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月娘(四)
“不可能。”三圓想都沒想直接反駁。
江明珠笑而不語的看著她。
一分鍾,兩分鍾,三分鍾……
三圓如同一隻泄氣的皮球一般,“小姐,那人真的沒死嗎?”
“死沒死,問月娘最清楚。”江明珠抬頭看向月色,不知道心底在想什麽。
“月娘為什麽要騙我們呢?”三圓還是不解。
她對月娘的印象挺好的,一個柔柔弱弱的女子,當時她還挺心疼月娘,覺得她年紀輕輕父母雙亡,著實可憐。
現在江明珠告訴她,棺材裏的人沒死,一時之間就讓她有些接受不住。
“不是騙我們,是騙那些色令智昏的男人。”江明珠說出真相。
她爹跟她講過仙人跳的事,沒想到她今日親自碰到一回。
“小姐的意思,她打算騙錢?”三圓有些氣憤。
一個女人有手有腳卻幹出這樣的事,很讓她不齒。
“小姐,我們這就回去戳穿她。”三圓不管不顧的就要往回走。
“哎~我說你啥時候養成的急性子。”江明珠在身後喊道。
“小姐你不氣嗎?”三圓是最見不得別人騙她。
“別人騙你錢啦?”江明珠指著棺材,“重新蓋好再埋回去。”
“為什麽,都是空棺。”三圓不解。
“別人好不容易演一回戲,你不得配合?”
“小姐是不打算戳穿她?”三圓終於聽出來江明珠話中的意思。
“幹嘛戳穿,看戲不香嗎?”江明珠狡黠的一笑。
三圓愣了愣,想想小姐的話也沒毛病,最終又回來埋棺材。
後半夜的時候,江明珠跟三圓從外麵回客棧,客棧的人都睡著,江明珠跟三圓是翻後院進去的,外麵開始下起雨點。
“兩位小姐這麽晚了還出去的嗎?”店裏的夥計提著水壺從廚房出來,正好撞見江明珠二人。
“沒有。”江明珠矢口否認,“太熱睡不著,我拉著三圓陪我吹風了。”
江明珠邊說邊就進了客棧,二話不說就上樓。
夥計歪著頭奇怪的看著二人,剛才有位公子也不知道從哪裏冒出來,說了同樣的話,今天真的很熱嗎?
翌日。
江明珠還在睡,就聽到有人敲門。
“你誰啊?”三圓打著哈欠把門打開,就看到一個不認識的男子站在門外。
男人神色有點尷尬,“我是神醫館弟子張軒,我奉神醫之命,特來請聞夫人過去一趟。”
昨日等江明珠他們走後,範良把他們訓斥一番,認為他們太過狂妄,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切莫小視任何一個人。
“你等一下。”三圓關上門,把剛才的話衝著江明珠重複一遍。
其實江明珠已經醒了,她想不透範良找她什麽事,難不成昨天輸了不服氣,今日再繼續比一把?
下樓的時候見卓元烈他們在吃早餐,卓元烈特別殷勤的給月娘盛稀飯,他今日穿著一件墨綠色的長衫,長衫的下擺恰好繡著金絲祥雲,猛的一看就跟孔雀的尾巴差不多。
“卓兄,大清早開屏了。”江明珠笑嘻嘻的調侃道。
“開什麽屏啊,我在吃飯了,月娘,這個包子不錯,你要不要嚐嚐。”卓元烈說著說著趕緊把那一盤包子都推到月娘的麵前。
許霸田的筷子在空中停頓片刻,很是鄙視的看了卓元烈一眼,招呼羅恒飛他們,“我請你們去外麵吃。”
重色輕友的家夥,沒看見他們也在吃早餐嗎,結果一桌子早餐全被卓元烈推到月娘麵前。
“許公子別生氣。”月娘楚楚可憐的站起來,“要是因為我讓諸位傷了和氣,月娘難辭其咎。”
“卓公子,這一桌子早餐我也吃不完,還是大家一起吃更好,您說呢?”
她是兩邊都不得罪,而且說得也特別誠懇,讓人完全沒有不適感,縱使許霸田剛才有點火氣,此刻也是滅下去。
“月娘姑娘真是一個善解人意的好姑娘。”卓元烈毫不吝嗇的誇讚道。
“卓公子謬讚,月娘不過就是一尋常女子,當不得您的誇讚。”月娘害羞的一低頭,露出她一截白皙的脖頸。
真是應證了一句話,最是那一低頭的溫柔, 象一朵水蓮花不勝涼風的嬌羞。
頓時讓在場的男子心生蕩漾。
江明珠看到此一幕,都忍不住要喝彩,月娘真的很懂得運用她的優勢。
瞧著卓元烈兩眼放光,恨不得流口水那沒出息的模樣,江明珠很是鄙視,虧他自詡萬花叢中過片葉不沾身,純屬就是放屁。
“小姐。”
三圓冷不丁的大喝一聲,把一樓的人都嚇一跳。
“人家神醫還在等你,你看什麽呢?”三圓是心裏有氣,她也看到月娘的這一出,以前沒有覺得月娘是壞人,覺得月娘怎麽做都顯得楚楚可憐,但是知道月娘是什麽人後,看到月娘的舉動她就覺得是別有居心,想要勾引男人。
可惜小姐想要看戲,不想拆穿對方,不然她老早就衝上去撕破這個女人醜惡的嘴臉。
所以她現在憋屈,越看越憋屈,她怕她再看下去就忍不住動手。
“三圓,你家小姐我不是聾子。”江明珠用小拇指挖了挖耳朵。
“小姐到底還去不去?”三圓憋著氣。
“去。”江明珠看穿她在生氣什麽,笑著拍拍她的胳膊,就晃晃悠悠的出門,臨出門還衝著卓元烈他們笑的格外的和藹可親。
“這兩主仆今早咋了?”許霸田遲疑的看著江明珠出去的身影,一個大清早莫名發脾氣,一個大清早就笑的不正常。
“誰知道了。”羅恒飛繼續吃著早餐。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月娘心中一動,試探的問道,“江姑娘是哪家的小姐,她出門家裏不擔心嗎?”
“她哪裏還是姑娘,已經成親。”錢寧誌嘴快道。
許霸田跟著調侃,“就她那德行,也不會有人擔心的。”
因為他們都知道江明珠的實力,他們出門還擔心自身安危,但是江明珠出門,就該別人擔心安全問題。
月娘明顯是誤會許霸田的話,心中暗道,原來是一個不受寵的小姐,看來是哪個小妾生的孩子。
不過江明珠成親讓她很高興,至少沒人跟她爭男人。
神醫堂那邊,江明珠一到,就被請到一處廂房。
房間內,躺著一個婦人,走進一看,不就是昨天發病的那個婦人嗎?
“她又發病了?”江明珠站一邊靜靜看著範良給婦人紮針。
別說範良還是很厲害的,至少這銀針下去,剛才還抽搐的婦人已經有些緩和。
等範良忙完,吩咐一旁的藥徒去熬藥。
“聞夫人,不好意思,讓你久等。”範良客氣道。
“沒事。”江明珠表示不在意。
“今日請聞夫人過來,是有一事向聞夫人討教。”範良沒有拐彎抹角。
昨天的時候,這位婦人發病,是江明珠即使用木棍讓婦人咬住,他事後也詢問在場的藥徒,他覺得江明珠一定是識得這種病。
“什麽事?”江明珠問道。
“你看這位夫人是得的什麽病?”範良指著床上的婦人問道。
“癲癇啊。”江明珠想都沒有想答道。
“什麽是癲癇?”範良不恥下問。
“就是俗稱的羊角風,是大腦神經元突發性異常放電,導致短暫的大腦功能障礙的一種慢性疾病。”江明珠解釋道。
範良聽完不語,江明珠還以為他在思索,結果下一秒範良兩眼放光,語氣很是雀躍,“聞夫人能否慢點說,我找執筆記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