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九章 畏縮陌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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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孽女,還不跪下向你王叔王嬸認錯,如此胡作非為,實在是管教無方,皇後呢?叫她過來。”皇帝粗喘著氣極為憤怒訓斥。
“父,父皇,你打兒臣,兒臣又沒有錯,是她……”當著那麽多人的麵被打,北夜琳隻覺得麵子都丟了,她可是皇家嫡公主,往日那麽疼愛她的皇帝竟然動手打她。
“給朕閉嘴。”皇帝怒不可遏,覺得這女兒實在愚蠢至極。
“立馬磕頭,向你皇叔認錯。”
“兒臣……”北夜琳還想說些什麽,卻不經意間傳入北夜淩的視線之中,頓時嚇得禁了聲,隻覺得渾身透過一股冰涼之色。
她之前仗著自己公主的身份,覺得就算承認了也不會被如何,而此時,卻真正的意識到,自己,當真惹了厲害的淩王叔,生氣了。
淩王生氣,那會是什麽後果,想當初,一巡守大人就是當著他說了一句他是惡鬼殺人無數,第二日,他的頭顱就被掛在了自家門前,無人知道是誰做的,但卻是心中有數,而在戰場上,不少敵人更是聞淩王之威,就嚇得投了降。
而她,現在還能好好站在這裏,因著的,也還是自己的一皇家公主身份而已。
“父皇,琳兒知道錯了,您給我向皇叔說說,讓皇叔別生氣。”她再也禁不住如此低沉的氣氛,開口示弱。
“還愣著做什麽?跪下。”皇帝嚴肅著臉,絲毫沒有動容。
“外祖父……”北夜琳聲音一顫,看向元素。
“三公主,做錯了事情就要敢於承擔。”元素沉默一下,如此開口。
想到剛剛北夜淩說的話,和皇帝的態度,北夜琳當即身體一軟,隨即朝著他直直的跪了下來。
“王叔,琳兒真的沒有侮辱嘲諷您的意思,琳兒隻是……隻是想教訓一下她而已,並沒有想到她會受傷,皇叔原諒琳兒吧,我,我去向王嬸道歉。”
“三公主千金之軀,何談原諒,璿兒她現在身受重傷臥床,身體虛弱,可經不起公主的一跪。”
北夜琳卻是微微後移一步,聲音帶著寒風清涼的在空中散開,隻覺得飄忽而懾人。
“皇上,淩王,這是怎麽回事?”
這時,皇後拖著一身華服匆匆趕來,一臉的迷茫的掃視一圈,好似真的不知道。
皇帝冷著一張臉沒有搭理,元素看了一眼這才輕聲將事情的來龍去脈說給皇後聽,與此同時,無關緊要的大臣們都告辭離去,畢竟,此乃皇家內事,實在不好摻和。
“琳兒,你怎可做出如此糊塗之事,實在令本宮好生失望。”
離開的大臣們聽到而後傳來皇後的痛呼和北夜琳的求饒聲,都不由的歎了口氣,今晚,注定不會平靜。
沒過多久,皇命下達,三公主行為乖張,目無法紀不尊長者,實在太過膽大妄為,責打三十大板,送去清遠寺反省,不得皇命不可召回。
看著皇後一臉陰鬱難過的從裏麵走出來時,眾人對視一眼,都默契的沒有開口說什麽。
此番動靜如此之大,幾國使臣自然是知道了消息,烈克聽到消息時冷笑一聲,眼神也幽深了幾分,看向旁邊麵色普通的青衣男子。
“你覺得,這北夜淩,當真會為了一女子與北夜皇帝鬧起來?”
“一時難以判斷,具屬下觀察,這冷璿並無什麽特別之處,都說英雄難過美人關,這說不定還真的衝冠一怒為紅顏呢。”青衣男子沉思一番,開口的實在多了幾分玩味,可以看出,他在烈克麵前,倒是沒有絲毫拘束謹慎。
“不過,這倒是一個機會,這北夜國,越亂,對我們越加有利,不是嗎?”烈克對這個倒是不怎麽,這北夜國看似牢穩不可摧,實在早就風雨縹緲,這北夜淩卻是個難得的梟雄對手,隻可惜,內,卻並不安寧。
他將手裏的杯子往桌上一放,發出一聲響。
“你這是打算……”青衣男子抬眸看向他,明白了他的心思。
“這雪中及時碳,即便可能會引火燒身,這北夜皇帝,他也得收下,不是嗎?”烈克輕輕一笑,顯得自信滿滿,這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如今他們共同的敵人,是北夜淩,具他所知,這位皇帝,可並不是沒有野心呢,又怎會甘於受北夜淩束縛。
隨即抬手一揮,就有一人走了進來。
他一番命令,倒是沒有怎麽顧及青衣男子。
“將軍果然大智。”等那人走了出去,青衣男子就開口誇讚。
烈克朗聲輕笑,卻是走到了青衣男子身邊,伸手一攬,竟是將男子擁在了懷裏。
“流蘇此話,當真悅耳,今日本將心情不錯,乘著月色,盡早休息如何?”
“將軍。”青衣男子不好意思的喊了一聲,卻是將頭一靠,顯得小鳥依人。
“哈哈哈,不好意思了?”
他說著,卻是伸手在男子臉皮摸索一番,隨即扯開了一層薄薄的皮,隨即,平凡的青衣男子的臉變得清冷絕豔,帶著些許陰柔的美。
烈克見此眸色微深,伸手撫摸了一圈,隨即伸手將他打橫抱起,朝著裏間而去。
而這邊,得知自己要被送去寺廟,北夜琳不顧剛被打了三十板的身體強拖著到皇後的臥室外求情,那淒慘的哭聲使得一門之隔的皇後隻覺得頭疼不已,臉色很是難看。
“母後,琳兒已經知錯,為何還要將她送去寺廟,不如兒臣去向父皇求情吧。”
旁邊的北夜卿聽了實在不忍,當即如此開口,說著就要往外走。
“你要是不想做這太子了,就去。”
皇後冷冽的聲音在後麵響起,使得北夜卿不得不停下腳步,皺眉的看向皇後:“母後。”
“你妹妹如此愚蠢,你也是?這太子的位置是坐的太安逸了?”皇後聲音極沉,單手垂在扶手上,顯得冷冽而嚴肅。
“母後,兒臣明白您的意思,隻是琳兒她不該此重罰,你也了解琳兒,被此一罰她如何能承受得住?”北夜卿向來疼愛妹妹,自然不願袖手旁觀。
“不該?說出如此無腦的話,隻會拖你後腿,而且,要不是你那心心念念的冷月,她會犯上那閻王嗎?”
聽到皇後提到冷月,北夜卿心中一跳,下意識反駁:“母後,這一切與她無關,是兒臣在琳兒麵前提了幾句,隻是琳兒隻是想捉弄淩王妃而已才給馬下了藥,後來的刺客可與她無關,這淩王逼父皇如此重罰琳兒,實在刻意。”
在冷璿被發狂的馬帶走後,狩獵場的士兵們就很快的趕到了,所以在場隻有幾位夫人有點輕微傷痕倒無大礙,至於那些此刻,就隻剩箭的影子沒有多餘。
“刻意又如何?淩王身邊的人,是她能隨便招惹的嗎?”
“可是,她是公主,而這北夜國的主人,是父皇,為何我們要處處對淩王低頭,處處受限於他。”
看著憤懣的北夜卿,皇後眼色微緩,沉沉開口:“卿兒,本宮知道你與琳兒感情甚好,隻是如今,時機不到,現在不與淩王討好,那你這太子,我這皇後,很快就是昨日黃花,所以,這次隻能委屈琳兒了。”
聽此,北夜卿頓時冷靜了幾分,微微握拳,他不傻,否則也不會坐穩太子之位那麽久。
沉默許久,兩人沒有再為外麵聲音越加細小的北夜琳停留心思,而是在商量其他事情。
當夜晚上,北夜淩就向皇上請命,說行宮不便,帶著冷璿回了王府。
冷璿醒來的時候,已經是第三日的下午了,她睜開眼,就印入北夜淩放大的俊臉,不由的朝後移了移。
“嗬,你靠的那麽近幹嘛?”
她一出聲,就發現聲音極為沙啞,有些不像自己了。
“醒了?”他說著就伸手摸了摸她的頭,仔細感受了一下,才確定溫度確實平和了下來。
“我睡了很久?”
冷璿隱約有些模糊印象,隻知道自己一下身體太遭,免疫力下降導致生病了。
“不久。”
他話音剛落,空氣中忽然響起一聲咕嚕聲,兩人都是微楞,隨即將目光落在冷璿的肚子上,冷璿的臉更是有些發熱。
“嗬嗬,看來應該睡得有些久,都餓了。”她率先出聲自我緩解尷尬。
北夜淩朝著外麵吩咐,隨即俯身,就直接將冷璿抱在了懷裏,拿過旁邊的衣服就往她身上穿。
“不用了,我可以自己來。”她急忙拒絕。
“你還有力氣?而且,這幾日都是本王為你清洗身體的,估計,本王比你都還熟悉你的身體了,所以王妃不用與本王客氣。”
他在她耳邊開口,呼出的灼灼熱氣使得冷璿不由耳根一顫,隻覺得有些難以招架。
這北夜淩,說話越來越放肆了。
北夜淩給她穿好衣服,又將她攔腰抱起,到了偏廳,冷璿就極快的從他身上滑了下來坐好,隻是看著桌上很是清淡的飯菜,胃口就消減了許多。
“你剛清醒,肚子太空,吃清淡的好,你是大夫,應該明白。”
自然明白,不用你提醒,冷璿心裏鬱悶,卻還是拿過來綠環盛的粥,慢慢的喝了起來。
北夜淩似乎還有事,沒有陪她吃飯就朝外麵走去。
“王妃,你可還有哪裏不舒服?”
“沒有,應該好的差不多了。”她這感冒屬於急性的,難受那麽一陣就會極快恢複。
“那就好,這還得多虧王爺對王妃你寸步不離的照顧呢。”綠環又忍不住的誇了北夜淩一句。
“嗯?一直都是他在照顧我?”
“是啊,自從王妃高燒昏迷,王爺可幾乎沒有離開半步呢,什麽事情都是親力親為,奴婢根本插不上手,王妃沒看到嗎?王爺的公務都是直接搬去了臥房,就是為了能就近照顧王妃呢。”
經她這麽一說,冷璿還確實想起了剛剛在臥室裏看到的桌案,不由頓了頓勺子,一時陷入沉思。
“王妃是不是覺得王爺對你很好?奴婢也是這麽覺得,奴婢本以為像王爺那麽強大的人根本不喜歡親近人,但為了王妃竟然能什麽都不顧?”
“他還做了什麽?”
“王妃那次騎的馬會忽然發瘋,都是三公主搞的鬼,當時王妃失蹤,王爺他直接封了整個獵場,不許任何人亂走,後來又逼得皇上將三公主嚴罰送去了寺廟反省,可是為王妃出了一口氣。”
“而且,這三公主在送去的路上,卻是忽然馬兒癲狂,使得馬車翻落,摔斷了一條腿成了殘疾了呢,王妃,你說,這怎麽這麽巧合呢?”
;綠環雖沒有說明,但那咕嚕轉的眼睛已經坦白了一切,她此時很是高興。
“綠環,我發現你現在,很具有一個潛質。”
將她的話都仔細聽進了心裏,冷璿不由打量了綠環幾眼,輕聲開口。
“嗯?什麽潛質?”
“八卦達人,以後你就不必擔心自己無事可做了。”
綠環不由凝眉沉思,看著冷璿含笑的模樣,頓時知道她是在調侃自己。
“王妃。”
冷璿低頭繼續吃著東西,這兩碗粥一下肚倒是覺得暖和舒服不少,她抬頭看了看外麵,發現已經是白茫茫的一片,雪鋪的很高,可以看出已經下了許久了。
她當即示意綠環給她拿來了披風,朝著門外走去,站在房簷之下伸手接住了飄灑而下的雪,隻覺得身上的涼意都褪去了不少。
隻是那門口之處畏畏縮縮的一團子東西又是怎麽回事?冷璿抬眸,那團毛茸茸的東西就縮了回去,在冷璿移開目光時,又伸了出來。
“王妃,那是七王爺呢。”綠環知道她在看什麽,就附在她耳邊告知。
“北夜陌?他為何不直接進來?”冷璿不由奇怪,想當初他不是將這裏當作自己的家一般來去自如嗎?
“因為王爺不許啊,這陌王的行為咋呼,昨日忽的就跑了進來,打擾王妃的休息,所以王爺當時直接就讓青衣侍衛將他丟出去了。”
還有這回事,她朝著北夜陌看去,發現他渾身裹的就隻看得見一雙眼睛,而那雙眼睛卻是發亮的盯著她,使得她不由幾分好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