究竟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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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說著又是身形一個不穩,嚇得綠環急忙用力的扶住她,她的眼神卻是不經意間落在了手裏還拿著棍子呆在一旁的趙媽媽身上,顯得很是害怕。
旁邊的冷庭順著看了過去,不由有些憤懣的開口:“大姐傷成了這樣,這動手的人是下了多大的狠勁啊!”
冷楓看了眼,頓時反應了過來,這夫人不好當著那麽多小輩麵訓斥,這劉嬤嬤又昏迷了是無辜的,那這動手和傳話的下人就好辦了。
“來人了,將今日傳話和動手的幾個下人發賣出去,我冷府,留不得如此胡言亂語迷惑主子的下人。”
雖說冷楓隻是一介文人大夫,但在官場浸染了幾年自然是學會了些為官之道和威風之氣,這一聲令下還是極有威嚴的。
聽此那兩個粉衣丫鬟都是臉色一白,趙媽媽更是顫抖了一身肥肉,隨即迅速朝大夫人撲了過來:
“夫人啊,老奴可都是聽從您的吩咐行事啊。”
“閉嘴,你們幾個,沒聽到老爺的話嗎?將她們帶下去。”王氏急忙一喝,隨即微微不忍的移開了視線,顯得有些傷心,到底是陪伴了多年的妻子,冷楓還是心疼的,但今日之事,實在是過於偏激了。
他轉身吩咐冷源:“源兒,你和庭兒為璿兒檢查一下傷勢吧,需要什麽盡管去藥房取。”
“是,父親。”
他又看向冷璿,輕聲道:“璿兒,今日之事讓你委屈了,你母親的本意還是為了你好,明白嗎?”
“父親,女兒明白,女兒並未責怪母親。”她輕輕開口,顯得乖巧至極,沒有任何埋怨。
“這就好,雅淑,你跟我回去吧。”
他開口就往外走,王氏狠狠的看了冷璿一眼,隨即趕緊跟著走了出去,冷璿對於她警告的眼神毫不在意,畢竟,從今天開始,她也不想放過她了。
她轉頭看向旁邊的劉嬤嬤,見她正盯著她看,當即輕聲開口:“嬤嬤,你不是才醒過來嗎?還是先回去休息吧。”
“大小姐……老奴知道了。”劉嬤嬤一番猶疑,卻還是因為旁邊站了些人而閉嘴,隨即朝外麵走去。
“大姐,你為何不把那老奴一起懲治了?”見人走的差不多了,冷源又去拿藥去了,冷庭便迫不及待的開口,他就是接受到冷璿的示意才轉移了冷楓的注意力提點著。
“沒這必要,而且,我現在不是必須得學習禮儀嗎?我這番相助,想必她是會記在心裏的。”
要想動王氏是完全不可能的,那冷楓最多是訓斥幾句做個樣子,畢竟王氏掌管冷府內宅之事那麽多年,冷楓也是有一定感情的,為了這麽點小事責罰她什麽是絕對不可能的。
至於劉嬤嬤,她在冷府的這十幾日內,這規矩是無論都得學的,畢竟這是老夫人親自吩咐下來的事,與其讓王氏又找個人來懲治她,還不如先收買一下劉嬤嬤,畢竟她和王氏之間已經有了間隙,以後不會輕易為難她的,至於以後王氏會如何對她那就不是她該管的事了。
所以隻有懲治那兩個粉衣丫鬟和趙媽媽,才是最好打擊王氏的辦法,雖說她們都無辜,但誰讓她們是王氏的人呢。
“沒想到大姐一會的功夫都想的那麽深了。”冷庭不由有些佩服。
“嘶,能先扶我進去躺著嗎?我疼。”剛開始的時候感覺不大,但這會動來動去,一拉扯之間都是一股劇烈的疼,一時之間冷璿的眉毛都打起了結。
冷庭急忙乖乖的扶著她躺在了臥榻之上,由於棍子都落在背後的肩胛之處,所以他就讓綠環將她衣服弄開了一些,看著上麵交叉的幾條青紅的痕跡,頓時忍不住皺了皺眉:
“這大伯母怎麽那麽狠的心,平時倒是個處事不錯的,沒想到……”
“好了,有這個抱怨的時間,還不如把這幾位藥調製一下,給我敷上。”冷璿開口打斷,隨即遞給他幾個小瓶。
冷庭一邊接過一邊有些疑惑:“大姐,你真不生氣大伯母如此對你?”
“我表現的有那麽不明顯嗎?”她不是不生氣,而是不急於這時,她不喜歡招惹人,但卻不代表就任人欺負了,她會想辦法招惹回去的。
“那就好,有什麽需要的叫上我,這大伯母實在過分。”冷庭現在是將冷璿完全看作了自己人,當即也有一條心的感覺。
“六少爺,你到底調不調藥,要不交給奴婢吧。”
兩人說話沒有避開綠環,綠環也不懂自家小姐什麽時候和六少爺那麽好了,雖說今日的事情也多虧六少爺帶來了老爺,但是她此刻更關係冷璿的傷勢,所以忍不住開口。
“交給你,你懂醫理嗎?會嗎?”冷庭冷了冷眼角故意揚高了聲音。
“奴婢,奴婢可以學啊。”綠環想了想,憋出了這麽一句話。
“好了,你別逗她,綠環,你去弄點熱水和毛巾來吧。”冷璿開口調節。
“是,小姐。”
“這綠環可真聽你的話,而且看起來還挺關心你的,你是怎麽做到的?”冷庭忍不住好奇問道,而且她說話的時候,也沒有顧忌綠環,可見是真的信任她。
“靠個人魅力。”冷璿淡淡回一句。
冷庭:“……”
冷庭剛幫冷璿將藥上好,冷源就拿著藥房裏的藥回來了,冷庭也是沒客氣的接過放在冷璿手邊的矮桌上:
“這個藥等消腫後你讓綠環給你抹點,有利於恢複,女孩子身上可不能留下傷痕才是。”
話音剛落,冷源就捅了捅他的手肘,冷庭這才意識過來她的臉上滿是毒瘡,不由有些訕訕,但想到現在的大姐不同以往,還有一手絕妙的針灸之法,冷庭眼神閃過疑惑,但想到冷源還在不方便問,也就沒開口。
“嗯,知道了,我這裏也沒什麽事,四弟和六弟就先回去吧。”看到兩人的小動作,冷璿也沒有多說。
到薔薇院外之後,冷源還是忍不住開口問道:“六弟,你什麽時候和大姐她,她關係這麽好了?”
“四哥,我們本就是姐弟,親近些有什麽不對,不過今日之事,還是要多謝四哥了。”
他和冷璿之間的秘密,就算是與他關係還不錯的四哥都是不能透露的,今日冷源會出現在薔薇院,也是答應了他幫忙說了一個小慌。
“雖說我與這大姐不熟絡,但一女子遭受十棍下去也是受不了的,舉手之勞而已,是君子所為。”冷源雖為庶子,比不得冷柏和冷庭這樣的嫡子得寵,但他身上有一股如青竹般的君子之氣,倒是一個令人舒服的男子,所以冷庭才會與他如此交好。
兩人說談著就離開了,卻並未注意到那牆角之後站了一道粉色的身影將他們說的話收入了耳裏,聽此她眼裏很是憤憤不平和不甘之色,她沒有想到一貫淡薄的六公子會包庇冷璿,還拉著四公子一起說謊,卻是指責她心思歹毒,實在讓她很是心寒。
沒錯,此人正是英紅,在院子裏發生事端之時她沒有出去,而是躲在了暗處欣賞好戲,看到冷璿被棍打的時候隻覺得身心舒暢,也覺得自己被罰跪的仇總算是報了一些,但沒想到六公子會帶著老爺來,還懲罰了與之有牽連的丫鬟,幸好她沒有出去,否則也難逃一劫。
她因而一直躲避,尋找機會光明正大的再出去伺候,留在冷璿身邊是不可能了,沒想到這麽塊一個機會就擺在了麵前,隻要她將此消息告知夫人或二小姐,絕對能立一功的。
想了想,她轉身走開,而前進的方向正是冷夢的院子。
屋子安靜下來之後,冷璿動作稍顯艱難的探了探袖子,從裏麵拿出一東西出來,那是一方攏著些許細紗的粉色布塊,雖說看似陳舊,但仔細觀察的話,會發現這布料與一般的成衣布料有所區別。
冷璿伸手磨蹭了一下,看似粗糙的布卻如同上等絲綢般光滑,而上麵還散發著一種淡淡的清香,冷璿識得這種香,名為沉香,是一種比較特殊的香,它由木角、百葉、周元所磨成,若是灑在布料皮革這樣的材質之上,則會與之混為一體,唯一的區別就是形成的地方會比那些材質光滑些,而這塊布料,厚度也非同一般,想必下麵,一定藏了什麽東西。
會發現這個也是偶然,她之前應付綠環說是去拿點東西,在離開屋子的時候就隨手將櫃子裏的衣服拿了起來,隨即去了以前關她的柴房,沒想到還真被她發現雜草之處有幾個隱約的字跡,但因蒙上了灰塵看的並不清晰,所以她沒有多想的就用那舊衣服去擦,而就在那一刻她聞到了沉香的味道,就將這塊特殊布料給扯了下來。
至於地上的字,不清晰,但還是挺好辨認,上麵寫著‘大夫’、‘冥’三個字,就不再有其他多餘的信息了。
大夫二字不可能指的是醫治人的大夫,而冷璿在彌留之際寫這樣的字,絕對是至關重要的,而她和冷庭說過,讓她要查清她母親死的真相,這大夫會不會是指‘大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