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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鑽進陷進

  然而,英雄一想到這是自家公子交代的事兒,而且當事人並非是他,而是淩姑娘。


  他隻覺著自己並沒有資格替淩淺韻做選擇,所以還是決定將選擇的權利遞給淩淺韻。


  “來了!”


  沒一會兒的功夫,便隻聽見屋內傳出一陣窸窸窣窣的穿衣聲。


  隨後便是一陣寂靜,淩淺韻走到房門口,推開了房門,見是英雄,臉上頗有些好奇之色地問道:


  “英雄?你怎麽來了,可是有什麽事情?”


  “主子,我,我……”英雄神色頗有些為難,結結巴巴了半天沒能說出一句整話來。


  聽的淩淺韻都不由地有些犯困了,忙抬手一臉疲倦地打了個哈欠。


  “英雄,你若是不說,我便睡啦。本來早就上床歇息了的,卻迷迷糊糊的聽到了你的敲門聲兒,你若是為難的話,自己好生想一想,想清楚了,明日再告訴我。”


  淩淺韻說完,便準備關上房門,英雄見了,頓時慌了神,連忙伸出手去,阻止了淩淺韻。


  隻見英雄衝淩淺韻“嘿嘿”一笑,忙從袖兜間掏出冷煜霆差人給的錦囊來,隨即便將其塞進了淩淺韻的手中。


  湊到淩淺韻的耳邊,一臉神秘地放低了聲音道:


  “這是公子差人讓我交給主子您的,說這裏麵裝了三顆毒藥,無色無味。主子,您若是實在是看那些個人不悅,覺得她們礙了您的眼,咱們可以神不知鬼不覺地,將這些個藥丸偷偷放進她們平日裏的飲食中,讓她們悄無聲息的離開塵世!”


  淩淺韻聽了英雄的話,下意識皺緊了眉頭,一臉不解,神情淡漠的問道:

  “莫非凡是讓我不悅的人,我都一一將她們殺了去?


  那這世上,我討厭的人可真是殺不盡、除不絕呀。


  再說了,諾小娘待我不薄,對我總是噓寒問暖,關心這兒,關心那的。


  而且我看得出來諾小娘全然發自真心,我若是將這月香閣內的一眾伶人毒殺,那豈不是斷了諾小梁的財路?


  現如今這越國國內最缺乏的便是人才,我可不做這種忘恩負義的事兒。


  再說了,我並不想節外生枝。因為這些個小事而耽誤了我們的大計!”


  淩淺韻說完,便將手中的錦囊又塞給了英雄,隨即便將房門緊緊地關了上來,回到了自己的房間裏。


  留下神情複雜的英雄,呆呆地站在原地,淩淺韻的這番選擇,無疑是英雄最想見到的。


  也正是因為這一刻,英雄徹地折服在了淩淺韻的麵前,暗暗發誓,今生今世定誓死追隨於淩淺韻,隻為了淩淺韻的這一份光明磊落。


  當英雄轉身離開之際,樓梯轉角處,卻突然慢慢地走出來一個白色的人影,此人正是一直默默站在暗處偷聽,隻為了知道淩淺韻究竟會如何選擇的冷煜霆。


  冷煜霆臉上的神情,在窗台處照進來的月光的照耀下,笑的柔和至極,像極了泛著淡淡銀灰色光芒的玉石,那般溫潤平靜。


  第二日上午,英雄一早便起身守在了淩淺韻的門前,卻遲遲不見屋內有絲毫動靜。


  不由得有些疑惑,靜靜的等了好一會兒,心中越發焦躁不安,便抬手扣響了淩淺韻地的房門。


  可是一臉扣響了好幾聲,屋內卻一點兒反應都沒有。


  “主子她不會出什麽事兒了吧?”


  英雄暗自嘀咕了句,臉上滿是擔憂之色,舉在半空中的手遲遲沒有落下,正在英雄遲疑著是否要推門而入之時。


  身後就突然傳來一熟悉的聲音。


  “幹嘛?屋裏沒人,你不知道,推門看看,擱這杵著,想要當木頭呢?”


  淩淺韻突然從英雄身後冒了出來,手中正端著一盤水果,一邊說著,一邊拿起果盤裏洗淨的葡萄就吃了起來,嘴角隱隱有一絲笑容。


  英雄一臉憨厚的撓了撓頭,看著淩淺韻手中的果盤,不由地砸吧砸吧了嘴,這才替自己解釋道:“這不是擔心主子在屋裏換衣裳嗎?我若是貿然推門而入,那主子可不得扒了我的皮呀!”


  聽了英雄的話,淩淺韻終是“噗嗤”一聲,沒能再忍住地笑了起來。


  那嫣然一笑,差點兒又迷了英雄的心智,英雄一臉不自然的忙,將頭撇向一側,這才詢問道:“主子,您這是去哪兒了?我還以為我起的已經夠早了。沒想到主子您比我起的還早。”


  “沒什麽,到處逛了逛罷了。”淩淺韻聳了聳肩,神色淡淡的說道。


  “對了!你可不可以同你家公子說說,就說我需要一把古琴,為半個月後的比試做準備?”


  淩淺韻此話剛一說完,便有意無意地暼了一眼左手邊樓梯口處的方向。繼而緩緩地道:

  “其實我並不通琴藝,至今還未碰過那東西,不知需要多長時間才能學成?耽擱這麽些日子,也隻能臨時抱抱佛腳了。”


  淩淺韻便裝作一副愁眉苦臉的模樣,低下頭去輕輕地歎了口氣,隨即甚是煩惱地將手中的果盤,輕輕地拋到了英雄的手中,推門走了進去。


  “主子,沒事兒的!我們總有法子,能夠贏過那個穗兒,他的手不是已經傷到不行了嗎?若是再等些日子,估摸著穗兒的手,連琴都摸不得,屆時就算主子您的藝技不行,也定能完勝於她。”


  英雄一臉諂媚地慌忙跟上前去,見淩淺韻情緒不佳,便趕忙走她身後,低聲安撫道。


  而這些話,卻被鬼鬼祟祟躲在屋外偷聽的人,聽了個一清二楚。


  “是啊!我……”


  不等淩淺韻把話說完,緊閉的房門,便突然被人從外麵推了開來。


  隻見氣勢洶洶迎麵走來的竟然是穗兒,她一早便猜到淩淺韻她們會打這個歪主意。


  可是,當她親耳聽到了淩淺韻同英雄這麽說時,穗兒還是被氣的不輕。


  當即漲紅了臉,火冒三丈地走到淩淺韻的跟前,伸出手去,指淩淺韻的鼻子,潑婦罵街似地嗬斥起來。


  “好啊,你這賤人,果然打的是這個主意!趁人之危你當真做的極好,我還以為你有多麽清高呢,原來也會做這種齷齪下作之事,當真叫人不齒。你要不要我今天就大聲兒地將所有人叫來,讓她們知道你和你的奴才方才都說了些什麽!”


  眼看著穗兒的手越指越近,差點就戳到淩淺韻的臉上了,英雄見狀,厭惡至極,一臉嫌惡地伸出手去,將穗兒的手一把扇開。


  雖然英雄所用力度不重,可是他畢竟是男兒身,又當兵多年,這一下子扇在穗兒的手上,也讓她疼得驚吸了一口氣,連忙將手縮了回來,放在唇邊吹了又吹,卻發現自己的手背已經紅了一大塊,大有越來越腫的架勢。


  “啊啊啊,賤人,賤人!”


  穗兒氣急了,一張臉漲得通紅,咬牙切齒地緊緊地盯著淩淺韻和英雄二人,那怨恨的眼神,似乎想要將他們碎屍萬段。


  淩淺韻如同看跳梁小醜一般,淡淡地掃了穗兒一眼。輕聲兒調侃道:“怎麽?今天說話不結巴了?難不成你喝了什麽藥,所以把這病治好了?”


  就是這句雲淡風輕的話,卻將穗兒差點兒給氣的暴走,月香閣內一眾伶人都知道,穗兒隻要一生氣,說話便會止不住的結巴起來。


  這是一個公開的秘密,別人都害怕她,隻因她為非作歹慣了,所以,從來沒有人敢將此事挑開,公之於眾。


  然而,淩淺韻卻偏偏不信這邪,一張嘴又損又毒,往往最擅長於在別人的傷口處撒鹽。


  “賤,賤,賤人!我要殺了你。”


  不等淩淺韻繼續開口說話,穗兒突然瘋魔了一般,她發出一種受傷的獅子般的怒吼聲。


  徑直向著淩淺韻身上撲了上去,英雄見狀,嚇得心裏一驚,慌忙不已地護在了淩淺韻麵前,抬起腳,用盡全身力氣將穗兒狠狠地踹了出去,這一踹,穗兒一下子飛出了幾米遠。


  直到撞到門檻上,這才停了下來,當即一下子暈了過去。因為方才的吵嚷聲兒太大,一下子便將其他房間的人引了過來。


  一眾伶人剛一湊到淩淺韻門邊,見到如此情形,紛紛嚇得連連後退了幾步。


  皆是一臉惶恐之色,一個兩個小臉嚇得慘白如紙,更有二人直接暈倒了過去。


  這架勢誰曾見過?

  她們都是被精心嗬護在溫室大棚裏的嬌花,雖說曾經也遇到過幾回鬧事兒的,可是諾小娘從不讓她們見著。


  沒一會兒的功夫,幾個伶人便將諾小娘叫了過來,諾小娘見了,忙讓人將穗兒扶到床榻邊躺下,叫來了郎中給穗兒好生兒察看了一番。


  郎中摸著胡子隻道:“放心吧,穗兒姑娘無恙,隻是氣急攻心,再加上受到了重創,這才暈了過去。”


  郎中說完,便為穗兒開了張補血益氣的方子交給了身後的小廝。


  “謝謝大夫,這是一點兒心意,不成敬意,還請大夫切勿將此事外傳,免得影響我月香閣的生意!”


  諾小娘見狀,忙笑著從袖兜中掏出一袋銀子來,一臉熱情地塞給了那位郎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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