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橫刀黑作
二十八歲的甄立海，是海城鍛造師工會，擁有獨立鍛造室的鍛造師裏，最年輕一位。
十二歲覺醒特性後，甄立海就走上了鍛造師的道路。
從連最小號的錘子都掄不動的小男孩，到整個東區最年輕的英級鍛造師，甄立海用了十三年。
十二年學徒的時間，甄立海一直都默默無聞。
在那之後，甄立海就如同正午的大日一般，異軍突起，在短短一個月的時間裏，就從連掄錘資格都沒有的學徒，變成了受人敬仰的英級鍛造師。
沉澱了五年的時間，隻差最後一步就能衝破英級和蔚級之間的屏障。
超乎常理的身體素質、昂貴到花費了三年工資的材料、不知道等級，但能夠幫很大忙的不明男子……
這些因素加起來，湊成了一個完美的衝級條件。
甄立海不允許自己失敗。
等待黑星隕鐵融化的過程中，甄立海將寒墨石粉末分別倒進兩塊方形容器中，靜置在一旁，就開始了閉目養神的階段。
鍛造蔚級武器，需要耗費的精力極大。
雖然天時地利人和都在，甄立海也不敢托大。
等到甄立海呼吸平穩下來，鍛造室的門也被推開，來人是一個胡子比頭發要茂盛不少的老頭。
白胡子老頭一推開門，就奔著甄立海休息的長凳過去：“甄立海！你要衝級蔚級鍛造師？在這種地方？”
聽出來者的聲音，甄立海沒有睜眼，回答道：“是。”
被稱作賈會長的老頭瘋狂跺腳：“哎呀那怎麽行，你快，跟我去大鍛造室，那裏道具完善環境還好，一定能打出好兵器。”
“不必了賈會長，我不習慣那邊，我晉級的‘地利’，就在這裏。”甄立海語氣平淡，不帶半點的欲望。
賈會長氣急敗壞道：“甄立海！你要是成功了，就是海城鍛造師工會第三個蔚級鍛造師，還可能是除了‘那位馬大師’之外，最年輕的鍛造師，這其中的利害關係，你怎麽就不懂呢？”
甄立海抬起眼皮，冷聲道：“我隻是通知您，我要晉級了，麻煩您給我找個認證官，免得旁人說我這個蔚級的身份弄虛作假。”
“至於我在哪裏晉級，就不勞您費心了。”
賈會長的白胡子微微泛紅，好像血氣升騰一般，眼裏的焦躁，也慢慢轉為了戾氣。
“甄大師不想去，就不去，賈會長你又何必強人所難呢？”熊洛克靠在牆壁上，雙臂環胸，笑容玩味。
賈會長瞪著通紅的雙眼，壓著嗓子道：“你是誰？”
熊洛克掏掏耳朵，“一個沒什麽名氣的lv.9拳師。”
這個話從熊洛克嘴裏一出來，鍛造師裏的氣氛瞬間就變了個樣。
賈會長上下掃視了一遍熊洛克，臉上寫著“質疑兩
個字”：“你？lv.9？怎麽證明？”
熊洛克打了個響指，等級卡出現在食指和中指交錯的縫隙中，手腕一轉，旋向賈會長。
賈世福接住空中飛來的等級卡，看到了上麵金光閃閃的數字“9”後，瞳孔一縮，緩了好幾秒鍾後，顫聲道：“lv.9怎麽了？這裏可是鍛造師工會！你敢在這裏造次！？”
“誰造次了？我是客人，來打兵器的。”熊洛克一步踏出，瞬間來到賈世福的麵前，輕笑著把等級卡從他手裏拿了回來。
賈世福咽下一口唾沫，恨恨道：“行，就在這裏打，我去給你找認證官。”
說完，賈世福就摔門離開。
梅茹思站在門邊，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夾在中間，不知道該怎麽辦。
熊洛克調笑道：“美女，還不走，打算留在這裏幫忙打鐵嗎？”
熊洛克話一出口，梅茹思立刻小跑著離開了鍛造室。
甄立海睜開眼，對熊洛克輕聲道：“謝謝。”
熊洛克把等級卡塞回虛無空間，問道：“怎麽，你和這個會長，有矛盾？”
甄立海平靜道：“我想安靜打鐵，他想包裝出一個鍛造師行業的vita，沒有矛盾，利益和本性的衝突。”
“你過來，我需要量一下你的臂長和手掌大小。”甄立海從長凳上離開，拿出一套測量工具。
比肩vita的青年才俊，和站在山巔的拳法宗師，冰茶一個都惹不起，隻能安靜的站在一旁，當個人形立牌。
收到甄立海的呼喚，冰茶二話不說，一個箭步躥到甄立海的麵前，伸開雙臂，做個合格的人體模特。
“在鍛造室裏最好不要跑動，很多工具是有危險性的。”一邊幫冰茶測量，甄立海一邊警告道。
冰茶大氣都不敢喘一個，保持身體不動，脖子以上緩慢挪動點頭。
第一遍測量完畢後，甄立海看向熊洛克：“他特性展開或者…過段時間他肉身力量大幅度提升之後，提醒會不會有變化？”
熊洛克輕描淡寫道：“不會的，你就放心做吧。”
甄立海微微點頭，收起測量工具，到鍛造台旁邊，扶著身子調整盛放寒墨石粉末的盒子。
記錄下兩個數值之後，熔爐的鐵窗戶發出了“嗚嗚”的聲音。
是黑星隕鐵融化完成的警示。
甄立海死死盯著熔爐，任由“嗚嗚”聲響徹整個房間。
“不去把隕鐵拿出來嗎？”冰茶小聲提醒道。
熊洛克把冰茶拉到旁邊，比了個“噤聲”的手勢，“每一種高級礦石，被融化之後的每一秒鍾，都會呈現出不同的級別，而把握那個級別時間的毫厘之差，是檢驗一個鍛造師厲害與否的重要指標。”
知曉了其中緣由的冰茶，深吸一口氣，捂住嘴
巴，盡量讓自己的存在感消失，以免影響到甄大師。
“嗚嗚”聲持續了十幾秒後，開始變質。
又過了幾秒，“嗚嗚”已經變成了“吱吱”，可甄立海依然沒有動，雙眼依舊沒有離開熔爐。
當“吱吱”聲變得昂揚，發出了“茲茲”的高頻率聲響的瞬間，甄立海以冰茶都無法查覺的速度，來到熔爐麵前。
熄火、開窗、取黑星隕鐵水、查看色澤和反應級別、端著幾十斤重、燒的滾燙的鐵水回到鍛造台，動作一氣嗬成。
甄立海深呼吸一口氣，將黑星隕鐵融成的鐵水潑到空中，隨後兩隻手掌大開，在空中擬出一個虛幻的模具。
“哦？這個特性，倒像是特意為鍛造行業生的一樣，難怪，年紀輕輕就能在鍛造師工會坐穩交椅。”看到甄立海使出特性，熊洛克稍加思索，眼中流露出讚賞的神色。
甄立海的特性，等級卡上的名稱叫做“打模”。
顧名思義，甄立海的特性，可以憑空造出一塊模具。
覺醒之初，甄立海的父母覺得這孩子完了，不是戰鬥型特性就算了，連個能養家糊口的特性都算不上。
可他們打死都想不到，就這麽一個“廢物”特性，能讓甄立海成為名震海城的鍛造師。
一開始甄立海打出的模具，隻能裝水之類的流體，稍微堅硬一些的固體，都能夠直接把模具碰碎。
十二年的學徒生涯，甄立海學習鍛造技巧的同時，打磨自身體魄，強化模具質量。
他的鍛造師傅說出“你可以試著自己鍛造”之後，甄立海的第一件作品，就是器級的良品武器。
“廢物”特性打模，也在甄立海的不斷提升下，能夠裝載各類材料礦物而不至於崩碎。
黑星隕鐵水掉進虛擬模具的時候，甄立海還緊張了一下，生怕模具的耐熱性不夠，被黑星隕鐵水熔掉。
不過還好，模具的熔點，要比甄立海想象的要高不少。
一滴不落的接住黑星隕鐵水後，甄立海手指這邊捏一捏，那邊敲一敲，不多會兒，巨大的模具箱子，就變成了一根細長的刀刃模樣。
“這個長度、厚度和外形，可以嗎？”甄立海看向冰茶。
冰茶也分不出刀型的好壞，熊洛克就出聲道：“可以，很完美。”
甄立海微微點頭，將模具落到鍛造台上，把盛著寒墨石粉末的兩個方形容器對在一起，放在了刀刃模具的尾端。
手指輕點，刀刃模具的尾端隔板消失，黑星隕鐵水和寒墨石粉末相接觸，透過蓬鬆粉末之間的空隙，流入方形容器內，和寒墨石粉末混在一起。
估算著應該混合的差不多了，甄立海從工具台上拿起一把精巧的小錘，狠狠敲砸在方形容器上方。
一錘之後，兩個
方形容器開始縮小，將粉末與鐵水之間的空隙擠壓至消失不見，同時激發出寒墨石的寒氣，透過刀身與刀柄接觸的一麵，迅速冷卻鐵水，使其凝成真正的刀刃。
滾燙的鐵水逐漸冷卻，變回了黑星隕鐵原本的漆黑模樣。
由寒墨石與黑星隕鐵摻雜混合而成的刀柄，比刀身的顏色更加幽深一分。
揮手碎掉刀身外的模具，甄立海拿起鍛造台邊緣的大頭小錘，握住刀柄，開始敲定細節。
落錘之前，黑星隕鐵刀身和寒墨石刀柄的搭配，已經足夠這把未命名的長刀定級為“英”。
落錘之後，則決定著這把刀，是否能讓甄立海破開“英”與“蔚”之間的屏障，一舉成為東區第十四位蔚級鍛造師。
常年掄錘的甄立海，右臂要比左臂的臂圍粗上將近五公分。
打模的天賦不能帶給他體魄上的強化，可甄立海每天泡在鍛造室裏，硬生生將自己的體魄打磨的如同頑石般堅硬。
充滿暴力美感的右臂肌肉，掄動鍛錘，一遍遍的砸在餘溫尚在，未經雕琢的刀身之上。
一錘、十錘、百錘、千錘……
本就幾乎沒有雜質的黑星隕鐵，在被模具真空壓縮至一把刀的大小後，又經曆了數千次力道、精準度和落點都近乎完美的捶打，讓刀身更加的幽深駭人。
甄立海開始錘擊之後，鍛造台就開始自動加熱，散發著灼人熱氣的台前，甄立海身上的汗水還未滲出，就已經被蒸發。
隔著近十米的距離，冰茶都能感受到台麵上的溫度。
最後一錘，落在了刀刃的尖尖上。
一錘定音，成與不成皆看命數。
甄立海關掉鍛造台的炙熱溫度，在丟掉手中的鍛錘後，整條右臂都開始不受控製的顫抖起來，鼓起的青筋脈絡，好像隨時要炸開一樣。
從工具櫃的最底層拖出一缸冰水，甄立海雙手握住燒的滾燙的的長刀刀柄，用力抬起它，把它丟進了冰水缸裏。
熾熱的刀身與冰水接觸的刹那，“呲啦”的聲音伴隨著升騰的白汽，彌漫在鍛造室中。
冰塊融化，冰水升溫，黑裏透著赤紅的刀身，也迅速恢複成原本漆黑的模樣。
“成了，拿起來看看吧。”
甄立海無力地坐在地上，背靠著鍛造台，臉上掛著冰茶來到房間裏之後，第一次看到的笑臉。
冰茶走近冰水缸，彎下腰，輕輕握住安靜的躺在水底，似乎要把清淨的水都要染黑的長刀。
繃緊手臂，咬著牙用盡全身力氣，冰茶艱難的將刀從水中提起。
冰茶雙手握住刀柄，刀尖垂在地上，冰茶使出吃奶得勁兒，才剛剛能把刀尖舉到於手腕持平的位置。
“太…重了…砰！”冰茶漲紅著臉從嘴裏擠出三個字後，刀尖
就重新墜回地上，將鍛造室的地板劈出一條裂痕。
甄立海輕歎道：“果然還是太重了嗎…”
熊洛克嘴角掛笑，走到武器架旁邊，隨手拿起一把長劍，在眼前比劃了兩下：“你特性最大化，是失血多少？”
冰茶沒聽明白熊洛克想要幹什麽，順口答道：“全身血液總量的百分之七十，超過這條線就會死。怎麽了？”
熊洛克抬起長劍，朝著冰茶的胸口扔了過去。
接近英級品質的劍尖，輕而易舉的穿透了冰茶的胸膛，留下一條手掌寬的傷口。
血瘋狂的從冰茶胸口處灑出，而後傷口又快速愈合，將血止住。
“多少了？”
“百分之六十五，剛好。”
左手捂著胸口，右手提起長刀，猩紅色瞳孔的冰茶，聲音冷冽。
冰茶握刀的手微微用力，在偌大的鍛造室裏舞出半套刀法，“不行了，還是太重，一套刀法都打不完體力就快用光了。”
熊洛克臉上笑容放肆：“這不剛好，還有三個星期多的時間，足夠你適應這把刀的重量。”
冰茶麵無表情的點頭：“說得對，這樣剛好。”
“甄立海鍛造師，你可以開始你的鍛造了。”一個禿頂男人推開鍛造室的門，手中抱著一套儀器，語氣高傲。
“不好意思認證官，我已經鍛造結束了。”甄立海扶著鍛造台，晃悠悠的站起來。
“結束了？這才四個小時？”被稱作認證官的禿頂男人眼裏充滿了質疑。
甄立海指著冰茶手裏的黑刀，“這就是我剛剛打造出來的武器，你可以開始檢驗了。”
禿頂男人把懷裏的儀器放到地麵上，趾高氣昂道：“甄立海鍛造師，先不去管刀的品質如何，你如何能證明這把刀是你在剛剛獨立打造完成的？”
禿頂男人眼裏滿是嘲弄：“四個小時的時間，打造出一把蔚級武器，鍛造室裏還有兩個不相幹的人，這很難讓我不懷疑。”
甄立海讓冰茶刀身末端展示給禿頂男人看，並說道：“上麵有我的印章，足夠了嗎？”
禿頂男人扶著自己的金絲眼鏡，眯著眼看了一會兒，有理有據道：“一個印章並不能證明什麽，在一把鍛造完成的武器上刻上自己的東西，並不是很難，對吧？”
“哈哈哈哈哈哈，鍛造師工會的認證官，什麽時候這麽傻逼了？”
熊洛克無情的嘲諷聲從角落響起，認證官皺著眉看向武器架旁邊的高大男人：“這位先生，侮辱公職人員，是會倒大黴的。”
熊洛克笑的腰都彎了，扶著武器架道：“對不起對不起，因為我實在想不出來，是什麽原因，能讓一個‘公職人員’問出這麽蠢的問題，還‘對吧？’哈哈哈哈哈……”
禿頂男人眼角抽搐了
一下，很明顯被熊洛克的冷嘲熱諷激怒了，憤怒道：“你這話是什麽意思！你要說不出來個所以然，別怪我不客氣！”
熊洛克扶著武器架站直，擦掉眼角的淚珠，好笑道：“能在已經鍛成的黑星隕鐵上刻章，還刻得渾然天成，你去問問，東區…哦不，四大區之內，除了馬傑西之外，還有誰能做到？”
熊洛克的話說出口之後，禿頂男人好像被施了定身咒一樣，呆立在原地。
“黑…黑星隕鐵？”禿頂男人看向甄立海、
甄立海腦袋輕點一下，沒有回應。
禿頂男人鄭重的接過冰茶手中的刀，然後被刀的重量墜了個踉蹌，金絲眼鏡和長刀一同落在地上，被砸了個稀巴爛。
拿不起刀的禿頂男人，隻能配合著刀，用儀器進行測試。
短暫的十秒鍾後，儀器亮起了耀眼的蔚藍色的光芒。
“蔚級極品！”
禿頂男人的刺耳的尖叫聲，回蕩在鍛造室內。
聽到這個結果，甄立海反而沒有太大的波動，好像早就已經預料到了這個結果一樣。
熊洛克點頭道：“和我猜的差不多，不愧是天才鍛造師。”
禿頂男人原地坐下，反複觀察著儀器上計量的數據。
確定儀器沒有壞，數據也都真實之後，禿頂男人抱起儀器，朝著甄立海半鞠躬：“恭喜你，甄立海鍛造師，打出了一件很棒的武器，蔚級鍛造師的勳章，稍後會有專人給你送來，告辭。”
說完，禿頂男人表麵冷靜，卻步履匆匆的離開了甄立海的鍛造室，房間裏還遺留著他破碎的金絲眼鏡。
“難怪馬傑西那小子不喜歡鍛造師工會，三個人裏麵，兩個臭棗爛瓜，可真不錯。”熊洛克收起笑容，小聲嘀咕。
“你說什麽？”甄立海沒聽清熊洛克說什麽，但聽到了“鍛造師工會”幾個字，下意識以為熊洛克在跟自己說話。
“沒什麽，辛苦我們甄大師了，甄立海可真厲害。”熊洛克朝甄立海比了個大拇指。
“把這個吃了，把刀拿上，回去給你找個刀鞘，這事兒就算完了。”熊洛克拍了拍冰茶的肩膀，把一顆拳頭大的黑丸子交到他手上，“補血的。”
“等一下，刀鞘我來做。”冰茶幹巴巴的把丸子往嘴裏噎的時候，甄立海突然說道。
熊洛克雙手插兜，一臉為難：“合適嗎？都用了你兩種頂尖材料了，還要你再給打個配套的刀鞘，多損呐？”
甄立海搖頭笑道：“不是為你們，這畢竟是我第一件蔚級作品，我想盡量讓它盡善盡美一點。”
熊洛克兩手一拍，大笑道：“說得好！那就交給你了，現在可以打刀鞘嗎？”
甄立海轉了轉肩膀，深呼一口氣：“沒問題，半小時就夠了。”
熊
洛克毫不客氣的坐到長凳上，“有什麽需要幫忙的，盡管開口。”
甄立海從材料櫃裏搬出一塊黑色中帶著點點金粒的砂塊：“如果可以，幫我切一塊兩公斤重的出來。”
熊洛克右掌抬起，對著甄立海手上的砂塊輕輕一劃，一塊巴掌大一點的砂塊掉了下來。
不多不少，剛好兩公斤。
甄立海把地上切割出來的石塊撿起，好奇道：“你很熟悉各類材料的屬性？”
熊洛克含糊道：“略懂，略懂。”
甄立海不再追問，開始熔煉砂塊。
一粒粒的金色顆粒，在煆燒之後，變成了一條條涓涓流淌的細流，混雜在黝黑的砂礫中，好像是蜿蜒在貧瘠大陸上的金色河流。
不需要掄錘，隻是簡單地將砂塊熔碎，讓金粒變成金色的畫線，然後用模具壓縮成刀鞘的模樣，就算完成。
將刀鞘拋給冰茶，甄立海笑道：“試試看。”
正在緩慢補血的冰茶，還處於狂血加持的狀態，單手握著長刀有些吃力，但還是能夠拿起。
和刀入鞘，發出一陣鐵石摩擦的清脆聲音。
熊洛克點頭稱讚道：“很好聽啊。”
黑色的刀鞘上，是一條條雜亂無章，但卻有著異常美感的亮金色細紋。
比刀身更加深邃的刀柄，沒有經過任何的雕琢打磨，卻要比刀身的質感更加的柔和。
冰茶雙手捧著長刀，抬頭看向甄立海：“這把刀，應該叫什麽？”
甄立海臉上掛著淡淡的笑容，好像早就已經打好了腹稿：“這把刀，是橫刀的樣式，整體由一塊黑星隕鐵製成，通體漆黑……”
這位新晉的蔚級鍛造師頓了一下，露出了在工會的這幾年間難有的燦爛笑容：
“橫刀，黑作。”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