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 北國
雖然此時的南國已經有些暖和，一派生機勃勃的景象，但是在遙遠的北疆，依然冰天雪地，十分寒冷。
北國的皚皚雪山腳下，一座大型的城池坐落於平坦處。城池內，或大或小的帳篷依次陳列。寒風刮過，幾隻蒼鷹在天空中翱翔盤旋。城中央一頂巨型圓頂大帳頂端，一麵鷹旗迎著寒風咧咧作響。
巨型大帳內，正中一張鋪了厚厚裘皮的寬大椅子上，坐著遼帝耶律隆慶。隻見他虎目如鋸，鼻若懸膽，臉型方正，一頂白色裘皮帽戴在頭上，兩尾白色裘皮帶子垂在兩耳旁直至胸前。身上也是穿著厚實的裘皮大襖。
隻見耶律隆慶偏轉頭，對著旁邊一張小一點的裘皮寬椅上的一個中年女子道：“母後，你說的是真的？”
那中年女子相貌端莊，容顏秀麗，但那雙眼睛卻是銳利攝人，恁是再膽大之人，被她一望，便不敢再造次。她頭戴一頂圓帽，兩尾飄帶垂至胸前，額間一條串珠抹額，身披裘皮披風，坐在椅子上，顯得莊嚴而又氣派。
那女子便是如今遼國太後蕭燕，她回答道：“皇兒，這是那大興國宰相的親筆書信，你看過便知。”說著便拿出一張字條，遞給了耶律隆慶。
看了一遍書信內容，又看到書信尾部的紅印，耶律隆慶大喜，他不禁興奮道：“若果真如趙普淵所言，大興國皇帝不在京都，且他耽迷於後宮女子，不思政事，那必然是我國進攻大興的好時機！現在又有大興宰相願輔助於朕，那真是天助我大遼！”
蕭燕也展露笑容，附和他道：“是啊！”但一抹憂色也同樣現在了她臉上，她幽幽道：“隻是，這趙普淵答應幫助我大遼的條件，是等以後我遼國統一大興時，他要做我國南院的執掌者，南院向來管漢人，統一以後漢人占據我國大半，如此一來，那他就是我國大半個國家的掌權者……他的野心……不小啊……”
遼國與大興接壤，在大興的北邊，幅員遼闊。金國則在更北邊，國土麵積要小於遼國和大興。
遼國有本土的契丹人，也有漢人。在皇帝之下設立了兩套官僚機構：一是北麵官係，俗稱北院官，掌管朝廷大政及契丹本部事物；另一是南麵官係，俗稱南院官，掌管境內漢人州縣等事。
因此，蕭太後蕭燕才說趙普淵的要求是掌管南院，尾實野心不小。
耶律隆慶聞此言，大笑兩聲，朗聲道：“現下先應著他，到時等我們統一了大興，還有沒有南院這一機構還說不準哪！等我們打下了大興，他就是階下囚，還有什麽資格和我們談條件哪？”
“唔，吾兒說的有理。”蕭太後蕭燕點頭
應道，“如他這種吃裏扒外，不忠之人，必然也是不能為我國所重用的。並且，在與他合作之時，也應時時警惕，以防被利用。”
“嗯，母後分析的有道理。朕明日就派幾隊遊騎先去大興邊境，探察大興防禦，探一探虛實。”耶律隆慶慎重的沉聲道。
“好！”蕭太後讚同道。
遼國與大興不同，非但沒有女子不能參政的規定，反而遼先帝在位時便讓蕭燕參與決策軍國大事，先帝臨終時，囑托即將繼位的十二歲的耶律隆慶在軍國大事上要聽皇後即蕭燕命令。蕭燕蕭太後也是不負所托，在耶律隆慶即位後，蕭燕一直臨朝攝政，使遼國進入了一個鼎盛時期。
因此，現已三十多歲的耶律隆慶雖然早已過而立之年，但在政事軍事上依然聽取蕭太後蕭燕的建言命令。
……
雲龍城內。
在城內住了幾日的皇帝劉煜，每日總是會在城內走走，觀察城內的風土人情。越觀察，他的心內越震驚。
這雲龍城，不僅技術、經濟都遠領先於外界，連民眾的思想意識都與外界大不相同。不但是像城主所言男女平等，而且是人人平等。
男人和女人，老人和孩子，為官者與平民，都友好和諧，和睦相處，男人不會因自己強壯就欺負女子，孩子有所依靠，老者有人贍養，為官者愛護民眾、盡職盡責，平民愛戴擁護在職者。沒有外界森嚴的等級規矩，沒有嚴酷的權利傾軋。這一切，都形成了另一個社會係統，一個良性的秩序循環，讓皇帝劉煜的思想得到了徹底性的顛覆。
這日，皇帝劉煜正在淩雲閣記錄著每日的見聞，他寫一段，又思考一會，仿佛發現了新大陸般，充滿了驚奇與興奮。他更是在思考，他所治下的大興朝能否融合這樣的新的社會秩序，能否進行一些改良變革，能否能夠讓這片江山上的人民也過上如此富足快樂的生活？
沐風在一旁研墨，一邊望著皇帝劉煜一會凝神思考一會奮筆疾書的樣子，正疑惑著發著呆……
……
正思考著，門外一聲通報聲響起：“城主到。”
畏城主不多久便出現在了淩雲閣門口，他跨步進來，抱拳朗聲道：“參見皇上！”
“城主免禮。”劉煜站起來，微笑著溫言道。
“皇上，不知您這幾日在城中住的習慣與否？”畏城主禮節性的問道。
“城中生活安逸富足，朕豈會有不適？還要感謝城主的悉心招待。”劉煜語氣真誠道。
“皇上勿用客氣，畏某招待，自是應當。隻是……”畏城主臉上現出憂色，似有難言
之隱。
“畏城主，有話但說不妨。”劉煜坦然直言道。
“好，那畏某就直言了。”畏傲然便爽直道：“恐怕皇上不能再在城主府這樣等下去了……”
“為何？”聞此言，皇帝劉煜緊接著追問。
“畏城主大膽！皇上在此，你還敢趕人不成！？”一旁的沐風實在氣憤不過，一二再再而三的冒犯君威，他早已心中不滿，便出聲質喝道。
“沐風！”皇帝劉煜嚴厲的眼神掃過沐風，沐風嚇的趕緊閉上了嘴，縮到了一旁。
“書童無禮了，請城主見諒。城主請說！”劉煜伸手示意道。
“畏某不是要趕皇上，隻是，城中收到線報，大興朝北邊的遼國，近來似有異動，皇上若此時不歸京城，若有軍情恐會被耽誤。”畏城主一臉嚴肅道。
“遼國有所動？”劉煜震驚問。
“是的！”畏城主肯定回答，又補充道：“遼國先是以遊騎深入我邊境，打探我軍虛實，又在國內集結兵馬，似有入侵我國跡象。”
“原來如此，不知城主線報幾時獲悉，是否準確？”皇帝劉煜追問道。
“昨日晚上獲悉，雲龍城情報素來由我親自掌管，向來無誤。”說到此處，畏城主停了一下，又補充道：“至於皇上願不願意相信，我無法掌控。隻是這消息事關國家命運，皇上還是早做決定，盡早回朝方為上策。”
劉煜思慮了一下，道：“此言甚是，感謝城主將此消息告之於朕。”劉煜心懷感激之情，語氣誠懇。
“皇上言重，身為大興朝子民，該當如此。”畏城主鄭重道。
“沐風，你這就吩咐下去，收拾行李，準備好之後即刻出發！”劉煜果斷命令道。
“遵命，皇上！”沐風得令後帶著焦色便出去傳達旨意了。
“畏城主，朕本意是要來等待令愛歸來，親自問她是否願意做朕的皇後……”劉煜帶著遺憾惋惜的語氣道：“但現在看來，是不能如願了……”他複又看向畏城主，迎著畏城主的目光對視，語氣真摯道：“隻是，還請畏城主待令愛歸家之後，代為轉達我的心意，朕會一直在京城等她……”劉煜飽含期待的眼光，看著畏城主。
畏城主不禁心內感慨，看來這皇帝對自己的女兒是有幾分真心的，隻是，以他皇帝的身份與馨兒在一起，馨兒必然是要曆經風浪不平一生的。
不管怎樣，看馨兒自己的意願吧，遂出言道：“皇上之心意，畏某一定代為傳達。至於皇上是否能如願，還要看小女自己的意思。”
“謝城主。”劉煜沒有多言，隻說了這三
個字。
……
待畏城主退下之後，未有多久，沐風便進來稟報道：“皇上，屬下們都已收拾好行禮裝備，可以隨時出發了。”
“好，即刻啟程。”劉煜幹脆命令道。
“是！”
於是，在畏城主等人的送行中，侍衛們將行李等物件裝上馬車，皇帝劉煜一行人又延著來路往回京城的方向趕去……
隻見雲龍城的大門轟的一聲關上，從城門內駛出的幾輛錦緞馬車快速的在下山的盤山公路上跑著，最前麵一輛馬車裏坐著皇帝劉煜，他的麵色看不出喜怒，隻是眼底藏著一絲焦慮……
遼國，為何會正好趁他不在京城的時機侵入大興？難道是巧合嗎？如若不是畏城主及時相告軍情，那後果將不堪設想……
……
“小珍，小姚，你們快點！”在通往雲龍城的另一條山穀密道裏，畏子馨正滿臉興奮的一路小跑著往家，也就是雲龍城的方向趕……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