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蘇晚晚很害怕,她怕自己回去的晚一些,會造成不可挽回的後果。


  大夫前兩日就跟她說,弟弟的病再拖下去,就算是華佗在世也沒救了,所以她今晚硬著頭皮上去唱歌,隻想拿著錢趕緊給弟弟治病。


  顧齊銘看著她一副楚楚可憐的樣子,氣就上來了:“你是裝可憐給他們兩個看嗎?你以為你這招還有用嗎?”


  蘇晚晚終於忍不住頂了一句,“到底要我怎麽做,你才願意放我回去?”


  顧齊銘想了想,冷聲說道:“既然這麽想離開,那你就一路爬回去吧。”


  “我倒要看看,你這幅鬼樣子,還能勾引誰!”


  蘇晚晚痛苦的看著他:“顧齊銘,你若再說話不算話,就不是男人!”


  顧齊銘蔑視的看著她:“蘇晚晚,我就看你敢不敢爬!”


  蘇晚晚移開目光不再看他,彎下身子慢慢的跪了下去,心裏想著,隻要能救弟弟,這都不算什麽。


  自從父親去世,她什麽冷嘲熱諷沒聽過?什麽白眼沒受過?就算是爬回家,又如何?

  她雙手撐地,配合著膝蓋往前一點一點的爬行,她低頭看著地上那些魔人的小石子,她任由旁人指指點點,議論紛紛,她心中隻有一件事情,那就是:回家,弟弟在等她!


  顧齊銘的下人小聲議論著:“這是誰啊?怎麽招惹少帥了?”


  有個丫鬟就一副她都懂的樣子說:“我看她肯定是想勾引少帥,然後惹怒了少帥被罰了吧!”


  有人附和道:“我看像,你看她這打扮,一股子狐媚勁,聽說是從梨花歌廳過來的,也就是個妓女,妓女不就是盯著有錢有勢的人不放嗎?”


  又有人說:“那真是,妓女就是妓女,不顧廉恥的!”


  蘇晚晚的雙手已經磨出大大小小的傷口,膝蓋處的衣物已經磨爛,血淋淋的傷口清晰可見,她身後的石子路上,留下一道道血印。


  可她還是用最快的速度往前爬著。


  她已經痛的麻木了,可這些皮肉之痛與心中的苦比起來又算得了什麽?

  等她終於爬出顧府的時候,大街小巷的人都來看熱鬧了。


  他們看著曾經高高在上的蘇家的千金小姐,如今這落魄的模樣。


  不知道是誰先呸了一口,接著人群裏就有人開始扔東西了。


  白菜爛葉,雞蛋骨頭,他們拿起手中一切能扔的東西,砸向蘇晚晚。


  有人朝她丟了一個雞蛋,蛋液順著嘴角流下,腥味讓她作嘔。


  有人朝她丟了一個石頭,血液順著眼皮流下,模糊了她的視線。


  有人朝她丟了一片玻璃,玻璃劃傷她的臉頰,刺痛喚醒了她開始麻木的神經。


  ……


  蘇晚晚不顧一切,任由這些人欺辱自己,她什麽都不求,也什麽都不要,她隻想趕緊回家。


  終於,她好不容易爬回自家的茅草屋,已經痛的站不起神,不遠處的李少校見她,連忙衝了過來想要扶起她。


  可是,她太虛弱了,他一次次的將她扶起,她又一次次的倒下。


  李少帥想將她抱起來,突然,一條皮鞭抽到他臉上。


  他痛得倒抽一口涼氣,回頭一看,是顧少帥,他慌忙恭敬敬禮站在一邊。


  顧齊銘看著趴在地上的蘇晚晚,冷聲說道:“不是說了爬回去嗎?怎麽,做不到了?”


  蘇晚晚沒有看她,她本來就是趴著的姿勢,隻是她站不起來了,她隻能慢慢的爬著。


  當她終於爬到那簡易稻草鋪的床邊,她弟弟臉色蒼白的大口喘氣,她慌了,抱著弟弟大喊:“姐姐回來了,姐姐回來了,姐姐這就帶你去看病!”


  說著,蘇晚晚想去將床上的人兒抱起來,可她使不上勁了。


  床上的人艱難的睜開眼,幹得裂開的唇緩緩的喊了一聲:“姐姐……”


  蘇晚晚緊緊抱著他,回應著他:“阿琛,姐姐在,姐姐在,你是不是餓了,姐姐馬上去做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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