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一章 一家老物件店
夜色下。
周湄的唇角勾著淺淺的笑意,那鳳眸似乎也因為之前的開懷,而顯得有些剔透。
陸佳佳看著邊上的周邊,忍不住笑道:“湄湄,今天很開心?”
她很少看見周湄這個樣子,就像是一汪清澈的水,帶著些許慵懶的滋味,像是一隻安安靜靜享受靜謐午後的大貓。更多的時候,周湄更像是冰,更像是天空中的幽月,冷漠疏離,更帶著些許不容於世的清高。
當然,陸佳佳更喜歡這個樣子的周湄,因為這樣的她,在夜色下顯然美的驚心動魄,不經意就被她嘴角的笑意給吸引住,恨不得把全世界的瑰寶都捧到她的麵前。
“開心?”周湄掀了掀眼皮子,笑道,“當然很開心!你是沒有看見那幫小崽子們最後拿生無可戀的表情!也不看看我這賭術師承的是誰,居然還敢跟我挑釁!我周湄要是輸了,那豈不是砸了招牌?”
陸佳佳一聽周湄這麽說,也是忍不住笑出聲來,可不是,那幫少爺小姐們豈止是生無可戀,如果可以的話,簡直恨不得用眼神殺死周湄!你說周湄贏了錢財也就算了,可她偏偏就不,愣是讓人家回家去給爹媽端一個月的洗腳水!
還有一個本來特別尖銳的小姑娘,居然讓人家連吃一個星期的香菜!這香菜喜歡吃的人是美味,不喜歡吃的就跟毒藥一樣!當時那小姑娘的臉都綠了!別提有多喪心病狂了!她周湄怎麽能夠這麽壞呢?!!
周湄可不這麽覺得,心裏覺得美滋滋的,果然還是一些沒有出社會的小崽子們最好玩了,在青綿還要端著大師的架子,現在沒有那些偶像包袱,心中的暗趣味就忍不住冒了頭!
哎,相信在場的那些大佬們,應該都會感謝她吧,畢竟她這可是不拿錢還操著爹媽的心呢!
至於散場後那些被周湄“欺壓”的麵無人色的大小姐大少爺們,大概心裏都是恨得牙癢癢,要是讓他們知道,周湄對他們張口閉口就是“小崽子”,估計下場和周湄幹一架的心都有了!
陸佳佳可沒有同情那些人的念頭,天大地大,周湄開心最大。
——
夜晚,小院中。
周湄神色間帶著淡淡的疏離。
她不常笑,笑起來卻像是春華初綻,但那隻是少數人才有機會看到的,大多數的時候,都是如此刻這一般。
而她此刻對麵的人,也忍不住長歎一聲。
“湄之,一別經年,別來無恙。”
那是一個看著特別普通的男人,普通的衣著,平淡無奇的外貌,一身氣質也無出彩之處,如果一定要說哪裏有些不一樣的,大概就是他此刻的神情。
看著對麵夜風裏衣袂輕飄的女子,神色裏似懷念,似感歎,還有些許不為人知的遺憾。
周湄聞言,淡淡點頭。
“許久不見了,範師兄,不知道範師兄此次前來,有何貴幹?”
來人見周湄如此冷淡的樣子,似乎有些尷尬:“倒也沒什麽,前兩天夜觀星象,偶然發現天象有變,多方找尋,不想竟然得到了湄之你的消息。”
周湄卻不由冷笑一聲:“恐怕是範師兄對某樣東西時時念念不忘,最近突然發現陣法有波動,這才想到了我這個孤獨無依的苦命人吧?”
範師兄聞言不由訕訕:“湄之,我知道你心有怨恨,但是八大派,七大家,六門五穀十三村,本來遇到末法時代門人稀缺,可是近些年卻多有驚才絕豔之輩湧現,這無一不暗示著時代當變,而你的天資當為當世第一人,你怎能——”
“不用說了!”周湄低喝一聲。
空中吹散了男人出口的話,因這南方夜裏濕冷的天氣,氣氛也愈發顯得尷尬和冰冷。
“範凡,我給你麵子,稱你一聲範師兄,你最好從今往後都閉上你那張嘴。你要修你的星象,要修你的和光同塵,那就自己修去。老頭子當年欠你師祖的人情我已經替他換清了,以後,你我還是君子之交就行了。”
這麽說著,周湄的衣袖一陣,平地風起,整個院子突然出來一股強烈的排斥力,將麵前的範凡猛的彈。
範凡在倉促之間,隻來得及腳下卸力,就地一滾,這才將剛才的那股排斥力驅散。
小院的門“嘭”的一聲關上,訴說著主人的厭惡之情。
範凡見此,無奈苦笑一聲:“哎,自作孽喲!”
周湄回到屋中,今天這小院裏隻有她一人在,她倒也不覺得冷清,隻是沒想到才到三水沒多久,就有故人尋上門來,讓她不由回憶起了很多事情。
八大派,七大家。
六門五穀十三村。
這樣驚才絕豔的時代裏,她要為自己,為秦震瀾,為朋友,謀一份怎樣的出路呢?
周湄找出自己床底下放著的一個小箱子,老頭子給她留下的東西那是真不少,像極了那些溺愛孩子的大家長,遠的不說,就拿周湄用的法器來說,都是當世第一品,而金錢上除了一箱一箱埋在各地的金子,老頭子其實也買了好幾處房產留待他用,隻是周湄從前沒這個心思,今天她倒是有了一些想法。
——
三水市老城區。
一家賣老物件的店悄然開張。
——
周湄上午乘著車,慢悠悠地去老城區開店,等到四點多,太陽將落不落的時候,她又坐著車晃晃悠悠地回到安鎮的老宅子裏,這種悠閑的日子,讓周湄感覺到生活特別愜意。
如果不是某個男人會忙裏偷閑抽空打來電話,周湄差點有種自己已經提前步入老年生活養老的錯覺了。
“近來可好?”秦震瀾的話語還是一如既往的簡潔。
但是這放在這個男人身上,已經是罕見的柔情。
“挺好的,”周湄語帶笑意,“你給我留的老參效果挺好的,我一直在吃,東西不要送的太密集了,會壞掉的。對了,我最近在市區的老城區開了一家老物件店,東西不太多,店麵連著兩個,我把另一個店麵找人打通裝修了一下,準備做花店。我從小就有個夢想,找一個地方,停下來,過幾年平靜且安穩的生活。”
她隨她師傅,半生顛簸,居無定所,最寧靜的日子,就是在安鎮的那幾年。
秦震瀾聽著電話那頭女人溫和的聲音,不知想到了什麽,也笑了笑:“好啊,等我空下來,我去學一學包紮花的手藝。”
兩個人不由都笑了起來。
不過周湄安穩的生活,很快就被上門的人打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