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九章 揍人
周湄巡視著別墅的整體感覺,頗為滿意的點點頭,衛三這個人雖然看著有些不著調,不過辦事能力還是很強的,她交代的那些東西都已經放好了,就是偶爾有些位置不太好,周湄就另外指著人調整了位置。
衛三看著那個走在大廳裏的女人,眉頭動了動,低頭看了眼他們沉默寡言的爺,然後眉頭又動了動,得了秦震瀾一個冷眼,瞬間連眉頭都不敢動了。
不過他心中還是忍不住腹誹:也不知道是誰從前把自己的地盤看的鐵桶一般,誰敢動他的地盤就跟要他的命一樣!
現在還不是什麽都不敢說,就看著那個女人比主人還自在。
但是說來也邪門,也不知道是不是心理因素的原因,衛三看著這個環境,確實是比之前那種冷冰冰的感覺要舒坦許多,別的不說,起碼是讓一切都更加舒坦了。
周湄將事情都安排好後,又讓衛三去動了秦震瀾頂層的屋子,添置了不少鮮綠生機的東西,遠遠看著就給人一種生機磅礴的感覺。
“這盆花別放在這兒,喏,看見了沒有,放在那塊空缺上,這兒的餐廳與窗戶空氣對流,南北通風的格局固然是好的,但是容易形成衝煞,隔一隔就好了。”
周湄指著腳邊的花盆道。
衛三抱著手臂不動手,秦震瀾靜靜的轉頭看著落地窗外麵的東西,好像外麵有多吸引他注意力的東西。
周湄見此冷笑,一腳橫踢在衛三的腿上,衛三都沒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情,自己就一個踉蹌的衝了出去,好險的沒有來個狗吃屎,回頭怒道:“你幹什麽!”
“我幹什麽?我看你是欠收拾。”周湄挑起眉,冷笑道。
別以為她不知道衛三打的是什麽心思呢,她和秦震瀾的關係是一方麵,而融入衛三這個心腹團體是另一方麵,這不是東方壓倒西風,就是西風勝過東風。
隻不過前世的時候,周湄出現在衛三這幫人麵前的時候,兩個人的感情已經穩定,加上有秦震瀾的一路高壓,才讓這幫人安安分分的不敢對她不敬。
而這一世的情況還沒到那種時候,她自然就迎來了衛三的挑釁。
可是我們的周湄是什麽人?不誇張的說,周湄那就是個比誰都混不吝,比誰都要囂張的人。隻不過她這樣的張狂不外露,就像是一把埋藏在傳世寶藏之地的藏鋒之劍,用她那一身溫和、平靜、淡然的氣質掩蓋。
一個敢修順心意道的修士,怎麽可能沒有棱角?!
這古往今來,世間修士千千萬,可是又有多少玄門中人敢說一聲自己修的是順心意,修的是我這一生喜怒哀樂都由我心,世間諸人諸法都不能讓自己有絲毫的不痛快?塵世中羈絆萬千,一念起,天地萬物皆由我,這該是何等的氣魄,又該是何等的胸襟,該見識過何等氣勢磅礴的萬物,才能夠讓人走上這一道?
周湄的師父很早就覺得周湄不平凡,因為這世間困不住周湄這一顆心。
是以,我們這樣一個眼界從不局限在自己小生活裏的周湄大師,怎麽可能跟衛三這樣一個俗人斤斤計較?
所以,周湄狠狠的揍了一頓衛三。
直揍的衛三哭爹喊娘,天知道衛三自從成年以後,就總是愛端著,沒有麻醉的情況下都能夠咬著牙摳子彈,居然有一天被一個女人打成這幅樣子!
偏偏周湄行事也從來都不是一個要臉的,要說前世的青監給了她最大變化是什麽的話,那大概就是學會了心狠手黑、麵慈心善這兩條吧。
你瞧瞧,周湄打人不打臉,還專挑痛的穴位打,打完了也不算多大的事兒,還能活蹦亂跳,就一個字:疼!
要不是秦震瀾親眼看著周湄揍人的全過程,秦震瀾看見衛三身上壓根看不清淤青的地方,大概也是不會相信周湄對他動過手。
然後秦震瀾就很認真的向周湄討教了這其中的關鍵,周湄對於自家這個男人也藏私,很認真的做了回老師。
死狗一樣趴在地上不說話的衛三,恨恨的捶了一把地,抹了把辛酸淚,TMD老大你的心腹小弟都要死了啊要死了啊!你居然還有空在邊上談情說愛,你當我是死人呐!
過了好一會兒,秦震瀾才想起了地上還有一個哼哼唧唧的心腹大將,覷著周湄進他屋子找東西的間隙,一臉恨鐵不成鋼:“腿腳功夫怎麽這麽差!”
“不像個男人!連女人都打不過!”
“沒魄力!哼哼唧唧的什麽樣!”
……
然後眼瞅著周湄的身形出現在門邊,秦震瀾就推著輪椅走開了,完全無視了衛三一臉“你絕情你負心你王八蛋”的怨婦臉,迎上了周湄。
後來很多人都不太明白,為什麽道上堂堂秦三爺手下一把手的衛三居然對一個女人俯首帖耳,還有不少人想要嘲笑衛三,衛三冷哼一聲,有本事你上啊,打的過算你贏!傻子才看不清形式找揍好嗎?!
——
時間走的很漫長,夏日的日頭依舊毒辣,周湄倒是並沒有放在心上,跟秦震瀾說了一聲中午不回來吃飯,這才出了門。
一出門,她就直奔鄉下而去,去的地方正是平頂山腳下,同行的還有陸佳佳。
“周湄你怎麽突然打算想要去鄉下看一看?”陸佳佳有些疑惑。
周湄笑道,“我和我師父從前在村子裏也是有幾間青磚大瓦房的。隻不過去的次數少。我師父臨終的時候給了我點東西,我當年不方便帶著,就鎖在了裏麵。現在人出來了,我還是打算去將東西全都取出來。”
她之前取過一些,但隻是手頭緊著需要的,這一回她打算把剩下的都帶走。
陸佳佳聞言笑道,“你師父對你可好了,就是對著我們不愛笑。”她絕口不提周湄的“當年”那些事。
周湄也笑著點頭,“是,疼我如兒如孫。”
兩人一路去了鄉下,因著周湄想要看一看青綿這一片地兒細節上的東西,就沒有包車去,而是找了輛大巴車,晃悠晃悠地開了出去。
隻是車子開著開著,周湄的眉頭忍不住微微皺了起來,這兒的這一片地長勢雖然很好,但是周湄總覺得這其中好像少了點什麽,就像是一個有形無魂的巨嬰,她明明記得書中說載,龍脈形成之地,自成靈地,風水佳穴,上等三,中等九,下等三十六。
她還打算趁著這個機會,借龍脈中的靈氣,多孕育一些帶著生吉之氣的法器呢。
可是遠觀此處,卻遠遠沒有達到要成風水佳穴的地步!
莫非是孤龍不興,還是說幾十年前的那些事,到底損了華夏整片土地的根基?
周湄不是一個喜歡招惹麻煩的人,可是有些東西,卻由不得她退縮。她的一步,可能是玄門中多少前輩多少人的殷殷期盼。
這樣想著,周湄的心情便不算多好。
等到下車的時候,周湄冷笑,一把抓住了一隻伸過來的手。
“你想要幹什麽?放手?好疼啊!”被周湄抓住的人,黃臉尖腮,眼睛滴溜溜東張西望,直接就先嚷嚷起來了。
周圍其他剛剛下車的乘客,也都紛紛停下了腳步,圍觀了起來。
周誒冷笑,看這個人眉毛稀疏,眼尾帶赤,就知道是個不事生產,慣會偷奸耍滑之流,再看他那小眼小塌鼻,分明就是個有小偷小摸之流。
可是誰讓他偷到了她的頭上?真要論偷東西這本是,她能做這小子的祖宗,真當她青監裏白待的!她那些年為了打發時間,可學了很多不上台麵的東西。
青監裏有人怕她,可也有人疼她這個小輩,比如說某個因為盜竊了國家某金庫的大盜,就很是看得起她。
“我想要幹什麽?把你的爪子收收幹淨,我朋友的錢包也是你能碰的?”
那人頓時急了,“你別青口白牙的汙蔑我!我哪裏偷你朋友東西了!我碰都沒碰!你這外鄉人,想不是想要訛我!”
他對著周圍看熱鬧的人喊道,“大家可別被她騙了,同為老鄉,可不能被人欺。”
他這一招讓周圍的人蠢蠢欲動。
周湄冷笑,“老鄉?你這麵相分明就是靠水之地出來的,還是大水,錦水湯湯出天際,應該是從長江沿岸過來的。我倒是好奇,你怎麽和我們青綿市陸家村的人成了老鄉?”
那人一愣,怎麽也沒有想到居然被人道破了來曆,要知道他剛才那招向來是屢試不爽啊!
看著周圍被平息了的行人,心中頓時急了,想要擺脫周湄的手。
周湄卻是淡淡地道,“急什麽急,趕著去投胎嗎?”
那人卻是一臉憤恨,另一隻手“唰”的要撓周湄,周湄順勢退開,鬆開了握住對方的手,那男人直接一溜煙衝出了人群。
周湄麵無表情,“有的人趕著去死,攔也攔不住。”
然後轉頭對陸佳佳道,“走吧,好久沒來這兒了。”是真的很久很了,久到她的人都做了古,也不曾再來一趟。
陸佳佳跟著周湄正打算離開,就聽著後麵“嘭”的一聲,還有車子急刹車的聲音以及人群的驚呼聲,陸佳佳回頭一瞥見,好像看見了一個飛出去的人影,那衣服是抹土黃色,如果她沒記錯的話,剛才那個男人就是穿著這顏色的衣服……
她瞥了眼周湄,默默的縮了縮頭,她家周湄真是越來越厲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