洗洗睡了。友情提醒,吳玉桃久旱逢甘霖,你可悠著點,別被榨幹了腎虛!”
林衍看完,啼笑皆非卻又感動不已的笑罵道:“一對逗比!”
馮環環的聲音忽然幽幽的響起來:“林衍,我做夢也沒想到,在南平,你的手麵可比我廣多了,你是我馮環環第一個看走眼的男人!”
林衍剛剛看手機的時候,是故意側過身子避著馮環環的,聽到她的話,收起手機看著她:“我有兩個哥們兒在南平而已,談不上什麽手麵。而且我也並沒有隱瞞你,晚飯前我就告訴你我今晚要跟親戚見麵,的就是他們倆。”
馮環環靠在車座上,雙眼空洞的看著前方道:“是嗎?你的兩個哥哥都住在玉桃姐的房間裏?你今晚就是跟他們在那裏見麵的?你居然當著麵用假話搪塞我!
林衍,我在你心裏到底是什麽定位?**對象?頂頭上司?還是你用男色拿下的第一個獵物?”
林衍一霎時呆住了,他萬萬沒想到,馮環環會出這樣的話來,他瞪大眼看著她,忽然,從她的眼睛裏,看到了莫大的哀傷和恐懼,這種情緒,還是他自從認識馮環環一來,第一次從這個囂張的、虛榮的、張揚的、臭美的女人眼睛裏看到的。
胸口一下子被紛亂的情緒塞滿,林衍直接發動車,一腳油門離開了這裏,載著馮環環離開了。
夜晚的南平依舊霓虹閃爍,卻沉寂下來,那七彩的光線詮釋出的是孤獨和蒼涼,就如同南平這座退出政治中心的古都,在曆史長河中的形象一樣,縱然繃著架子,卻終究是死寂了。
馮環環保持著僵硬的姿勢靠在副駕駛上一動不動,也不問林衍準備帶她去哪裏。
其實林衍也不知道要去哪裏,他隻是不願意在剛睡了吳玉桃之後,就跟馮環環一起坐在吳玉桃送的車裏,大喇喇呆在吳玉桃的樓下,這種行為太無恥,對三個人來講,都是褻瀆。
沙沙的雪粒打在窗玻璃上,空曠的街道加上一路順暢的綠燈,很快就出了城。
林衍把車停在城郊還有路燈的公路邊,一片麥田旁邊,細心地把車窗開一點點,自己拉開車門下了車,斜靠在車上點燃了一支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