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 精神意誌
一道熟悉的黑影再次出現在堯初的麵前。
堯初一看，笑了，這不是那隻從他手裏跑掉的烏龜嘛，居然還能在這裏遇見它，一天之內遇見這隻烏龜兩次，這可就是緣分了。
“這是天意啊！”掛起不懷好意的笑容，堯初又一次靠近了這隻烏龜，這次可不能再讓它跑了！
此時的烏龜身上的傷已經好的差不多了，褐色的結痂已經凝固了，甚至有部分開始脫落，想必在過一段時間肯定就能完全痊愈，多虧了這個有著豐富靈氣的天河，不然這隻烏龜的傷勢可不會好的這麽快。
但是就一會兒的時間，那隻烏龜的背上竟然又一次開始了背負石頭，這次還沒有像上次那麽大，隻有零星幾塊頭顱大小的石頭，是不是還滾動幾下，這使得烏龜的動作與速度都緩慢起來。
但是剛剛經曆生死輪回的烏龜警惕心還是很重，任何的風吹草動都會引起它的警覺，隨時伸出長脖子四處觀察。甚至一條小魚引起的水流波動，都會吸引走它的目光。
終於緩緩行動的它好像終於吃飽了，警惕地觀察了四周，發現沒有任何生物。於是向著更深出的一處黑暗潛去。
堯初控製著的魚線緩緩跟在它的身後，等待時機。
但是這次的烏龜好像格外謹慎，每過一會兒就會四處張望，沒有生物才會繼續前進。而如果有一隻生物存在的話，它就會沉寂下來，一動不動，即使是一隻食物鏈低端的小魚小蝦。
跟在它身後的堯初更加好奇了，什麽情況它這麽謹慎？是回到老巢嗎？
一般情況它們身上的龜甲都能抵禦大多數襲擊，能夠傷到它們的獵食者都是比較寥寥無幾，所以至少保護老巢時候它們應該不至於這麽謹慎。
所以它是想掩飾什麽？
堯初耐心地跟隨在烏龜的身後，慢慢跟它耗著時間。
越過幾乎頂到水麵的河底山峰，跨過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裂縫，經曆過吞噬一片區域的凶猛魚類，還遭遇了大量的繞路，堯初身心俱疲地跟著烏龜，就隻為了看一眼這隻烏龜到底在掩飾什麽秘密。
堯初此時已經嚴重感覺到了心神的疲憊，雖然魂魄的強大加持了他的心神，但畢竟還是長達數個時辰的感知遙遠區域，大量耗費了堯初的精力。
但是最慘的還是魚線，長達數個時辰的到處繞路，雖然烏龜是一縮一縮前進的，速度特別慢，生怕別的生物發現，但是時間一長，路程也不容小覷。數百丈的魚線快要見底了！
最多再有半個時辰，要是烏龜再不到目的地，堯初就撐不住了。
但是同樣，烏龜也感覺到了疲憊，終於停了下來，四處瞧了好久，終於向著一處黑暗的裂縫遊去。
堯初精神一震，應該是終於到了。但是他仔細一瞧，這特麽不就是幾個時辰前就路過的地縫嗎！甚至還有一根跟蹤的魚線在地縫的裂口邊緣搖擺。
嘿！這老烏龜！人精一樣，之前路過的時候真就一點也沒有露出馬腳！
堯初暗自咬著牙，跟隨著烏龜進入了黑暗的裂縫中。
頓時，即使是沒有光感，全靠這精神感知的堯初都察覺到了陰暗的降臨，一抹陰影在感知中驅之不去。
他心裏一震，頓時知道了這裏絕對不是什麽普通的地方尤其是到了底部之後，滿地的慘白魚骨，更是表明這裏怕不是一個善地。
堯初努力跟上前方遊走的烏龜，在陰森幽暗的地下空間內，受到莫名影響的堯初隻能勉強感知到烏龜的一點動靜，很難像是外麵一樣清晰感知。
終於，不久之後，前方的烏龜停下了腳步，堯初正想伸出一點感知去觀察，卻隻能隱約感知一點點的寒意與徹骨的涼意，但又不僅僅於此，其中包含的莫名絕望讓堯初都差點迷失。
魚線到頭了，堯初不能再向前了，同樣他也不敢再前進了。
終於，經曆了數個時辰的磨蹭之後的堯初才慢慢將心神退出了魚線，回到了波濤的岸邊。
來不及收回魚線，一陣劇烈的頭暈腦脹出現在堯初的身上，歪歪斜斜著身子，正好被身後的小西一把抱住。
堯初就在小西懷裏休息了好一會才緩過來，畢竟消耗還是不小。
睜開眼，夜色已經快要降臨，夕陽剩下的餘暉照射在他的臉上，身邊還有不少的魚類屍體，明顯在數個時辰的與烏龜的鬥智鬥勇中，小西保護了他的安全。
“小西，謝謝啊。”堯初扶著額頭站起來，對著小西道謝。
雖然隻是一些威脅不大的魚類，但是對於幾乎沒有戰鬥經驗的少爺小西，或許都是不小的壓力吧。
不過說實話，堯初還真不了解小西的實力到底是什麽程度，他隻記得小西之前被嚇哭的場景
算了，隻要自己還能保護他，就暫時不需要知道他的實力。當然，至少今天自己反而被保護的事情不應該在發生了。
“沒事。”小西倒是罕見地挑了挑眉，笑意盈盈。
今天的晚飯很簡便，堯初就隨便燉了條魚。
但是小西沒有嫌棄，還是吃的很香。
“呐，小西，你說人怎樣才能長時間呆在水裏？”堯初突然問了一個突兀的問題。
小西抬起頭，好不容易吞下鼓鼓的腮幫子裏的食物“嗯好像有些武技可以讓人憋很久的氣，還有其他的辦法，我也不太清楚。不過最簡單的方法就是有一個避水珠，完全能夠在水裏呼吸。”
“畢竟進入水中的話，最危險的是出其不意的攻擊，而不是呼吸。你問這個幹什麽？”
堯初嘿嘿一笑“我今天在下麵發現了一處地點，可能會有些好東西，準備下去看看。”
他的確是想要下去看看，由於魚線不夠長，他看不見到底是個什麽狀況，但是直覺告訴他，那裏絕對非同一般，肯定有好東西！
可能就是天河中以為少見的寶藏地點。
要是能夠去弄點東西出來，說不定就可以湊夠天價的靈石。
然而第一個難題就是如何在水中存活。雖然武者少少呼吸一會兒都不是問題，但是也不能一直不呼吸。
堯初眼睛一亮，靠了過去“小西啊，這個避水珠是什麽東西啊？”
“就是天河中某種靈蚌的珍珠做成的，可以提供人在水中呼吸的空氣。”
“天河還是挺危險的，這兩天你親自也沒有下河，可能不太了解，危險真的很多，你真的要去？”小西放下碗筷，解釋了一番，麵露憂慮地再次詢問堯初的想法。
“當然是真的，我就覺得裏麵的東西一定很珍貴，可能以後不一定能夠再遇到。”堯初認真地說道，“所以那個蚌類到底是什麽樣的？“
小西還是歎了口氣，掏出了一顆拇指大小的圓珠“那個避水珠我也有，送給你吧，反正不是什麽珍貴的東西。希望這裏的天河沒有那麽凶險吧”
“嗯呐，小西，愛死你啦！”堯初抱起小西差點就一口親上去。
小西一臉嫌棄地推開堯初，而後平靜的說道“希望你能活著回來。”
他不是不想去規勸堯初，但是之前他就問了堯初一個問題，你覺得繼承家族怎樣？
堯初的回答是它是一個累贅。
這就表現了堯初的態度，不希望被約束，也不希望別人幹涉他的決定。即使這很危險，但是必定有其道理。
盡管小西萬般不願意堯初去冒險，甚至願意拿出珍貴的靈石給堯初，但是堯初依然拒絕了。他更願意去自己冒著生命危險去賺靈石。
堯初不會是一個敢於現狀的人，不會毫無心理負擔的去花著別人送的靈石；他也不是一個愚蠢的人，不會無緣無故去做著危險的事。
總之，小西沒有辦法去阻止堯初，也沒有辦法看穿他的內心，知曉他的不安。
他們各自躺在山洞的一邊，一夜無語。
天微微亮，堯初悄悄走出山洞，回首看向小西，終是毅然離去。
雖說昨晚的一番話說著挺輕鬆的，但是其中的危險隻有堯初才知道。或許他的一個疏忽，就會讓他成為成為洞穴底部的眾多森森白骨之一。
但是他有些不甘心，不甘心自己還沒有在神秘功法中琢磨出更多的東西，不甘心魂魄的吞噬越來越強，讓自己就這樣被吞噬掉魂魄，不甘心自己隻能依靠著老龍來保護自己。
自己一次次的危險都離不開老龍的幫襯，不管是《鍛龍決》還是銘文鍛造。老龍之前說的話很有道理，自己不能一直依靠他，自己需要自己的力量，需要自己認可。而非在危險的時刻就會有人保護，隨時什麽都不怕，認為自己有著後台的人。
有人說過，當有人遇見危險時，精神意誌才是麵對危險的第一序列武器。
如果一直依靠別人，那麽自己的精神意誌還是自己的嗎？
更重要的是自己的身份是冒充了上一任的堯初，替換了它的肉身，那麽自己的意誌究竟是誰的意誌？
他不清楚，他有些迷茫，這是別人難以理解又無法勸誡的。
所以他需要一次冒險，性命攸關的冒險，在生命的最緊急的時刻，他或許才能想明白其中隱藏在迷霧中的那個真理。
堯初為小西布置了一個銘文大陣，猶豫片刻，留下幾句話，離去了。
小西在堯初起身的時候已經醒了，看著堯初離去的背影，他心中一陣悸動，像是這次離去就再也不會相見。
他慢慢走出山洞，瞧見了堯初刻在石壁上的幾句話，靜靜地沉默著。
“洞口有銘文大陣，有危險可以退入其中。”
“洞裏還放了一些調料和魚，做飯就按照昨晚我教你的放。”
“要是很久都等不到我，那就回去吧希望還有機會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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