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二章 陣基
張牧琴隻覺屋子裏零散的黑氣似乎長腳了一般,在自動的匯聚到臥室裏。
她快步跟了上去,走到臥室門口,卻像是被什麽無形的東西擋了一下,將她擋在了外頭。
張牧琴眨了眨眼,哦,那個黑球就是她父親???
隻見周湄從口袋裏掏出三張符紙,隨手一扔,符紙便無風自燃,所化成的火焰便黏住了腳下的黑氣,本來沉重的快要化成水的黑氣,重新飄飛到空中去。
周湄又從口袋裏拿出一枚玉配,低喝一聲,黑氣就像是被什麽吸引一般,被玉佩鯨吞蠶食般迅速犧牲。
那一聲低喝,如晨鍾暮鼓,如朝露日曦,給人當頭棒喝之感!
張牧琴隻感覺到自己在一瞬間頭腦清晰,耳目清明,好像在那一瞬間自己和這世界的隔膜被完全打破!
她忍不住想,寫論文寫累了要是這麽來一聲,她恐怕還能繼續寫通宵……
而她目之所及的黑球,黑氣像是被打破了桎梏一般,快速融入進小小的玉佩中,重新露出張崇賢的樣子。
周湄見此笑了笑:“孤陰生晦,如此算是暫時解決了致命問題。”
這麽說著,她看向門口的張牧琴,笑道:“張教授,怎麽了?臉上看著好像並不太好的樣子。”
張牧琴看著對方含笑的樣子,她有理由相信對方就是故意的!
這種人她見的多了,哼,明明表麵上笑的春花燦爛,看著溫和無害的樣子,其實背地裏報複心可不要太強!
特別是周湄剛才一邊笑,還一邊對著她眨眼睛,那樣子真是促狹極了!
好像張牧琴剛才偷偷摸摸溜出去打電話的事情,被人家完全發現了。
這麽一想,張牧琴看了眼莫名其妙,好像什麽都不知道的父親,忍不住心底長歎一聲,哎,有個這麽容易就相信其他人的父親,她真是付出了太多!
周湄笑了笑,收起了那些玩笑的心思,舉起自己麵前的這塊玉,玉本來是呈現白色的,色澤在陽光下很通透,隻是如今吸收了滿屋子的煞氣之後,通透的玉佩上麵爬滿了黑色紋路。
張牧琴僅僅是看了幾眼,就覺得那黑色好像活過來了一般,在玉佩上不停的流動,像極了一條細蛇。
“周大師,這就好了嗎?”
周湄挑眉,是什麽給了你好像這快成型的煞氣很好驅除的錯覺?
對不起,打擾了,好像正是你周某人。
兩人的目光在空氣中對視了一下,無聲,卻好像都看出了彼此眼中的含義。
周湄清了清嗓子,笑道:“並沒有,我現在這做法,隻是治標不治本罷了,我隻是將陣法聚攏過來的煞氣都收走了,但是陣法這個根基沒有被破壞,假以時日,還是會重新成煞的。”
“那可怎麽辦?”張牧琴看了眼自己父親,皺眉道,“那這兩天我先將我爸接到我家去住可以嗎?”
她是清楚自己這個父親的,本來中年喪子的他,就一度失去了精氣神,能夠有現在這個身子骨,也跟那個男人逢年過節會送來的一些補品有關。
以前張牧琴還沒當一回事,現在想想他認識周湄這樣的朋友,恐怕送來的東西還真不是一般的呢。
周湄點點頭:“可以,我已經斷了張老爺子身上的煞氣,隻要不和這個屋子有更多的接觸,短時間內是沒有問題的。”
她環顧了一圈屋子,皺了皺眉:“至於破陣這件事情,恐怕得挑個好日子,有天時相助,我也能夠避免一些麻煩。”
周湄沒有說出口的是,她總覺得這件事似乎有些牽連,她得回家去誠心卜個卦,好確定某些事情。
張牧琴連忙點頭笑道:“那這件事就得麻煩周大師多多操心了。”
周湄笑了起來,整張臉更加生動明媚,也在這一瞬間,張牧琴突然意識到,可能這個女孩子比她想象中還要年輕一些。
她不由想起自己曾經這個年紀的時候在幹什麽?有這麽複雜多變的心思嗎?臉上已經學會戴上好幾張麵具了嗎?
她感覺自己遇上這位周大師,三觀就在不斷的重塑當中,還好她現在年紀大了,心態也穩了,臉上的麵具戴的穩穩當當。
嗯,沒錯,我們的張教授也是麵具很多的。
等到親自送周湄離開,張牧琴回身上樓的時候,隻一眼就看見三樓外麵烏漆嘛黑的纏繞著黑氣,臉色倏然一變,見鬼了,這眼睛什麽時候能夠恢複正常?
等等,這屋子這樣子她還敢住嗎?還是收拾收拾帶著全家人住酒店去吧。
——
周湄拒絕了張牧琴開車送回去的好意。
畢竟,要是送回去了,這臨時天眼的時間就過了,怎麽有機會讓她好好嚇一跳呢?
嘖,想起張牧琴那張總是帶著點假笑的臉上露出驚嚇的表情,周湄呀,就覺得心裏像是吃了蜜一樣甜。
看別人不開心我就開心,周湄可向來都是這種人。
當然,除了這個原因,自然還有其他的原因,她環顧了一圈小區周圍的環境,心中卻是有些疑惑。
其實她沒有說出來,張家房子的陣法,看似問題嚴重,可周湄卻覺得,這不過就是冰山一角,比起故意害人這個目的,周湄覺得更像是無意牽連。
像極了一個陰毒陣法的陣基!
就像是周湄布置很多陣法,都需要運用到法器一樣,如此才能借天地之偉力。
隻是法器難得,哪怕是周湄這樣風水界的大土豪,也做不到隨意揮霍,尋常人法器更是難尋。
而陰邪的陣法就將法器換成了人命去填,萬物之靈長,效果自然也不會差。
她隨手拿出自己的銅錢,起了個掛卦。
“萬物出乎震。”
“震者,東方也。”
周湄收起了銅錢,往正東方而去。
——
在三水市區個高級酒店裏。
蘇順握住自己遠道而來的好友的手,長歎一聲:“鑒遠兄弟,遠道而來,沒什麽好招待你的,反而還要麻煩你。”
男人背著包,笑道:“老哥,你對我有一飯之恩,我殷鑒遠又豈是忘恩負義之輩。更何況,三水市目前有位特別厲害的高手在,我稍微有點交情,相信隻要她願意出手,這事情必然不難解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