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破土開工，大好氣象

  張賢家吃早飯的時間是比較早的，所以當他和老爸張代盛到駱駝山腳下時還有比較充裕的準備時間。


  張賢先將貨車開到旁邊的角落，打開車廂的後門之後一個翻鬥把一壘壘磚頭傾卸下來，然後又爬上挖掘機熱熱發動機，順便把坡脊地最突起的地方稍微平整了一下，他知道，要不了多久，這裏就會拔地而起一座五層樓高的房子，山水村最高樓房的記錄將在自己家再次刷新。


  張代盛看著張賢嫻熟地開著挖掘機東一鏟子西一鏟子地操作，心中差點懷疑自己的兒子讀的是那種挖掘機職業技術學校而不是國家重點大學，不過他現在沒閑暇想這種不著邊際的問題，而是拿著自己畫的圖紙對照著地形，想著等下怎麽動手。


  雖張代盛隻是農閑時才兼職做一把建築工，並不會畫專業的建築圖紙，但山村裏自己家蓋房子也不需要那麽高的要求，張賢已經按照之前做的效果圖把自己的設計想法告訴了他，而張代盛僅用一隻鉛筆一把直尺就畫成了這幅圖紙，等下動工時按照比例來就校


  沒過多久，駱駝山下就來了一大幫人，張賢一眼望過去，來的大部分都是兄弟叔伯和娘親舅戚，還有一部分是跟老爸關係比較好的村民，他們今都是來幫忙的，他在心中暗想，還是在山水村混了大半輩子的老爸出麵籌劃比較給力，登高一呼就能拉來架勢，這種事換成自己這個字輩肯定做不到那麽“渾然成”，果然是應了那句話，有爸的孩子有奶喝啊，咦，這話好像有點不對勁，不管了，反正自己隻要安心聽老爸指揮就好，這也比較符合自己低調的作風。


  沒錯，這幫人都是來幫張賢家破土開工的，如果按照外麵的出工方式來算，第一的頭工是要比平時的工錢多二分之一的，但山村裏依然保持著淳樸風氣，之前張代盛要按出工算錢但被拒絕了，大家都願意免費幫忙破土開工的第一，像大舅舅或是大叔公叔公家的這種關係，就算不擅長技術活，這第一也要來秀一把子力氣的。


  要在以前，破土開工怎麽都要看個黃道吉日，有的地方因為氣候土壤什麽的原因冬季甚至不適合蓋房子，但山水村不存在這個問題，一年四季都可以動工，主要考慮的是農忙還是農閑的問題，冬季沒多少農活，蓋房子正合適。


  選日子不用那麽講究，但破土開工的儀式還是要有的，但哪怕是在山水村這種地方，風俗習慣也會隨著曆史歲月而改變，時過境遷這個詞語的適用範圍實在太廣，現在山水村的破土儀式早就化繁為簡，效率高與不折騰才是王道。


  所以破土開工的儀式很簡單，大夥兒一番“今氣不錯”之類的寒暄過後，張賢點燃了事先準備好的一串鞭炮，頓時一陣劈裏啪啦聲從駱駝山下傳來，在冬日的朝陽和晨霧裏久久回響於山水村的幾個山坳穀峰之間，等回聲消失，儀式也就算是結束了。


  儀式雖然短暫，但也是有點用處的，一方麵避諱誅邪護佑宅家，另一方麵也是含蓄地告訴村子裏的人這裏要蓋新房子了，不要羨慕嫉妒恨哦。


  張賢覺得這種儀式就挺好，省時省力省錢省米，這不鞭炮聲過後，老爸張代盛就開始給眾人安排活計了。


  先是一部分拿了錘子或是石鑽的村民在坡脊的山石堆裏開采石頭，雖然承包山頭時出於封山育林的規定，合同裏寫了不能搞破壞性建設，但坡脊地本來就是屬於張賢他們家的而不是合同裏的山頭地，所以怎麽折騰都無所謂。


  然後剩下的大部分人在張代盛用生石灰沿著長墨線畫出地基線後，開始揮著鋤頭鐵鍬什麽的賣力挖坑，按照張賢打算要蓋的五層樓房來看，這地基要挖的坑啊溝啊什麽的還是不淺的。


  地基對房子的重要性不言而喻，好在張賢在選擇駱駝山腳下的山頭作為自己計劃的主基地時就考慮到了各種情況，這個坡脊不管是在土質石層方麵還是朝向采光什麽的都十分合適蓋房子。


  而這個時候的張賢正操控著挖掘機作為挖坑挖土的主力，一個鏟鬥下去就是一方土，比人力自然是效率高多了，但挖掘機對於微操不太擅長，所以他隻是弄個大概的模子或是把一些挖出來的泥土碎石什麽的鏟到一邊，剩下的依然有很大的工作量就隻能靠村民們用鋤頭鐵鍬什麽的進行手工操作了。


  就這樣大夥兒一直忙到十點多，後麵陸續又來了幾個因為昨晚守夜需要補覺的村民，畢竟不是每個人都如張賢這麽精力旺盛的。


  到了這時候，地基的壕溝已經初具規模，張賢的老媽也給大家送來了茶水，正是自家種的野山茶，雖然比張賢山水洞裏的野山茶略輸一籌，但解渴潤喉什麽的自然不在話下，由於家裏的各種作物隻要張賢在家有事沒事就會給加些洞裏的水土，所以本來就比大部分人家好的東西就更好了，這野山茶喝在一群幹著活的大老爺們嘴裏當然隻有大聲叫好的份了。


  正在大家歇口氣喝茶的功夫，張賢的叔張代裕從沙河縣也趕了過來，他本來跟朋友合夥在那開了一個沙場，之前接到大哥張代盛的電話這邊要動工了，委托他今開始運各種建材過來，所以張代裕不是一個人來的，而是開著自己的皮卡，帶著四五輛貨車停在了駱駝山下的國道邊。


  沙子、水泥、石灰、鋼筋什麽的，張賢一看就知道，原來老爸把買建材這種事交給了更熟門熟路的叔了。


  於是張代盛又忙著指揮幾架車輛到指定的角落卸貨，完了又跟叔一起結賬交錢什麽的，沙子還好，叔跟朋友開的沙場不大，但畢竟算是自己的生意，給錢也就是個意思罷了，其他水泥鋼筋什麽的卻是要明算漳，這些隻是叔幫牽的線而已。


  可以翻鬥卸貨的材料一個掛檔就搞定，不可以的在那麽多人手麵前也不過幾根煙的功夫，結了材料費和運費的幾個司機婉言謝絕了吃午飯的邀請，張代盛也不強留，約定了下次運貨的時間後就讓他們走了。


  叔張代裕卻是沒有走，既然回來了，當然沒那麽快走，他來的時候還借了一個井鑽，準備在這打一口井，畢竟這裏的水作為生產用水是沒問題的，但作為飲用水還是井水比較靠譜，不過這井鑽是電力驅動的，駱駝山腳下還沒通電呢，好在明峰舅之前就答應過下午會幫忙拉一根電線過來，問題不大。


  而跟著叔一起來的還有嬸蔣清，這會正跟老媽一塊從皮卡車裏拿出各種食材準備回家做午飯了，今來了那麽多人來幫忙，飯必須是要管飽的，所以之前他們就電話溝通過讓叔嬸幫忙多買點食材回來。


  就這樣，群策群力，在老爸張代盛的運籌帷幄之下，僅僅耗時兩，一個花崗石墊底鋼筋混凝土做梁的地基就在駱駝山下完美落成，破土開工，果然是順順利利大好氣象的節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