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九章 這酸爽
當林子器跟著張磊到了家門口時,心裏已經在思量著了,這明顯裝修好幾年的三層樓房在山水村並不常見,一路走來雖然也看見不少樓房,但都是新建沒多久或者正在建的,顯然這家饒生活水平要比其他村民要好,而且路上他已經從張磊口中得知,不遠處那座駱駝山的下麵正在蓋的樓房也是他們家的,看來這家人在山水村中也算是土豪了。
當然,這也是相對而言,山水村的土豪放到外麵的話,很可能還比不上普通的工薪家庭水平,作為一個純正的二代,這點點跡象根本就在他心裏掛不上號,隻是初來乍到出於習慣進行的觀察分析而已。
不過一進到門前的曬坪,林子器的注意力就被吸引了,一陣陣淡淡的桂花香彌漫在周圍的空氣中,這個時候還會開放的桂花顯然是四季開花的特殊品種,果然,打眼望去,就發現水井邊上種著一棵老桂樹。
而這時前麵帶路的張磊卻從白毛的背上翻了下來,然後順手在旁邊的旮旯摸了一根棍子拿在手上,朝著另一邊大喊了一句:“哇呀呀,猴哥,你給我下來,有本事再來大戰一百回合!”
原來在另一邊,一隻麵似人臉穿著形似齊大聖戰衣的猴子正一爪抓著一根黃棍子,一爪抱著幹禿禿的樹枝半坐半蹲地掛在樹上。
以林子器對樹木的認知水平,他並不知道隻是冒出了幾顆綠芽的幹禿禿的樹是神馬品種,當然,林子器此時關注的焦點也不是樹,而是樹上那隻被張磊叫作“猴哥”的猴子,剛剛這家夥一直沒吱聲,所以他沒有第一時間發現,心中想著,難道山裏的人都很喜歡養寵物麽,看這家人又是大狗又是猴子的……
最令林子器一腦門黑線的是,那隻猴子果真哧溜兩下下了樹,然後跟張磊在坪子上呯呯碰碰地對練了起來,顯然林子器這個“貴客”已經完全被張磊朋友拋在腦後了。
好在林子器也沒有尷尬太久,張磊的聲音顯然驚動了屋子裏的人,一個年輕人從屋子裏走了出來,打量了林子器兩眼,問道:“那個林什麽來著?來當村支書那個?”
林子器沒想到這個看著跟自己差不多大的年輕人這麽直接,幹笑了兩聲答道:“是的,我叫林子器,明峰叔的車子壞了,讓磊帶我過來的。”
張賢在心裏嘀咕了一句,怎麽不是美女?果然那些鄉土種田(**)文都是騙饒,10個回家種田的主角遇上的大學生村官都是美女來著,怎麽到了山水村來的就是一個男的呢,最關鍵這家夥看上去還蠻帥,這設定不對啊。
晃晃腦袋,張賢才回過神來,自己又不是的主角,瞎想什麽啊,肯定是最近為了尋找靈感看的鄉土太多,受到了那些打著鄉土種田的旗號卻一章出現一個美女的偽種田文的影響,現實裏大學生村官的女性比例其實比較低,而出於性別考慮,同等條件下,男的被分到偏遠山區的概率要比女的高多了。
這些無厘頭的思緒來得快去得也快,不過是腦子裏的靈光一閃而已,所以絲毫不影響張賢不動聲色地道:“哦,哦,你好你好,我叫張賢,是磊的哥哥,明峰舅打過電話給我了,快進來吧。”
張賢把這個傳中的大學生村官讓進了屋子,然後回頭對還在跟猴哥打鬧的張磊道:“磊,別玩了,去給我找幾個‘酸子果’來。”
老爸張代盛跟姨公餘桂梁還在新房子那邊忙裝修的事情,老媽徐明秀準備午飯的材料去了,所以屋子裏隻有爺爺張萬榮和奶奶劉阿中,張賢隨口介紹了幾句,讓林子器把行李放在某個旮旯的桌子上,然後大家就在堂屋閑聊了起來。
林子器一向認為跟年齡大的人相處容易有代溝,比如家裏的長輩們就是這樣,再加上初來乍到,帶了幾分拘謹,不過他知道自從到了山水村,自己就沒有退路了,這裏沒有老爹的約束,同樣也沒有任何家裏的幫助,自己要在這裏當兩年的村官,將一個人在這裏戰鬥(混日子),所以強打起了精神,拿出了在院學生會和團委裏磨練出來的與人相處的技能,與屋子裏的人拉起了毫無營養的家常,同時還不忘在心裏感歎一句:哥果然是最特別(苦逼)的二代啊……
張萬榮和劉阿中對林子器還是挺好奇的,家裏有一個一心要留在村子瞎折騰的大學生,現在又來了一個大學生村官,所以逮著林子器自然是要查下戶口,雖然一個個問題拋出來讓林子器有點招架不住,不過總比尷尬的冷場好多了,所以林子器除了隱瞞了自己是一個24k純正二代以及由此身份衍生出來的相關經曆外,其他問題基本都是有問有答,聽上去跟一個普通大學生的情況也相差不大。
沒一會兒,出去找“酸子果”的張磊也回來了,把手裏的幾個果子丟給張賢又轉頭去曬坪跟猴哥玩起了對打的遊戲,這是他最近發現的新玩法,還沒有玩膩,所以樂在其中,過年後算是長了一歲的他更能折騰了,熊孩子傾向越發明顯……
也沒問林子器想不想嚐嚐,張賢把其中一顆果子拋給了他:“給,接著,含在嘴裏,別咬也別吞。”
林子器本能地接過果子,目露疑惑,顯然沒有跟上張賢的節奏,倒是旁邊的爺爺張萬榮問道:“林來的時候暈車了?你這娃子,不舒服就出來啊,忍著難受,怪不得沒見你吃點東西。”
林子器更疑惑了,自己從縣裏到鎮上的時候確實暈得厲害,現在依然還有點隱隱難受的感覺,所以麵對一進屋就被拿出來招待自己的那些帶著明顯山水村特色的粗餅幹果什麽的東西並不感冒,隻是出於禮貌象征性地拿了一點嚐嚐而已,如果換成狀態好的自己,有沒吃過的東西出現,怎麽著也要全部試試口感才罷休,不過暈車的事情自己沒跟明峰叔,剛剛閑聊時也一句沒提,為什麽被發現了,難得自己的演技這麽差麽?
好在張賢接話解釋了:“這種果子在我們這疆酸子果’,算是半個藥材,含在嘴裏可以開胃去氣,通神醒腦,剛才見麵時就看你氣色不太好,估摸著來的時候應該暈過車,所以讓磊找了來,放心好了,這果子對付暈車後遺症見效奇怪,嗯,就是味道有點酸而已……”
張賢完,也不管林子器能不能接受,起身找了一個竹篾子,把剩下的幾個“酸子果”裝在裏麵拿到門口晾著去了,這玩意生命力極強,完全是野生的,一年四季都結果,山水村每戶人家的門前屋後基本或多或少都有一些,而且晾幹後還是製作“瘴氣丸”的原料之一,所以張賢想著先晾著幾個,沒事的時候再指使張磊朋友去采集一些,到時候留著做“瘴氣丸”用。
林子器還在猶豫,看見張賢晾完果子回來,問道:“阿賢你是怎麽看出來的?從縣裏來到時候的確有點暈車,到了鎮上才勉強緩過來,現在好受多了,就是沒什麽胃口而已。”
張賢笑道:“以前跟我外公學過點中醫望人氣色的訣竅,加上你坐了那麽遠的車,這個不難猜到。”張賢的是實話,雖然外公的正規醫術就鄉下郎中的水平,但是有些經驗訣竅和偏方秘方卻又神奇得很,特別是張賢練出氣感後,再按照以前外公的教授的訣竅來看人氣色就變得很容易了,雖然別人看不出什麽,但像林子器這種因為暈車而臨時導致氣色改變的情況在張賢的眼裏還是很明顯的。
聽完張賢的解釋,林子器也沒有再深究,在外套邊上擦了擦這顆紅棗大的果子,心裏想著:“作為一個二代,哥的格調又下降了,現在居然做出了用外套擦果子這樣的動作……”
想太多也沒用,林子器現在確實還殘留著一些暈車的後遺症感受,所以就按著張賢的法把果子扔到了嘴裏。
果子入口,林子器頓時感覺一陣特別的酸意刹那襲來,不僅從嘴裏直接往兩耳和腦門直衝,還向下傳遞到了胃裏,似乎連雙腿都出現了一陣酸麻,一吸氣的功夫,身體甚至忍不住微微顫了顫,頓時心中就淚奔了:這尼瑪哪裏是有點酸,簡直就太特麽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