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節

  **嶽走過林衍身邊的時候，拍拍他肩膀，意味深長的道：“睡一晚上酒該醒了吧？可別醉話。”就出門了。


  林衍局促的站在屋子中間道：“各位領導，我是林衍，盧平第一人民醫院療養院的副院長，請問你們找我有什麽事情？”


  李處溫和的道：“林醫生不用緊張，坐下慢慢談。”


  一個年輕點的人給林衍搬了一張椅子讓他坐下，李處問道：“林醫生，需不需要給你時間，喝點濃茶休息一會兒？”


  雖然這幾個人都很溫和，但林衍莫名的緊張起來，趕緊搖頭：“不不不，不用了不用了。”


  “那就好，現在我們問你幾個問題，希望你能夠如實回答。”


  “你的妻子吳珺名下，有一套建築麵積為40平米的住房，產權方麵跟你有關嗎？”


  林衍懵逼的看著李處深不見底的雙眸，緊張的思考著該如何回答，才不會給可憐的吳珺雪上加霜。


  “吳珺的住房是她自己的，跟我沒有關係。”


  “那你可否證明一下，吳珺具備不具備購買這套豪宅的經濟基礎。”


  林衍擦一把汗，腦細胞火力全開，緊張分析權衡，字斟句酌的道：“我跟吳珺是高中同學，她父母在我們衛海市算是很有能力的人，十年前就開了好幾家超市，她是獨生女，如果家庭支持的話，應該不成問題吧？”


  一直沒話的另一個調查員忽然問道：“吳珺是你的妻子，她的資產自然也是你的，來源你應該很清楚的，你為什麽用疑問句回答問題？”


  林衍猝不及防之下衝口而出：“我跟她並不熟……”忽然意識到不對，艱難的改口道：“那房子是她的，我一個大男人，不貪圖占她的便宜，自然也不好意思詳細問來源。”


  “吳珺並沒有對她的住房進行婚前財產公證，那就是你們的共同財產，我不相信你不關心房產來源。”


  “我們隻是……隻是有過一次有關婚姻的約定，還沒有成為事實，這些問題還……沒來得及問。”


  李處的眼神瞬間銳利起來：“你是害怕受到她的牽連，想撇清跟吳珺的關係嗎？”


  林衍心裏一陣狂跳，他從坐下來到現在，都抱定一個宗旨，那就是在不危害在自身安全的前提下，盡可能的保護吳珺。


  但房產歸屬問題已經超出了林衍能擔當的範圍，事先又完全沒有得到吳珺的任何信息，想幫她遮掩也茫無頭緒，他隻能選擇實話實。


  “我從沒有因為吳珺的領導幹部身份，獲得過任何的好處，自然不怕被她連累，更不需要急於撇清，但我也沒有糊塗到連自己結沒結婚都錯。”


  李處忽然笑了：“有意思，你這個夥子呀，如果我不是提前對你的人品有一定了解的話，一定會誤認為你是在推卸，但現在，我才明白，或許我們都被吳珺給騙了。”


  林衍心裏一動，李處這麽，難道是冠霖大哥對他們提過自己？

  另一個調查員道：“那就是，你跟吳珺之間並不是夫妻關係？”


  林衍暗暗歎息，雖然他並不想坑害吳珺，還一直設法保護她，但這種原則性問題，是不能打馬虎眼的，就誠實的點點頭：“並不是。”


  “情侶？”


  “……也談不上吧。”林衍艱難的想為他跟吳珺之間詭異的關係找一個合適的明：“我們倆都不了，前陣子遇上了，都有成家的打算，就……就討論了一下，也還沒形成事實。”


  李處笑了：“這種關係倒是挺新奇的，不過這個不重要了，既然你否認跟吳珺的夫妻關係，接下來的問題倒是簡單了。”


  另一個調查員點頭道：“是的，原本考慮到你做為丈夫的尊嚴，不大好意思敞開問，既然你跟吳珺並不是夫妻，也不是情侶，那麽，她曾經找你做過人工流產，這事情都是有的吧？”


  林衍沉吟良久，吳珺做流產的事情，已經被她的同事吵嚷的人盡皆知，是瞞不住的，就道：“是的，她意外流產去就診，恰好我當班，給她做的人流手術。”


  “你曾經因為你妹妹跟沙土地的兒子產生過矛盾，是吳珺幫你化解的吧？”


  林衍猛地抬頭看著李處道：“領導，您詢問我跟吳珺的關係，還有她是否替我化解矛盾，這都是私事呀，跟吳珺的工作是否稱職沒什麽必然聯係吧？女孩子幹事業不容易，能幹成功更不容易，若是因為私事影響了工作，對她是否不太公平呢？”


  李處很人性化的點點頭：“是的，這都是私事，但現在我可以明確告訴你，沙土地因為嚴重違規被查問，現在很多證據都證明，這個吳珺跟沙土地有不正常男女關係，如果她的財產有沙土地贈與的，那就必須核查清楚。”


  林衍著急的辯解道：“這點我敢保證沒有！吳珺從來不缺錢，她也不會收沙土地的錢！”


  李處道：“你幹嗎護著吳珺，她不知道用什麽法子，瞞著你辦理了你們倆的結婚證，結婚時間是三個月以前，現在你還護著她嗎？”


  林衍目瞪口呆，好一陣子沒話，直到另一個調查員很篤定的問道：“林衍，別替吳珺做無謂的辯解了，排除了你跟她的夫妻關係，她的行為就更能明問題了。”


  林衍忽然道：“那結婚證是真的。”


  李處皺起眉頭道：“林衍，我知道你講義氣，但我們的調查是十分嚴肅的，你認下結婚證，可就是承認了跟吳珺的合法婚姻關係，她目前正處在被調查階段，對你可百害無一利。”


  林衍堅決的道：“我們是夫妻關係，隻是按照民俗，沒有舉辦結婚儀式就不算正式結婚，所以我沒有承認。


  我可以替吳珺擔保，她懷孕流產跟沙土地沒關係，作為丈夫，我信任我的妻子是清白的。至於她工作方麵是否有過錯，這個我無權發表意見。”


  李處啼笑皆非的看著林衍道：“看起來，吳珺選擇你眼光真不錯，既然你堅持你的妻子德行沒有問題，你可以回去了。”


  林衍站起來，恭恭敬敬鞠了個躬，再次強調道：“各位領導，若是吳珺在工作上沒有原則性錯誤，僅僅是男女關係的話，我這個丈夫應該最有發言權，我都相信她，希望你們不要抓住不放了，她畢竟是女人，真的很不容易。”


  李處點頭道：“好，我們會慎重的。”


  走出公丨安丨局，林衍深深地歎息了一聲，不知道自己的選擇到底是對還是錯。


  但是，就衝他林衍渾身是血，深夜帶著妹妹出現在吳珺家門口，告訴她他殺人了，她還是毫不猶豫的打開門讓他進去，就必須替她圓了結婚證的謊言，至於是否真的要了這個女人，林衍是堅決否定的。


  一陣風裹著寒意撲麵而來，一片法國梧桐的葉子打著旋兒落下來，恰好打在林衍臉上，他抓住葉子看著，這片葉子一半綠一半黃，詮釋著盛夏和深秋的兩種形態。


  “一念堂，一念地獄，吳珺，我隻能幫你到這裏了，剩下的，就靠你自己了。”


  扔掉葉子，林衍給父親打了個電話：“爸爸，看著要變了，氣預報下周要下雪，我爺跟我媽你們身體咋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