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7 置之死地 別無選擇
醫院，南煙再次推入了手術室。
霍北冥也跟著進入了手術室，把從肖德凰哪兒拿到了那隻藍色的藥劑帶在了身上。
“霍先生，你想好了嗎？這個藥水如果現在注射進去，很有可能產生我們尚未可知的副作用。也許對智商，也許對記憶力，或者大腦其他方麵造成一些不可逆轉的後果。”
“我還有別的選擇嗎？我隻想讓她活著，不管發生什麽我都陪著她。死都不怕，我還怕什麽副作用？”
霍北冥篤定堅決的說著，對他來說這是機會，唯一的一次機會。
她不可能為了未知的危險，現在就放棄她的生命。
他做不到。
……
手術室外的人，心急如焚。
秦奮忍不住抱怨：“葉青青，你到底怎麽回事？你連南煙是睡了還是病了你的看不出來嗎？如果霍北冥不回來，南煙是不是就死了。”
葉青青別秦奮責備，要換做平時她早就跟他打仗了。
可是現在她有錯，她該罵，罵死她都是活該。
“秦奮，你別這樣說青青姐，我們兩個都有責任。”
宋芊芊挺身而出，話一出口就已經哭了。
陸明城趕緊抱著宋芊芊安慰：“好了，別哭了，南煙一定不會有事的。”
顧念抱著陸嘉琪，陸明城抱著宋芊芊，隻有秦奮對葉青青頤指氣使。
葉青青生氣的瞪了秦奮一眼，難過的坐在一邊不吭聲。
陸明城推了一把秦奮示意他過去哄哄老婆，秦奮很是不屑的翻了一個白眼。
但數秒鍾後，還是認慫乖乖的去給葉青青認錯。
“老婆，對不起，我剛才太著急了。”
“沒有，秦先生沒錯兒，你罵的很好，罵的很對。”
“錯了，錯了，那不是你的錯，是我的錯。”
秦奮討好的給葉青青捶背，其他兩隊看著秦奮那麽慫都暗自偷笑。
沉悶抑鬱的氣氛，才稍稍有了緩和。
顧念一向不愛說話，這個時候卻徐徐開口了。
“南煙一直在為我們著想，她不想我們難過，所以打起精神陪我們去吃火鍋。她害怕失去，所以一直堅持不肯睡覺。她怕閉上眼睛後就再也醒不過來了。我們想給南煙溫暖，想對南煙好，可是南煙她更想我們好。我覺我們對她，好像永遠都不及他對我們的好。”
顧念很傷感，眼中都是淚光。
在場的所有人，都沉默著沒說話。
“以前我總說霍北冥就是南煙的災難，但其實我心裏一直嫉妒。不是嫉妒南煙對霍北冥的愛，而是嫉妒霍北冥對南煙的執著，嫉妒他對南煙的愛，從始至終從未變過。我一直都想跟霍北冥說一聲對不起，我也想跟南煙說一聲對不起。因為如果不是因為我，南煙也許隻會帶著冬兒在那個寧靜的小鎮平靜的度日，他們之間不會錯過，不會曆經那麽多痛苦。”
顧念的痛，是種在心裏的痛。
這麽多年，無法釋懷的痛。
陸嘉琪轉身緊緊抱住了顧念，撲在他的懷裏陪他一起哭。
大家都是沉默，誰也不知道該說點什麽來安慰顧念。
後來陸明城還是開口了：“如果要說錯，我的錯才是不可原諒，假若不是我的父親，霍家不止於此，南煙也不至於此。”
葉青青也忍不住開口了：“其實都怪我，那時候先生假死的時候我就應該告訴南煙。”
每個人都在懺悔，每個人心裏對南煙都有無法撫平的愧疚。
秦奮實在聽不下去了，站起來喊了一聲：“你們這是幹什麽？在開自我批評，自我救贖的交流會嗎？南煙和霍北冥都在裏麵，你們要道歉，要懺悔等他們出來行不行。”
秦奮的心情很複雜，要說錯誰還沒有？
隻是誰也不想麵對而已。
時間過去了足足三個小時，手術室的門終於打開。
所有人翹首以盼，緊張不已。
南煙被推出來的時候，大家深深鬆了口氣。
三個男人過去圍住了霍北冥，三個女人把南煙推進了病房。
“霍北冥，南煙怎麽樣了？”
“對呀，沒事了吧？”
“霍北冥，你倒是說句話好不好？你要急死我嗎？”
秦奮永遠都是性子最急的那個，他現在恨不能把霍北冥的嘴巴撬開讓他說兩句話。
霍北冥脫掉了防護服，沉默的坐在了靠牆的椅子上，什麽也沒說隻是沉重的搖了搖頭。
“霍北冥，你搖頭是什麽意思？”
“霍北冥，南煙不是出來了嗎？”
“你能不能別搖頭？我求你了行不行？”
秦奮急的直跺腳，眼淚非常不爭氣的嘩嘩直流。
“我給南煙注射了從肖德凰手裏拿來的藥劑，他說過那個藥劑可以清楚南煙腦中的芯片，讓南煙恢複正常。”
霍北冥語氣沉重的開口，目光無助失望的看著大家。
秦奮緊接著追問：“然後呢？”
“對，然後呢？”
其實大家從霍北冥的目光裏已經看到答案了，答案是不成功。
可是他們不甘心，誰也不能接受這樣的結果。
“結果就是，我自作主張給南煙注射後，南煙生命體征平穩了，大腦去陷入沉睡。醫生說南煙也許這輩子都不會再醒了。她這輩子都不會再醒了。”
後麵這句，霍北冥突然炸裂歇斯底裏的吼了出來。
站起來發瘋的拳打牆壁，秦奮他們使勁兒抱住他，阻止他傷害自己。
“霍北冥，至少南煙還活著。”
“對，隻要南煙還活著，我們就就不要放棄希望。”
三個男人抱腰的抱腰，抱腿的抱腿，愣是把霍北冥抱的結結實實不能動彈。
霍北冥掙紮半天，也動不了半分。
“你們放開我。”
“不放，放開你，你又要自殘了。”
“對，你要說倒下了南煙怎麽辦？我們可都是有老婆的人，我們可不幫你照顧老婆。”三個人一人一句，理直氣壯。
霍北冥也逐漸冷靜下來：“你們放心吧，我不會讓自己有事，我不會讓你們幫我照顧老婆。”
聽到霍北冥這樣說，他們三個才慢慢鬆手。
秦奮攬著霍北冥的肩膀，努力的擠出笑容。
“沒關係，我們陪你等。”
“對，不管發生什麽我們都在你身後。”
霍北冥微微勾了勾唇，心中莫名感動。
他們三個，出來秦奮，都是曾經和他有著解不開的愛恨情仇的男人，可現在卻變成了他身後最好的朋友。
他心中滿是欣慰，滿是感動。
“謝謝你們。”
“謝謝？我沒聽錯吧，霍北冥跟我們說謝謝。”
“沒聽錯，他的確說了。”
秦奮和陸明城震驚不已，表情誇張。
霍北冥很是不屑。
“我以前沒說過謝謝嗎？”
他們兩個不約而同的搖頭，非常整齊。
顧念看著他們，微微淺笑。
雖然南煙暫時還不能醒，但是他們有時間，他們可以等。
這個世界是有奇跡的。
南煙配得上擁有這個世界所有奇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