檢驗屍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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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嗬,這還算識趣。”侍衛頭掂量了一下分量,滿意點點頭。


  冷璿當即與那排隊的幾個病人致歉,他們理解的擺擺手,冷璿便走到侍衛旁邊,準備動手。


  柳華旭見此就要跟上去,卻不料一把刀橫在了他麵前:“我家老爺隻請冷大夫一人。”


  “沒事,你們就在在此等我就可。”


  冷璿很是鎮定的擺手,隨即跟著一眾人離開。


  “這可怎麽辦才好。”綠環忍不住心裏著急,她總覺得那縣官不像是看病那麽簡單,她可聽說這縣官比較好色,這府內都有八房姨太太了。


  “阿木,你跟上去。”


  柳華旭陰沉著臉,此刻他無比痛恨這什麽都不能做的身體。


  “是。”


  如他們所料,這縣官大人確實是別有所圖,冷璿被縣府管家引到內廳之時,她注意到了他不懷好意的笑,乘著等待的時候已經將銀針藏在袖子下。


  等管家帶她進去時,第一入耳的是女子傳來的嬌笑聲:“老爺,不要摸人家那裏嘛,討厭。”


  “不讓老爺摸那裏,是不是想讓老爺摸下麵啊。”


  “老爺壞。”


  這一聲無限延長的撒嬌聲,聽的冷璿忍不住身體一顫,她微微抬眼,就見塌上一男一女懷抱在一起,女子身上隻著單紗有些衣不蔽體,而男子則是一身雲紋藍衫長袍,本以為會是一肥頭大耳的男人,但沒想到這縣官卻是五官俊秀風度翩翩,隻是那不規矩的手還是讓冷璿移開了眼,眉目淡定。


  “老爺,葉大夫到了。”


  見兩人久久調情,旁邊的管家忍不住出聲提醒。


  “嗯?來了?”縣官這才發現屋內有人一般,斜挑了一下丹鳳眼,落在冷璿身上,當見冷璿不施粉黛卻依舊清秀動人的臉龐時當即眼前一亮,隨即推開了懷裏的美人站了起來。


  “你就是月白鎮聲明遠揚的葉大夫?”


  “見過縣官大人。”


  冷璿恭敬行禮,那縣官抿嘴一笑,就殷勤的走過來要扶起冷璿,但冷璿卻是不動聲色的往後退了一步,見此縣官臉上一僵,隨即抖手笑開:


  “都說聞名不如見麵,怎麽都沒有想到身懷絕技的葉大夫會是如此年輕的姑娘,真是令本官刮目相看啊!”


  “縣官大人秒讚,不知縣官大人是哪裏感覺不適?”冷璿眸色微冷,直達主題。


  “葉大夫何須如此急切,這難得一見,何不坐下來好好聊聊,葉大夫是哪裏人士?怎的之前並未聽說?”他不知從哪裏掏出一折扇打開,嘴角含笑顯得溫潤而風流。


  “聽官爺說縣官大人的病很是緊要,縣官大人統管一縣,自是耽擱不得,草民也是為縣官大人著想。”


  見她木訥而疏離,三句話不離治病,縣官的笑再也掛不住,啪的一聲合上折扇,眼神略為陰翳:“本官好心相邀,你當真如此不識好歹?”


  “草民聽不懂縣官大人的意思。”冷璿眼瞼微垂。


  “你……”


  “大人,縣衙外麵有人擊鼓。”忽然,門外府衛跑進來稟告。


  “來人,更衣。”縣官聞言麵色一肅,也沒有剛才的風流隨性,看樣子,身在其職,並未不謀其事。


  但人這一走,就沒有人理會她了,看著冷眼瞪著她的縣官侍妾,冷璿沉吟了一下,還是行禮離開。


  本想著隨意走走的,卻不想正好走到了衙門大堂門側,腦袋裏的報警係統卻是忽然響了起來,她當下腳步一頓,朝著裏麵看了過去。


  隻見大堂之內跪著一個麻衣婦女正抹著眼淚,而旁邊,則是放了一竹製擔架白布罩住,依輪廓判斷是一男子,而那毒素提醒,就是從那擔架上傳來的。


  “堂下何人?”


  “草民張何氏,是張家村的,大人啊,你可得為我做主啊,我家男人和村裏的人一起去打獵,這失蹤三天了,才在村邊的河裏找到的,這村裏的人都說我家男人是不小心掉河裏溺死的,可我家男人那打魚打獵可是常有,這遊泳更是一把手,去年的這個時候還救了村裏的小女孩,他怎麽可能會溺水呢?”


  麻衣婦女低聲哭訴,顯然一家之主的意外給她很大的打擊,而且從語氣來看,可以感覺出她和丈夫的感情是很好的。


  “你的意思是你的丈夫是被人謀害的?”縣官喬均微微皺眉。


  “是啊,這好好的人說沒就沒,留下我孤兒寡母的,怎麽都得為我男人討個公道才行。”張何氏抹了把眼淚,聲音很是堅決。


  “你可有何證據?”


  “證據?我沒證據,可我受到我丈夫托夢,他說他死的怨啊。”


  原來如此,這古代女人向來封建,向來以夫為天,根本做不了主,但與此同時,也還迷信,若不是受到托夢,她也沒有這勇氣找來衙門。


  “來人,去叫杵作過來。”既然有屍體,那必須得驗屍的。


  片刻,杵作前來,他走到屍體麵前將白布掀開將屍體露了出來,由於被水泡了三天多,那屍體渾身依舊泛白浮腫,五官都快無法辨識了。


  杵作繞著屍體裏外檢查了一番,眉頭微皺,隨即朝著喬昀稟報:


  “回稟大人,此屍體被泡了太久,肺部食道都積有液體,我剛取了些查看,是水,至於屍體表麵,除了外麵有些被河道裏的鵝卵石擦傷的青紫傷口外,就無其他,可判斷死者應為溺死的。”


  “如此,張何氏,你也聽到了,你夫君是溺水而亡,還請趕緊讓死者入土為安吧。”


  張何氏見這麽快就下了定論,自是心有不甘,見官兵來拉她離開,當即一把撲在了她丈夫身上高聲哭訴:

  “不,怎麽可能,我丈夫他死的怨啊!”


  喬昀心裏還掛念著冷璿,見她還要胡攪蠻纏,當即給了個眼神給侍衛長,見此侍衛們抬屍體的抬屍體,拖人的拖人,一時公堂之內很是熱鬧。


  “等一下。”


  就在這時,一聲清爽利落的女音響起,在如此嘈雜的場麵中如同一道清泉注入,使得眾人不自覺的看了過去。


  冷璿淡然從梁柱後走了出來,她目光落在官兵手裏的屍體上。


  “能給我來檢查一下嗎?”


  “放肆,這乃公堂之內,豈容你在此放肆。”高座上的喬昀見到她時眼神頓時深邃的一些,下一秒卻是驚堂木一拍,厲喝出聲。


  “啟稟大人,草民並非有意,隻是這死者的死因,卻並不是因為溺水。”


  冷璿本是無心管此時,但是看著那村婦悲痛欲絕的模樣,還是忍不住動了惻隱之心,這才站了出來。


  “你是何人,豈能胡言亂語,我都已經仔細檢查過了,這人就是溺水而死的。”喬昀還沒開口,旁邊長著小胡子的杵作卻第一個不滿的訓斥出聲,很是不容別人質疑。


  冷璿一臉平靜淡然的看向杵作,卷而長的睫毛垂下一層陰影,隱住其中探測之光。


  “我既會如此開口,自是對死者的情況有所了解,是不是胡言亂語,等我檢查下這死者就清楚了。”


  “你要檢查屍體?”喬昀忍不住驚訝開口,其他人也怪異的看向冷璿,畢竟她乃一介女子,怎可去沾染屍體這樣的晦氣東西,這看一眼,估計都會被嚇的臉色發白吧。


  “大人知道,我乃行醫之人,治過活人自也看過死人,這區別不過一活一死,能在活人身上反應的情況,死人也同樣也有,我若真是溺水而亡,我絕對不會站到這裏來。”


  “哦?你的意思是你有所發現?”


  喬昀忍不住挑了挑眉,他之前聽說這月白鎮來了個美人神醫因而想要一見,順便收個小妾也是不錯,以後病了還能少了筆醫藥費。


  而之前他也有這個自信這女大夫不會拒絕,畢竟辛辛苦苦的看病掙錢,哪有當一個錦衣玉食的小妾強。


  但這女人一見麵就對他態度很是寡淡疏離,而且很不識趣古板,卻沒想到,這膽子也是非比尋常人。


  “確實有一些。”她輕聲應答,而餘光卻是落在那杵作身上,見他麵色微微緊了緊,不由垂下了眼簾,這其中似乎不似自己想的那麽簡單啊!


  “這位姑娘,你趕緊看看我家男人,一定得替他討回公道才行啊。”


  張何氏一見有希望,當即一把拉住了冷璿的袖子,滿意的殷勤期盼。


  “哼,我倒要看看,你能說出什麽來,要是胡言亂語的話,一定得讓大人治你一個擾亂公堂之罪,要知道,不是什麽地方都是你這一介女子可以參和進來的。”


  杵作凝著一張國字臉,很是不屑的看著冷璿,而冷璿卻是明顯的聽出他的威脅之意。


  本是無心,現在卻真生了幾分好奇了。


  她毫無壓力的朝著屍體靠近,將白布再次掀開,隨即沒有顧及的翻動了一下男子已經有些腐爛的手,將他手指的部位暴露在眾人眼前。


  “杵作大人,不知你剛在檢查之時,可否有主意到他的指甲縫處有一些黑色的東西。”


  “自然,不過是因為在水裏泡了太久,又沾染的汙垢,才會變得如此。”杵作依舊淡定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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