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九十一章 不識好歹
丞相憤恨地望著楚晏行的背影，捏緊拳頭，眸底是猙獰的神色。
院子裏瓷器倒是很多，丞相見著四周無人，舉起幾個瓷瓶狠狠摔了下去，嘴裏一邊罵著楚晏行，手裏動作不斷，須臾，院中瓷器就被砸了個三分之一。
丞相看著滿地的殘骸，撇過眼睛，卻還是不解氣般恨恨地用腳踢了下碎瓷片，瓷片在他的力氣之下又碎成了幾瓣。
“不識好歹的東西，我這是給你臉了！”丞相罵罵咧咧，抬頭看了眼院門，停下來想了片刻，還是決定往青樓去。
他進門就喚侍從讓老鴇出來，丞相看著白日依舊喧囂的青樓，冷笑了一聲，找了個位子坐下來，有眼力見的仆從彎著腰給他遞去了一杯水。
“還沒來？”等到後麵，丞相已經有些不耐煩了。他作為太子黨，居然被一個皇子所看不起，丞相自謂也是皇帝身邊不錯的二把手，如今竟淪落到隨意被人輕視的地步，這讓心高氣傲的他有些憤恨。
老鴇遠遠地看著丞相煩躁的模樣，麵上依舊堆滿著笑，隻是心底也越發不屑。她走過去，問道：“怎的丞相今日如此閑暇，竟都有時間來我破樓一看？”
丞相沒時間和她瞎扯這麽多，他隻是看著老鴇臉上覆蓋著的厚厚的脂粉，聲音也不自覺地冷下來：“你說為何？”
“這……”老鴇眼珠子轉了一圈，低頭道：“恕我愚笨，實在不知。”
她知道這丞相發怒定是有原因的，不過如果不是與她有關，丞相也不會無緣無故地來找她麻煩。
怕就怕在老鴇之前吩咐他的事情出了岔子。她知道楚晏行是個不服管教的，這丞相過去怕也是鎮不住他。
果然，丞相憤怒道：“你為什麽要讓我攔著楚晏行？這楚晏行偏偏是個不識好歹的，今日讓我丟了好大一個臉！”
老鴇聽他這麽一說，也明白了個七七八八。她強行壓住心底的不屑，組織了下語言，好讓丞相聽著更有誠意：“您也是知道的，那楚晏行一向與太子黨不對付，他如今這麽對您，也肯定沒什麽好下場。”
她這話摻了幾分假。老鴇很清楚既然楚晏行能這麽肆無忌憚，就一定有他的理由，否則楚晏行不會傻到隨隨便便就給右相甩臉色。
不過至於楚晏行背後有誰，這也不是她該考慮的事，可如今看著丞相的臉色，怕是也參不透如今的形式。
怕就怕……楚晏行背後站著的是天子。
老鴇自然不會傻到將這句足以激怒他的話說出去，不過如今見丞相的臉色，他心裏的氣也大概消得差不多了。
有些話點到為止便夠了，丞相是個經不起激的人，若是激怒了他，也就得不償失了。
老鴇對這些有著很深的了解，她知道這時候應該說什麽
，又不應該說什麽，所以麵對於權高位重的人，她隻會撿好聽的講。
“哼，就怕皇帝如此就寬恕他了。”丞相別過眼睛，盯著台上曼妙起舞的女子，眼神不曾移開分毫。
老鴇順著他眼神望過去，心裏冷笑一聲，麵上卻也裝的虔誠無比：“沒這麽簡單，您可是當朝除陛下之外說一不二的人。”
她這恭維話隨口便能扯出幾句，事到如今，丞相也知道總糾結於這事也沒什麽結果，他索性就捏著茶杯抿了幾口茶水。
老鴇看著丞相道：“您也沒必要總盯著楚晏行，您要知道，我們是攔不住他的，至於我讓您過去，歸根結底也就是想要您拖一拖時間罷了。”
丞相心裏火氣幹淨了不少，聽她這句話，又止不住地生起氣來：“攔不住就要讓我過去？你們是幹什麽用的！”
老鴇慌忙低頭道：“是我們考慮不周。還請丞相擔待。”
“這可不是什麽考慮得周不周到的問題！”丞相深知作為太子黨就要不在意犧牲錢權名利，他對如今的局勢也明了一二，現在可能楚晏行就是他們最大的敵人。
不過丞相還是怎麽也想不通為何皇帝會有如此打算，就算隻是道途聽說也不可能空穴來風，一定是有緣由的。
老鴇見他發怒也沒再敢說話。
丞相靠在椅子上，眯著眼睛驀地想起了前幾日在青樓聽到的老鴇的幾句話，當時由於太匆忙他隻聽到“下毒”二字，他當時還有些納悶，畢竟這殺人放火之事青樓可從不幹，如今這麽一串聯起來……
丞相大吃一驚，幾乎瞬時就懷疑老鴇這是想連同著她的同夥去謀劃不可言說之事。
不過這要毒害的是誰，丞相心底有了個猜測。
他轉過眼睛，顫抖著看著老鴇，心底卻想著一會就要將此事一一稟報給太子，說不定他也能從中撈上一筆。
丞相心裏百轉千回，他不知道如今這事為何會發展成這樣，若他們想要毒害的真的皇帝的話，對青樓又有什麽好處。
丞相可以斷言，若是皇帝駕崩這皇位幾個皇子也許還要爭個頭破血流。青樓也是太子黨名下的一座秘密交頭小樓，他們要這麽做背後一定有人在指示。
可他不知道這樣做能給太子帶來什麽好處，甚至於還會威脅到太子的皇位。
對於這個皇位，丞相知道一群皇子都在虎視眈眈地盯著，就等著一個時機撲上去，每個人都想分一杯羹，可這碗湯也隻有這麽大，最終鹿死誰手還不一定。
不過好在這些年來太子私底下秘密謀劃了很多，朝廷裏除了些軟硬不吃的硬骨頭還在堅挺著以外，他們的勢力幾乎遍布整個朝廷。皇帝是否有耳聞他不知道，總而言之這皇位太子是拿定了。
可這樣一來
事件仿佛又進入了個死胡同，就連近在太子身側的丞相都摸不透太子究竟想要幹什麽，不過如今這事事都要瞞著他的景況，著實讓人有些心寒。
老鴇見丞相神色放空，眸色也無了聚焦，一時之間摸不透他在打什麽主意，她順手拿起茶杯，又為丞相添了一盞茶：“您喝。”
丞相轉過頭，直直地盯著她，目光一瞬不瞬。
老鴇對上他的目光，愣了一愣。這眼色莫名其妙地讓她有些不安，卻又不知道從何而來。索性就直接開口問道：“丞相這般看著我可是有什麽事？能幫到的我一定盡量去做。”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