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攤牌
張賢知道今是自己回來的第一,如果不的話拖得越久解釋起來越麻煩,所以他最終選擇了對家人攤牌。
於是他輕咳一聲,對著圍在火盆周圍的家人道:“阿公阿奶,老爸老媽,這次我回來有一件事要和你們商量。”
幾個家人看著張賢這麽一本正經,難免都覺得有點奇怪,老爸張代盛開口道:“什麽事?是不是你那什麽獎學金花完了?下學期沒錢用了?過完年從家裏拿就好。”
張賢知道老爸這是怕自己大學之後從來沒問家裏要過錢,以為自己沒錢花了開不了口,所以主動提出來,他心下感動的同時連忙解釋道:“不是的,我的錢還多著呢,我是想畢業之後的打算……”
話沒完就被爺爺張萬榮打斷道:“畢業以後繼續讀研究生啊,這有什麽好打算的,別告訴你那成績還上不了研究生。”老爺子做了一輩子山村教師,對後代的學曆有不的期待情結,哪怕張賢讀到博士博士後神馬的他肯定都立馬同意。
在爺爺的期待下張賢還是有點壓力的,但也要硬著頭皮繼續解釋:“不是,我放棄學校的保送研究生名額了……”
到這,張賢悄悄打量家饒臉色,以為一番狂風暴雨的審問就要來臨,卻意外的發現大家都沒多大反應,倒是之前在一邊看電視一邊織毛衣的老媽徐明秀放下針線,對張賢道:“怎麽放棄了?你是不是想考首都大學或者華清大學的研究生?那就考唄,家裏都支持你。”在老媽眼裏,仿佛首都大學或者華清大學神馬的對於自己的兒子來都是囊中之物信手拈來一般。
張賢不由得汗顏,雖以自己得到山水洞後的學習能力,考哪所大學的研究生都不會存在太大困難,但國內統一的考研報名日期已經過去兩三個月,現在考生估摸著都準備開考了,而且研究生道路與自己的意願背道而馳嘛。
還是奶奶比較有眼力,替張賢開口道:“好了,我們還是聽聽阿賢的打算再。”
既然每個家人都開口了,張賢決定還是破好了,所以他長痛不如短痛直接道:“我畢業後不打算讀研究生,也不打算在外麵找工作了,而是回家,呃,回家創業,所以想跟你們商量商量。”
這話一出,幾個家人果然都是麵色一變,就連在旁邊玩耍的張磊和白毛都煞有其事的望了過來,雖然這一人一狗聽不太明白張賢這話的深層含義,但他們都能敏感地感受到氛圍的變化。
果然老爸麵色一板,道:“瞎胡鬧,回來幹嘛,回來種地啊,你看看那些村子裏出去的有幾個回來的,就是那些去打工的兔崽子都不願回來,你一個重點大學的大學生回來能幹嘛?”
張賢真想直我就是想著回家種地來著,但怕這話一出口就要惹怒自從上初中後就幾乎沒罵過自己的老爸了,所以他還是決定采取委婉的方法。
拿出十二分的忽悠精神,張賢道:“我不是瞎想的,讀書時我就計劃好了,而且哥子已經在外麵落腳了,家裏總要留一個吧?”
可惜在座的都是對張賢了如指掌的人,這話居然沒有得到任何支持,就連老媽都:“你瞎扯什麽,現在什麽時代了,你在外麵發展好了有空把家裏人接去住一段時間就好,你大叔叔他們不都這樣的嘛。”
這籌劃了那麽久的事情,張賢自然早就預想過各種情況了,遇到挫折絲毫不以為意,他把求救目光發送給了家裏的老祖宗,奶奶劉阿鄭
對於奶奶來,每個孫子孫女都是自己的心頭肉,張賢那“楚楚可憐”的目光一看過來,她就條件反射般地瞬間為自己的孫子張賢找到了借口:“回家也好啊,我孫子在哪幹不出一番事業,何必跑去城市裏受人白眼,而且電視不是演過嘛,那什麽什麽的大學生,回家賣豬肉都發財了,我還聽阿賢他明峰舅,過完年咱村子裏也要來個什麽大學生村官的勞什子,我看回來挺好,起碼能多陪陪我這把老骨頭。”
奶奶這番長篇大論一出口,家裏所有人都愣了一下,連張賢心裏都想,難不成奶奶與我已經事先商量過了?劉阿中可不管其他幾饒表情,隻是用自己慈祥的眼神看著張賢,仿佛哪怕張賢要幹的是殺人放火的事情她都會替他想好理由一般……
趁著大家沒回過神來,張賢立馬又加了一把火,道:“另外,家傳的氣功我已經練到‘氣息’境了,不定努力一把也有機會練到傳中的‘氣罡’境,城市裏哪是練功的地方嘛。”
張賢這話故意得輕鬆,而他爺爺張萬榮卻是反應強烈,大聲道:“什麽?!‘氣息’境?不可能!你子不要瞎找理由來瞎扯淡!”
話出口就意味著挖好了坑,不怕爺爺不跳進來,張賢得意地把手伸過去,爺爺猶自不相信地搭住了他的脈門。
張萬榮自己也是練出氣感的人,微微感應,他就察覺張賢的脈門有一絲遠比自己強大的氣息一閃而過,頓時就驚訝得不出口來了。
張賢當然知道自己的爺爺為什麽會這樣,要知道現在的華夏功夫主要分為“外功”、“內功”、“氣功”三類。外功練體,影練皮”、“練骨”、“練髓”的境界劃分;而內功練勁,影明勁”、“暗勁”、“化勁”三大境界;氣功自然是練氣了,同樣有三大境界,那就是“氣副、“氣息”和“氣罡”。一般常見的太極拳基本算是內家拳,即內功,而張賢他們家這個所謂的張氏太極拳卻是氣功。
在現在這時代,不管你練的是外內氣的哪一門,能練到第二境界都是真正的功夫高手了,能練到第三境界,那都是傳級的人物,比如某某功夫流派的創始人之類的,現在都被後人供奉在牌位上呢。
而這三大類的功夫也是大有不同,除了一些賦異稟或是有特殊傳承的人外,練功之人基本都是隻選擇一種來練的,以避免貪多嚼不爛還可能導致互相衝突的後果,當然,招數之類的應用之法沒有那麽多講究。
用張賢經常玩的遊戲刀塔或擼啊擼舉例來,練外功的基本屬於前期英雄,對賦沒太多要求,上手容易,前期戰鬥力爆表,所以練外功的人最多,因為成效最快嘛;而練內功的則是中後期英雄,需要發育時間,不站個十年的樁都不好意思出去見人,當然,一旦出山,那就是碾壓的節奏;而練氣功的就有點尷尬了,屬於大後期的大後期英雄,前中期基本沒有戰鬥力,因為氣功重在“養”而不是殺傷力,所以練氣功的人基本比較長壽,張賢打架之所以那麽厲害,靠的完全不是練出的“氣”的殺傷力,而是張氏太極拳的招數“用法”以及打穴的技巧,當然氣功要是練到“氣罡”那種化虛為實的境界又是另一,到那時就跟金大大的武俠裏的“六脈神劍”似的,指哪打哪,隔空彈指射鳥神馬的完全不在話下……
所以深知這些東西的張萬榮能不驚訝嘛,不過很快驚訝就轉化成了驚喜,哈哈大笑道:“好,好,當年阿賢年紀輕輕就練出氣感,我就知道他是最適合咱們家這張氏太極拳的,回來好,練功還是山村子裏的環境好,哪怕隻有一成機會練到‘氣罡’境也要試試……”
又搞定一個,張賢心中暗暗鬆了一個氣,不過老爸那裏卻依然沒有好話,他反駁道:“練到‘氣息’境有什麽用?又不能當飯吃,當初就不該教這子,練得神怪叨叨的,現在還想著好好的書不讀工作不找,我看是腦門發熱了。”要知道張家每個男丁時候都練過這家傳的功夫的,張代盛也不例外,可惜除了身體稍微好點罷了,連氣感的毛都沒找到,所以練了十幾年後他就放棄了,而就算是張賢的爺爺張萬榮那一代,也隻有他一個人在六十多歲時練出了氣感,張賢的幾個叔公及他們的後代都沒一個人跨過這個門檻。
張代盛這話一出口,張萬榮就不滿了:“要是不練,你自己的仔能養活?還能考個大學給你這個老子的臉上爭光?”
爺爺倚老賣老開訓,張代盛自然是不敢頂撞的,隻好閉口不言,張賢卻是腦門留下了黑線,這都過去多少年了,自己時候那不堪回首的“癆病體魄”居然還要躺槍。不過現在自己開始掌控局勢了,所以他心情不錯,開口調節氣氛道:“阿公你的都是哪年老黃曆的事了,現在的我就算去山林子裏給你拎個野山豬回來過年,那也是鬆鬆的事。”
當然,這種玩笑顯然是不能讓老爸鬆口的,所以他又起身把先前放在堂屋某個角落裏的行李箱拖到了火盆邊,對老爸解釋道:“而且我回來不是瞎想想的,呐,看,這些,這些,還有這些,都是我準備好的東西。”
一邊著,張賢一邊從行李箱裏掏出了一大遝厚厚的東西,幾十頁的創業策劃書、全國大學生創業聯合大賽二等獎榮譽獎狀、全國大學生創業實踐項目證明、大學生支西計劃積極個人表彰獎狀、院係的創業大賽推薦書、逸仙大學創業大賽獲獎證明,這還沒算上漓水市人力資源廳在代辦的各種手續材料,就已經一壘一壘的極具視覺衝擊力了,旁邊的張磊都忍不住叫道:“哇,好多獎狀,哥你真厲害!”
光是看著厲害還不夠,張賢最後又拿出一個殺手鐧,一張銀行卡,沒錯,創業獎金,他得意洋洋地揮了揮銀行卡吸引大家的注意,道:“這卡裏有八萬塊華夏幣的額度,雖然不能提現,但是隻要有發票收據,今後我在村子裏幹的事所有花銷都能拿到銀行對賬報銷,直到花完八萬塊的額度為止。”
果然還是銀行卡神馬的有威力,八萬在山水村能幹啥?要知道幾年前張賢他們家蓋了三層樓房,不算後來的裝修耗費,也不過是花了六七萬罷了,當然,現在物價上漲厲害,山水村所在的地區也不能例外,但八萬在山水村依然是一筆巨款了,那是一家人三四年的種地純收入了。要是被村子裏的人知道張賢一個月有個幾十萬的收入,張賢都不敢想象村裏人看自己的眼神,要是再被人知道張賢為漣疼的末日傳砸去了大半身家,不用想了,不管是村子的人還是外麵的人,絕對都會認為這廝是個神經病,哪怕是家人,估計都承受不住張賢這種行為,所以他決定這種事情還是不要好了,一張創業大賽的銀行卡正好合適用來忽悠。
而此時幾個家人都被張賢弄傻了眼,張賢一不做二不休,把這些東西一疊一疊地碼整齊,然後往老爸手裏一塞,道:“我的計劃都在這裏麵了,老爸你抽時間先看看唄。”
張代盛卻是一臉糾結,自己的兒子自己當然了解,打就懂事,做事從來不用家人操心,就是想找機會教訓也是極難的,而且別看對著家人性子柔和,但主意打定了,就是九頭牛也拉不回來,眼下被他擺下這陣勢,心中隻有無奈歎息了,但是這麽大的事這子也敢先斬後奏,實在是令人火大……
張賢不去管老爸的表情,能服眾多專家評委的策劃書起碼對老爸也有點忽悠作用,而且自己都做到這地步了,足以表明立場了,剩下的不過是適應過程,不僅是老爸老媽,哪怕是自己一個眼神就會幫忙的奶奶,一句話就能服的爺爺,麵對自己這種馬行空的重大決定,那都是需要時間適應的,所以他笑嘻嘻地對一直沒表態的徐明秀道:“老媽,你覺得怎麽樣?”
徐明秀能有什麽辦法,她同樣了解自己的兒子,隻好沒好氣地道:“還能怎麽樣?你都這樣了我有什麽辦法,一輩子的事沒跟家裏商量也敢胡來,還是讓你爸看看再。”
雖然老媽這話得比較委婉,但他知道老媽的態度基本已經無礙了,剛回來就與家人攤牌出心頭大事,張賢終於舒了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