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離家遠行
楊霖仔細想來，這件事的關鍵還在自己兒子楊塵身上！
明日姚將軍上門問罪，秦鍾給自己安排的罪名，一番調查之下，自然能夠水落石出！
至於兒子楊塵搶秦家玉墜的事，既然無法給出交代，那就隻有讓兒子暫時外出躲一躲，自己來應付對方。
想到這裏，他看了一眼隻有十四歲的楊塵！
此時的楊塵被父親的反常舉動搞的一臉懵懂，更加顯得稚嫩。看的楊霖一時間於心不忍！
但楊霖現在已經是別無他法，隻能暗暗下定決心將自己寶貝兒子楊塵送走。
心中這般想著，楊霖仿佛釋懷了一般微笑著開口問道：
“塵兒，轉眼間你已經是束發的年紀了！
從小你就喜歡舞刀弄棒，也沒少纏著府中護衛教你拳腳，這些爹都知道，可是爹一直不曾問過，你一心學武是為了什麽？
難道想著以後從軍？上陣殺敵？建功立業？
聽到父親再次開口問話，楊塵並未思索的答道：
“孩兒從未想過從軍！”
“那你習武究竟為了什麽？”
父親問起這個話題，楊塵瞬間來了精神，神采奕奕的開口道：
“孩兒想長大後闖蕩江湖，行俠仗義，做個逍遙自在的大俠！”
“什麽！……！嗬嗬嗬！”
楊霖聽到自己兒子的回答，一陣錯愕，隨即搖了搖頭，張口發出一聲苦笑。而後再次開口說道：
“塵兒，父親給你兩條路選。
第一條，安排你去從軍，既然你也喜歡習武，就幹脆去軍中磨練，馳騁疆場。
不過從軍危險異常，稍有不慎，可能就是身首異處！這條路危機重重。
第二條，將你送你去更好的書院繼續讀書，將來考取功名，也能出人頭地！”
這兩條路對與楊塵來說，顯然都不是自己想要的。
軍中規矩繁多，自己根本就受不了，更是有著諸多束縛，而自己性格桀驁不羈，肯定是不能選的。
再看後者，換個地方讀書？
換不換地方楊塵根本就不在意，聽到讀書兩個字楊塵就是一陣頭大。
整日之乎者也，楊塵更是受不了。
可現在看父親一臉認真，顯然是躲不過去了，隻能想著拖延的說道：
“爹！讓我考慮幾天吧！過幾日想好了再給您答複！”
“不能給你時間考慮了！今晚就得決定，明天一早就派人送你動身前往乾州。”
聽聞父親的話，楊塵驚訝無比，一時間難以接受，急忙出言問道：
“什麽？明早動身去乾州？為什麽要去乾州阿！”
大夏王朝共分為九州，除王城所在的夏州之外，其餘八個州府皆是王之封地，大夏王朝一共有著八位王，其中四位郡王，四位親王。
每州都有一
位王坐鎮，掌管著一州的數十座城池。
北林城所在的豳州正是左王的封地。而乾州乃是大夏王朝的另一個州府，與北林城所在的豳州相距甚遠，中間隔著數十座城池。
楊霖看著兒子的驚訝，也是頗為無奈。
此時確實是事發突然，他也不想將眼下的禍事告訴兒子，自己兒子的脾氣楊霖非常清楚，如果知道了因為自己惹的禍，那楊塵絕不會走，到時候會更加麻煩！
想到這，他隻能再次說到：
“乾州府的葉火城城主葉濤，是我當年在王城之時莫逆之交。
如今他不但是葉火城主，更是乾州府三位上將軍之一，他在整個乾州府也是權高位重！明日就派人送你去找他！
我看你就去從軍吧，有他的照應，爹也放心。此事就這麽定了！你去收拾一下，明日清早就出發吧！”
看著父親此時的樣子，楊塵知道自己非去不可了。
從小到大，父親雖然極少給自己提要求，但隻要父親開口，自己就隻能乖乖照做，就連母親也改變不了父親的決定。自己還從來未敢忤逆過父親。
出了書房，一臉愁容的楊塵本想著明早就要走了，該去向母親道個別，可是想到母親那邊父親應該是瞞著自己要走的消息的。
母親雖然平日裏對自己極為嚴厲，動不動就揍自己，但楊塵知道，母親心裏是卻是極為疼愛自己的，要是知道自己明早就要離開，肯定會傷心欲絕，痛哭流涕，於是便打消了這個念頭。
這父子二人極為有默契的都沒有告訴楊塵的母親。
一想到自己明天就要離開，楊塵就是滿心的惆悵！
自己從小到大，一直都在父母的庇護之下，雖說夢想著有一天能夠瀟灑的獨自闖蕩江湖，浪跡天涯，但如今真要離開父母遠行，楊塵心中卻是極為不舍！
何況去往的還不是自己憧憬已久的江湖武林，而是父親給自己安排的路。更是內心忐忑。
如此心情之下，楊塵沒有半點困意。
眼看著天色還不晚，他決定出門在自己生活了十四年的地方好好轉轉，再去跟朋友們道個別。
首先想到的就是古傾心，這個從小時候就一直跟在自己後頭跑的同齡女孩！
雖說後來年紀逐漸長大，也因為種種原因不經常在一起玩，但兩人的關係卻是沒有絲毫疏遠。
可眼看現在天色已經黑了下來，畢竟兩人此時都已年長，這麽晚再去找她也不方便，楊塵心想，也隻能不告而別了。
其次就是浮生了，浮生的家境貧寒，能去白馬書院讀書已經是他爹花了不少銀子，求了不少人才辦到的事。
平日裏在書院沒少受人欺負，兩人也因此結識，楊塵並未因為出身而對浮生有半點輕視，還經
常替浮生出頭！
雖說認識沒多久，但與自己的關係可是極為要好。想到這裏，楊塵緩緩向著浮生家裏走去。
浮生的家在北林城的貧民窟中，家裏隻有一個父親，靠著做苦工為生，一人將浮生拉扯大，還花了不少銀子將浮生送去書院，可以說是極為不易。
楊塵大晚上到來，讓浮生頗為意外，但卻很開心的將他迎進屋內：
“楊塵！你怎麽來了！嘿嘿！家裏就我一個，先進來說！”
進入院內，看著這間不大的院子被浮生收拾的幹幹淨淨，楊塵心底不禁又些佩服浮生的勤奮懂事。隨即看似隨意的開口說道：
“浮生，我明天一早就要走了！”
這片刻浮生看出楊塵神情不太對勁，疑惑的問道：“走？你要去哪？”
“去乾州！葉火城！老爹說要送我去找他的老朋友，安排我去從軍！”
“什麽？從軍？還去那麽遠！那你這一走，什麽時候才能回來阿？”
浮生一時間也是難以接受，他從懂事起一直和老爹相依為命，從小到大都沒有什麽朋友，在書院裏更是經常受人欺負，直到遇到楊塵，真心待他，把他當成兄弟，將他從原本孤獨殘酷的境遇中拽了出來。
可如今這唯一的朋友即將遠行，他心裏說不出的難受。
“哎！我也不知道，可能要很久吧！”
感受到了浮生言語中的不舍，楊塵自己也頗為無奈的說道。
聽到楊塵的回答，浮生內心更加失落，乾州距離遙遠，以他的家境，連匹馬都買不起，恐怕以後兩人相見一麵都難了。看來以後自己又要重新麵對孤獨！
盡管心中極為難過，但眼下他不想在楊塵麵前表現出來，隻得控製著表情，臉上笑著鼓勵著楊塵道：
“也好，從軍可是個好路子嘞！
嘿嘿！等你以後出頭了，兄弟我好去投奔你！”
看著眼前表情如此不自然的浮生，楊塵感受到他的悲傷，不由得內心一動，何不讓浮生隨自己一起去乾州。這樣想著，楊塵就此開口問道：
“浮生，要不你和我一起去吧！咱們兩一起去乾州！”
浮生聽到楊塵的邀請，先是一愣，隨即頭搖的跟個撥浪鼓似的說道：
我們“不行！我還有老爹在北林城，他辛辛苦苦將我養大，又費不少心血送我去書院，我怎麽能辜負他的期望！留他一人在北林城受苦！”
“哎呀！你爹送你去書院讀書，是希望你將來能夠出人頭地！
可是你在白馬書院，又能讀出什麽名堂。不如跟我去乾州闖一闖。
至於你爹，你別擔心，咱們臨走前我求我爹給他安排一份輕鬆差事，怎麽樣？這下沒問題了吧！”
楊塵已經想到浮生的顧慮，心中已有打算，
繼續出言勸說著。
而後，在楊塵頗為用心的邀請下，浮生同意了和他一起去乾州，不過要等他的父親今晚收工回家後，征得父親的同意。
於是二人約定好，若是不出意外，明天一早浮生會去楊府找他。
回到家後，楊塵向自己的父親說明了要帶一位朋友一起去乾州的事，並且請父親給浮生他爹安排差事。
父親聽聞後沒有多說什麽，隻是問了浮生家的地址，看來是同意了自己的請求。
楊霖自然懂得，兒子此時還是個少年，要獨自麵對未知的前路，自然會心中忐忑，充滿迷茫！
但若是有一個朋友的陪伴，心裏就會好許多。於是並未拒絕。如此一來，皆大歡喜。
這一晚，對於北林城的大部分人來說，是再平常不過的一夜，但對於極少數的幾位，卻注定是輾轉反側，難以入睡的。
楊塵正是那少數躺在床上睡不著的人之一，此時的他心中幻想著從軍後的自己，那是什麽樣子？渾身殺氣，威風凜凜，就像是北林城主秦鍾那樣？
還有傳說在那戰場之上，殺人如同割草一般！自己真的能下殺手去取人性命？
殺的還是一個個和自己無仇無怨的陌生人？他心中否定，自己肯定做不到！
楊塵就在這樣胡思亂想之中，迷迷糊糊的睡著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