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二章 開胃菜
這時候的周湄在幹什麽呢?
當然是在做她一直謀劃好久的事情呢。
——
楊德新低著頭從老木店的後門匆匆離開。
他琢磨著自己今天幹了這一票,已經拿了五十萬的押金了,雇主說事成之後再給他兩百萬。
一想起這個數目,他就心頭火熱,沒想到這個雇主這麽大方,至於這老木店後頭的問題,他也全部都調查清楚了。
這老木店的老板就是一個普通人,一直做木頭生意,有一些常來往的客人,但是關係也沒多強,這事情絕對查不到他頭上,就算是真有關係,他背後那老板可闊氣了,跟他保證過,絕對能夠保住他。
這麽一想,他目光掃了掃周圍,發現並沒有什麽人在盯梢後,心中更是忍不住得意,他可不是那些一窮二白隻能賣命的傻小子,也是具有很強的反偵察意識的,是幹這種事的老手了。
不過保險起見,他還是要在外麵多繞幾圈再去找那雇主要錢,雖然會冒一點風險,但是說到底還是錢在手比較有安全感。
在楊德新背後的一家小吃店裏,一對情侶正接過老板手裏遞過來的烤香腸,兩個人對視一眼,很快手牽手地跟了上去。
沒過一會兒,一個毫不起眼地中年男人,肩上背個包,風塵仆仆的樣子,看著離開的人,微微彎了彎唇角,也跟了上去。
一家小小的老木店,此刻牽扯了無數人的目光,在看不見的背後,暗流湧動。
誰都想做這個黃雀,但是身在局中,誰又知道自己做了誰的螳螂呢?
而這,不過就是周湄輕輕點了一下這張棋盤,一不小心帶起的震動,引發出了地震式的效果罷了。
你問周湄是怎麽做到的?
無他,不過是傳了幾句話而已。
——
周湄上次去吧的酒吧。
男人把玩著手裏的酒杯,白天的酒吧顯得很安靜,沒有了燈紅酒綠,也沒有了被酒精迷醉的癡男怨女,唯一不變的,大概是酒吧裏依舊昏黃黯淡的光線罷了。
“少主,您說上次周湄之說的消息是真的嗎?”
“哦?查了這麽幾天,你還沒查清楚?”
老者欠了欠身:“少主您可真是高估了老奴的本事,周湄之這人,比起她師傅來,能屈能伸,陰險狡詐百倍不止,老奴遇上她,向來恨不得避開她。”
畢竟,他當初還能站在陽光下的時候,也曾去慕名求道,那個小姑娘,才不過及腰高,他便覺得未來定然是個梟雄。
“你對上她的時候,那倒是慫的挺快的呀。”男人哼笑了一聲,老者不置可否。
隨後男人淡淡地道:“是真的又如何,是假的又怎麽樣呢?無論是否有人在整個三水市布局,妄圖借用整個三水靈脈謀事,最終歸根結底,不還是出自那些大家族嗎?老人走了,新人才能上位。歸根到底,不過是利益動人心啊。”
這周湄之這一回用的是堂堂正正的陽謀,無論如何,那些渴望攫取更多利益的人,怎麽可能放著這麽大好的機會不用呢?
“少主通透,老奴自愧弗如。”老者拱了拱手。
男人抿了一口酒,眼神有些迷離,低吟道:“踏雪尋君君不見,迎風待卿卿未還……”
“咚咚咚——”
酒吧的大門突然被人敲響,從那敲門的聲音和節奏來聽,男人心中突然湧起一種不太好的預感,男人抬頭看了眼老者,突然道:“我們有派人看戲嗎?”
“沒有,按照您的要求,務必要小心謹慎,在事情沒有爆發出來前,一定要低調,不要惹人懷疑。”
“嘶——”男人猛吸了一口氣,倏然起身,“艸!快去看一下門外的情況,等等,不對,我們現在就撤!從秘密通道走,絕對不能讓人發現我們!”
“您是說——”老者也是身經百戰之人,猛然明白過來,“楊德新就在咱們門外?”
隨即老者罵道:“是哪個缺心眼的王八蛋,把結尾款的地址寫了咱們這裏!”
“沒時間計較這些了,我們快走。”男人快速起身往後走,他身份特殊,今天要是在這裏被人發現了,恐怕立馬就要被群起而攻之了。
“早就知道周湄這女人心狠手辣,我果然還是掉以輕心了。”
他不複剛才的那種輕鬆愜意的看戲的心情,真有幾分落荒而逃之意。
——
一出好戲,有人歡喜有人愁。
而周湄作為這出好戲的幕後製作人,卻表示,這才隻是一道開胃菜呢。
忙忙碌碌,如果隻是這樣一個目的,那她這未免格局也太小了吧?
這老木店看似平平常常,可周湄隻一眼便發現,這老木店背後的木老板可並不尋常。
有人搶東西的時候,木老板還是比較冷靜的,畢竟錢財這種東西,對於他而言,到底不是最重要的,可是當後院的火災一起的時候,他卻不由臉色大變,連忙招呼起了店員們滅火。
而他則是趁亂回到了自己的辦公室,打開書桌抽屜,摁下按鈕,他書桌椅子下方就顯露出來一條通道,這是連他那個侄子都不知道的秘密。
這是在老木店建造的時候就挖的地下室。
發現地下室裏的東西並沒有被動過,他這才鬆了一口氣。
卻突然聽見背後傳來了一道沙啞的聲音:“木老板,你藏的好深呐!”
“誰?”
木老板剛想轉身,就感覺脖子上涼颼颼的,側頭一看,一柄劍已經架在他的脖子上:“我相信木老板並不想看見鄙人的真實麵貌吧?畢竟,隻是死人才能守住秘密,是不是?以複興龍脈為使命,龍興會的執事長老之一。”
“你究竟是什麽人?既然知道我的身份,那咱們就可以商量著來。”
“木老板這種時候了,還不忘要套我話?”
“不——”木老板的手顫抖了一下,然後他覺得脖子突然劇痛,眼前一黑,直接倒下了。
神秘人隨手將劍一扔,拿起擺放著的一塊刻錄繁複的木碑,放進口袋裏。
轉身離開了地下室。
在他身後,木老板的眼睛顫了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