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九章 帥不過三秒
店麵的確很是老舊,周湄走過去敲了敲台麵:“您好,我想買些黃符紙和朱砂,不知道有什麽可以推薦的嗎?”
打瞌睡的店員一個激靈,醒了過來,連忙起身對周湄道:“有有有,不知小姐想要哪一種?我們這兒有不同的價位。”
說著指著擺好的符紙一一說道。
周湄手指輕輕的劃過這些符紙,當劃到最後一張符紙的時候,眼睛忍不住一眯!
臥槽!什麽時候這種黃符紙都能夠在這樣的街邊小店隨手買到了!!!
周湄覺得自己今天出門的運氣真不是一般的好,之前才說要聯係老朋友問一問消息,結果就遇上了焦四海的店,轉頭想要買符紙,就碰上了這種極品符紙!
人分三六九等,符紙當然也分檔次,一般專門製符的門派有特別製作的符紙,畢竟能夠增加畫符一兩成的成功率。
可別小看這一張小小的符紙,裏頭要花費的心血可絕對不少,周湄雖然擅長虛空畫符,但是這不代表她不需要符紙。
要知道周湄一脈中關於符紙也素來有傳承的,就她剛才摸著的質感,那符紙用的起碼是百年老樹皮,一綹一綹的撕碎,碾壓,出漿,配上十年以上的藥水浸染,那藥水根據門派傳承不同,配方也不同,但多多少少都起碼要十幾種甚至二十幾種,這其中的每一味草藥都必須十年以上,才能稱之為十年藥水。
這些還不算,隻是先期的準備,後期還需要製符紙的工匠時刻關注,配以靈力蘊養,如此反複一年,吸三伏之至炎,納三九之瑞寒,才能製成。
這樣的工序不單複雜,而且耗時長久,所以現在這樣的黃符紙已經相當的少了,哪怕是周湄手裏也沒多少了,這還是她師父尚在的時候,兩個人一起在青綿山頂製作的呢。
所以,現在看到這些符紙,她怎麽可能不震驚?!
不過這種心情很明顯並沒有人能懂,那店員見周湄摸著這張符紙不動的樣子,連忙問道:“小姐想要這種符紙嗎?這符紙的價格可一點都不便宜,一千一張呢!”
一邊說著,這店員一邊在心中默默吐槽,他已經做好了又一個顧客被嚇走的準備了,他覺得開店的這個老頭簡直想錢想瘋了!這他媽什麽紙啊!居然賣一千一張,還死活都不肯降價,反正他來這店裏這幾個月,壓根就沒賣出過一張!
你說要是上麵畫了什麽符也就算了,他好歹還能爭取吹上天,可是這空白的算哪樣?他總不能跟人家說這是隱形的吧?!
周湄聞言卻是一挑眉,一千一張?很貴嗎?也許吧。現在還遠不到後來物價大爆炸的年代,九十年代末期的錢還是挺值錢的,就一千而言,可能是一個人一個月的收入了。
但是這也隻是相對而言的,什麽時代都不缺有錢人,都不缺所謂的“巨富”,畢竟現在已經有一部分人先富起來了,就像周湄解決過麻煩的幾戶人家,給她的酬金都是六位數的。
這樣一個時代,永遠都是屬於先驅者的時代,百分之十的人擁有了百分之九十的財富,而好笑的是,剩下的百分之九十的人的生活水平,才是衡量這個時代水準的。
周湄輕輕笑了笑,沒有人知道她在買著黃符紙的時候,居然會在思考這樣的社會命題,然後她淡笑道:“這種符紙還有多少張?”
“啊?”店員一愣,隨後連忙說道:“您想要買?我去看看,我記得這符紙最不好賣了,這兒還攢著不少。”
然後她打開一旁的櫃子,從裏麵掏出一個盒子,打開,“這一款的符紙都在這裏了,我來數數,大概還有七八十張的樣子。”
一共還有七十七張,算上擺在櫃台上的的五張,一共是八十二張。
周湄眯眼:“天數十,大道存其一,那我就取個九,九九八十一,正好餘留一張,幫我把八十一張都裝好吧。”
店員本來聽見周湄說“九”的時候,心中已經非常震驚了,這雖然隻是九張紙,可那是九千塊錢啊!隻是這一眨眼要八十一張是什麽鬼?!這個女孩子沒毛病吧!
周湄卻是笑了笑,掏出卡遞給了身邊的陸佳佳,“麻煩你幫我去取點錢唄。”
陸佳佳表示自己此刻很淡定,手非常穩的接過了這張卡,她心中卻是有些好奇,不知道這些符紙究竟有什麽秘密,居然讓一向都非常冷靜的周湄也衝動了一把。
等到兩人從店裏出來後,周湄摸著符紙和朱砂,笑眯眯地道:“走!佳佳咱們回去,我去製幾個符,帶在身上辟邪躲災。”
店員還沒從這衝擊下緩過神來,沒過多久,一個穿著藏青色斜襟麻衣的老頭從店外走回來,他急忙興衝衝的走上去:“老板我今天做了一筆大生意啊!”
老頭人還沒反應過來,就聽店員已經巴拉巴拉的把事情說出來了,老頭聞言聲音都忍不住高了幾分:“什麽!賣完啦?”
店員隻當他是高興壞了,連連點頭。
“哪兒來的小兔崽子!居然連我老頭子的店都不放過!你說我老頭子容易嗎!開個店還要被人欺負!混蛋!”老頭恨恨的一拍台麵,他自己做的符紙自己知道,一千一張完全就是撿漏好嗎!
不過當他看見還留下的唯一一張黃符紙的時候,忍不住氣笑了:“還真是賊精賊精的!”
到底還知道留存一線,搞的他這老人家都不好意思跟人家小輩較真了!
——
周湄自然不知道後頭還有這麽一出,她表示自己此刻的心情非常之舒暢,本來要邀請了陸佳佳一起回去,陸佳佳表示,自己呼吸到了新鮮的空氣,不願輕易放過,過幾天再找周湄,所以周湄一個人回去了。
秦震瀾坐在三樓俯視的時候,就正好對上了她燦爛的笑容,一時間忍不住愣了愣。
他見過周湄很多種的表情,但是這樣的神情卻很少看見,更多的時候她都喜歡笑容淺淡,讓人一下子分辨不出真假。
看著這樣的周湄,他的心中忍不住有些高興,又有些微的澀澀感覺。
秦震瀾覺得自己真是年紀越大越矯情,隻是想到周湄那笑容不知是為了外頭什麽精彩的東西而露出來,他就覺得不是滋味兒。
他比她大好多歲,他也遠比她知曉外頭這個花花世界的誘惑有多少,他知道,周湄不是一個甘於平淡的人,即使她在他麵前總是那麽的柔和,可他偶爾還是能夠察覺她的崢嶸。
這樣一個女人,即使現在沉迷於他,說什麽對他一見鍾情,可是殊不知這世界上,最不值錢的就是一見鍾情,假如她什麽都不求,等到她想要離開的時候,他該拿什麽困住他?
這樣想著,他的眼底暴戾之色一閃而過,就像是一頭凶獸在黑暗中悄悄的睜了睜眼,隨時準備吞噬眼前的獵物。
站在秦震瀾麵前的衛三,下意識的打了一個寒顫,下一秒渾身寒毛直豎。
麻蛋!剛才發生了什麽!為什麽三爺突然間變得這麽危險!
作為秦震瀾最親近的心腹之一,衛三比很多人都清楚這位秦家三爺究竟有多危險,那是一個個黑夜、一場場陰謀陽謀下來培養出的絕對的敬畏,可是衛三敢發誓,他已經好久沒有見過三爺這樣的一麵了,上一次的時候,還是那個風雨飄搖、奠定秦三爺在秦家無人敢惹的夜晚。
所以,剛才發生了什麽?
他偷偷覷了一眼秦震瀾,然後順著他的視線看過去,一眼就看見了周湄的身影!
然後他聽見秦震瀾幽幽地道:“衛三,你說有一天這個女人變心了,我該怎麽辦……”
衛三聽著那語氣,隻覺得一股涼意從後腰處往上蔓延,滑過脊背,鑽入神經末梢,打了一個激靈,急忙將腦袋低了下來。
“真想把她困在這棟別墅裏,一輩子,眼裏隻看得到我一個人……”
那種濃烈的占有欲讓人覺得瘋狂,哪怕是衛三都忍不住為之驚訝,他怎麽也沒有想到,居然有一天會從自家冷情的三爺口中聽到這樣的話。
就是不知道下麵那個小姑娘,如果知道了三爺這樣的一麵,會是什麽樣的表現呢?
衛三其實一直都很佩服周湄,秦震瀾就是一頭未被馴化的猛虎,尋常人看一眼都怕被盯上,可周湄不僅看,還上手摸,甚至膽大包天的妄圖將這頭猛虎當家貓來養!
他見過周湄哄這個凶悍的男人的樣子,那溫柔的仿佛是在撓貓咪的下巴,一點都沒意識到,其實邊上的猛虎張著傾盆大口,隨時隨地都有可能一口咬下來。
當然,他這樣的想法那是一點都不敢露出來的,畢竟他可不是周湄,沒那麽大的膽子。
秦震瀾很快就收斂了外放的情緒,繼續聽著衛三的匯報,那若無其事的樣子,就好像剛才的場景隻是衛三的幻想。
周湄並不知道樓上這樓上兩人的心思百轉,很快就上了樓,然後笑眯眯地快步走到秦震瀾身邊,將手中裝有符紙、朱砂的袋子隨手一放,低頭彎腰抱住了秦震瀾,笑眯眯的在他臉上淺啄一口:“我回來了!”
然後,剛才還陰沉沉的秦震瀾,一秒恢複成麵無表情,“注意一點,衛三還在這裏。”那雙大手卻非常自然的摸了摸她的頭發。
衛三倍感心痛,如今的三爺帥不過三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