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二章 天城攻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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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看到地牢中的白笙時,哪怕兩個活了許久的老骨頭,眼裏也忍不住露出驚異之色。
“這,當真是白笙?”
大長老忍不住問出聲,轉眼隻見那看守的人已經癱倒在地,渾身顫抖,卻還是艱難的點了點頭:“回,回長老,是的。”
原來的白笙雖然虛弱狼狽,但卻能看出原來的麵目,而現在的白笙,卻是滿身的褶皺,如同年老的樹皮一般包著骨頭,一張臉已經凹陷了下去,而她的頭上,已經沒有任何毛發,而在周邊卻散落著許多白色的銀絲,她的眼睛艱難的睜開一條縫,裏麵泛著灰白色的黯淡光芒,嘴唇更是幹裂的泛著一層皮,微張著露出兩顆黃色的牙齒,而其他牙床上已經是幹幹淨淨。
這樣的白笙,哪裏又之前的靚麗,完全是一個遲暮上百的老人,連動彈都很艱難。
“這,想必就是反噬的後果。”大長老沉重出聲,要使出如此陰毒的術法,自然要付出不小的代價。
“那冷丫頭……”無心老人明白了他的意思。
白笙被反噬,那是不是說明,血弑已經成功完成使命,而在血弑中的冷旋,又怎會有活路?
一道紫色身影閃過,手中銀光一現,她拔劍直接劈開了牢門,將劍架在了白笙的脖子上怒吼出聲。
“王妃呢?把王妃還回來。”
白笙聽到聲音艱難的抬了抬眼,看著紫衣嫩白年輕的模樣心裏燃燒著如火的嫉妒,她伸手抬了抬,聲音如撕破的布片一般輕而刺耳:“你過來,我告訴你。”
紫衣本就是急怒於心,見她如此好心不由覺得疑惑,但想著不知生死的王妃和知道王妃出事後會如何的主子,她還是放下了劍,要走近。
“別過去。”無心老人趕緊使出內力將紫衣帶遠,看著白笙的目光帶著怒意:“她狡猾奸詐,怎會如此好心,不能信。”
“嗬嗬,你們不相信我,那冷旋就隻有死的份了。”白笙垂下目光,遮住了眸中的貪婪渴望,聲音沉了沉。
“可是師傅,王妃她……”紫衣眼眶一紅,長時間相處,又知道冷旋對主子的付出,紫衣真的喜歡冷旋這個王妃,如果可以,就算犧牲她也想換來王妃平安。
“紫衣姑娘,她的話不可信,老夫這些日子翻閱古籍,對我冥族禁術也有所了解,若是老夫猜測不錯,你是想在你身上使用煥顏禁術,吸你精血,恢複青春容顏。”
大長老看著白笙,一眼識破了她心中所想,臉上滿是失望。
“你大概也沒想到,會變成如今模樣吧,你使用陰毒禁術血弑,本來隻會奪你一半壽命,若是按正常人壽命估計,是五十載,但我冥族族人,卻不同,所以,你才會一夕垂暮。“
“你什麽意思?”白笙渾濁的眼睛張了張。
“我冥族得天恩賜,有自然庇護,有不同於別人的能力,可以修煉冥力,但有得就有失,我冥族族人的壽命,要比尋常人短太多,當然,這指的是娶妻生子有伴侶之人,但若一生無子無伴,壽命就和常人一樣,生老病死,若修煉深厚,還可以延長壽命,而你,使用如此陰毒禁術生命即將到了盡頭,這是上天對你的懲罰,你莫要一直執念,就算你在使用煥顏禁術,也不可能挽回什麽。”
“怎麽可能。”白笙眼神渙散,不敢相信的呢喃。
隨後,她的呼吸就越加困難,而她那如同樹皮的褶子肌膚,竟開始一點點的脫落,如同花謝凋零一般,徹底沒了生息。
“唉。”大長老輕聲一歎,上前揮了一張草席將她遮蓋,吩咐人將她帶走。
畢竟,是公主留下的後代,若是心中未生邪念,憑她的天賦一定會得到不小的成就。
想到生死不明,或者已經死了的冷旋,現場幾人一時無言。
“這事,暫時不要告知那小子。”無心老人對紫衣開口。
她咬了咬唇,還是點點頭,畢竟現在,北夜和西嶽正在開戰,正是不能分心的時候。
“璿兒。”
軍營主賬之內,木床上的人猛然坐了起來,硬朗輪廓分明的臉上泛著細汗,順著鬢角落了下來,強勁有力的胸肌上下起伏,心跳動的頻率更是極快,可見他內心的浮躁和不安。
“陛下?”外麵值夜的守衛聽到動靜,試探性的開口詢問。
北夜淩深吸了一口氣,猛地掀開被子站了起來,扯開營帳就朝外麵走去,嚇得本來打算進來查看情況的守衛倒退了兩步。
他直接朝著通訊營而去,扯住裏麵的侍衛衣襟:“有信件來嗎?”
侍衛被他眼色熏紅的模樣嚇了一跳,要不是看清是他們的皇上估計就要叫刺客了。
趕緊點頭:“有,有皇上的,剛剛送到。”
知道皇上對那南邊來的信件很重視,所以通訊營裏專門有兩人負責,隻是這信件剛來,又是夜裏,才沒有及時送去。
北夜淩放開他,他就趕緊去找了送到他手裏,他拆開一看,一張白紙之上隻有簡單的兩行字。
“已經到達冥族,勿念。”
字跡娟秀中透著大氣,不是用尋常的墨水書寫,卻令北夜淩心中安穩了一些。
從落馬鎮離開,冷旋給他留了書信,也告知他去向,但不允許他跟著,要他相信她,與此同時,還承諾會定時給他書信。
要是他真的跟去,她會想方設法的避開他,再也不讓他找到。
北夜淩不怕危險,但唯獨怕她離開,也知道她有那個本事,隻好將手裏的線鬆了鬆。
隻是那股心緒不寧的慌亂卻還是未曾消散,隨而揮手,喚來了影衛:“去,朕要王妃那邊的確切消息。”
“是,陛下。”影衛應下消失。
他走出營帳,麵對南邊方向,看著黑漆漆的夜色,上麵點綴著零散星星,他透過此,卻看到那張日思夜想的臉,真想,快點見到她。
“陛下,您有什麽吩咐?”黑衣悄無聲息的站到他後麵,低聲請示。
他垂眸轉身,看向平原之下,那裏,就是天城的城牆,上麵有暗淡的燈光,就如此時頑強抵抗的西嶽將領,氣息衰落。
“亥時,準備攻城。”
但天城是最大的一座城池,易守難攻,也是西嶽一層天然的屏障,若是破了,北夜軍隊攻入西嶽都城,那就隻是時間的問題了。
城中守將頑強抵抗,幾番強攻之下都沒能成功,但天城之內補給遠遠不足,撐不了幾天,此刻已是困獸之鬥。
上官白禦看著不遠處的北夜軍營,麵色很是沉重,轉頭看向旁邊的士兵,哪怕強打著精神,但那微微顫抖的腿和黑沉的眼袋,哪裏有半分士氣可言。
他抿了抿唇,叱責的話卡在喉嚨卻說不出來,這幾日來北夜軍隊連連進攻,人家將士眾多交替而攻,而他們隻有這些人頑強抵抗,這樣高強度的防守下無論是將領還是士兵都是疲憊不堪。
握了握刀柄,他走下城牆,再次喚來副將:“有消息了嗎?”
“未曾,末將已經數次將急報發出,卻依舊沒有動靜,少將,你說,這朝廷莫不是將,將我們放棄了?”副將搖搖頭,聲音緊繃了幾分猜測。
“休得胡言,這裏,是西嶽的城池,這裏,有西嶽的子民,我們是西嶽的將領,自然得上下一心對抗外敵,胡副將,現在情況緊急,本將就饒你一次,休要再說動搖軍心的話。”
上官白禦大聲喝止,說的副將低下了頭,他掃視一圈:“現在敵人在外,而內,是我西嶽子民,我們竟然拿了手中的劍,穿了這身鎧甲,就得做對得起它們,城在,我們在,城沒,我們沒,若是讓本將發現誰臨陣脫逃,軍法處置。”
周圍的士兵你看看我看看,都沒有說話,上官白禦滾動了下喉嚨,卻也沒有再逼迫什麽,他轉身離開,眸色也暗了下來。
胡副將都明白的事情,他又怎能沒明白。
這天城,恐怕確實已經被舍棄了,北夜十萬兵馬就在眼前,若是再去調兵,不說來不來得及,但也是螳臂當車沒有多大作用,畢竟領軍之人是北夜淩,那個戰場上讓人聞風喪膽的人。
但是,若現在天城能牽扯住他們一段時間,他們也許還有拖延準備的時間,若是他猜想不錯,現在西嶽的兵力,應該大部分集中在西嶽都城最後一道防禦,石安城了吧。
而天城,無論是將士還是平民,都隻會被北夜鐵騎踏過。
若是他們的死能換來西嶽國的生,他上官白禦,絲毫不懼,但……西嶽真的還有希望嗎?
“將軍,北夜攻城了。”
外麵士兵驚慌的聲音響起,上官白禦猛地站了起來,拔出腰間的佩劍,渾身氣息淩厲了幾分。
他走到外麵,城門早已攻破,馬蹄聲腳步聲都由遠而近,他眸色一凜,揚聲喊道:“所有人聽著,與本將一同抵禦外敵,護我家園。”
刀劍相撞聲不斷,血液飛濺四處蔓開一層血霧,濃鬱的血腥味刺鼻反胃,地上橫屍倒了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