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他不能失去黎若
兩股情緒在腦袋裏相交辯論，讓周宣的思緒亂成一團。
握著手術刀的手隱隱泛白，略微顫抖著。
身側的一個醫生，壓低著聲音提醒他：“周醫生，別分神了。”
周宣愣了愣，抬頭便對上眼前的醫生的眼睛，那眼裏帶著幾分警告。
深吸了口氣，周宣咬著牙，迫使自己冷靜，專心繼續這場手術。
他要相信孟荊白，到這一步了，他不能再想那麽多。
否則，後果不是他能夠承擔的。
——
黎淩薇等人在外麵等著，一顆心也懸掛了起來。
而一向乖巧可人的小元寶，今天哭的特別凶，怎麽哄都哄不好，原本就緊張的氣氛，更是高升到了極致。
孟荊白皺著眉，對黎淩薇道：“伯母，把天祈給我抱吧。”
黎淩薇怔了怔，有些遲疑，但看著他深邃認真的目光，便把哭鬧不停的小元寶遞給了孟荊白。
小家夥哭的上氣不接下氣，扭動著小身板不願意配合。
孟荊白略顯笨拙的脫著他的小屁股，另一隻手托著他的小腦袋，輕拍著他哄著。
小家夥抽泣著，把臉埋在他的頸窩，白嫩的小手兒扒著他的脖子。
淚水跟鼻涕糊了孟荊白的襯衫和領子，他緊皺著眉宇隱忍著那股，想把小家夥扔出去的衝動，耐性的哄著他。
孟荊白不太喜歡小孩，而且有潔癖。
要不是這貨是他兒子，黎若又在手術裏百般危險，他真的受不了！
但出奇意外的，小家夥在孟荊白的懷裏，折騰了一下，便安靜了下來。
乖乖的任由孟荊白抱著，大眼睛都哭的紅紅的，纖長的睫毛濕濡沾著淚水。
格外的惹人憐愛。
時間一點點的流逝，已經過了兩個小時，手術還沒結束。
小元寶卻在孟荊白的懷裏睡了過去，小孩兒本就易困易餓，經不起折騰。
孟荊白便讓黎淩薇先帶小元寶回去，等黎若出來，他再通知她。
黎淩薇不放心，想要親眼看到黎若平安出來。
張昕樂猶豫了一下，也跟著勸到：“黎姨，你先抱小元寶回去休息吧，這裏有我們呢。若若一定會沒事的，等她出來，我們第一時間就通知你。”
黎淩薇歎了口氣，點頭：“那好吧，我先帶元寶回去，等若若出來，我再帶元寶過來。”
黎淩薇剛走沒多久，孟荊白的手機響了下，看了眼顯示的備注，他眉宇緊蹙，卻沒有接聽，而是掛了號碼，安靜的等黎若從手術室裏出來。
孟荊白見慣了許多大風大浪，他本以為沒什麽事情可以再牽動他的情緒，但黎若卻成了他人生的這一個意外。
就像是仙人掌般，不屈不撓，怎麽樣惡劣的環境，都能堅挺住。
甚至在不知不覺中，悄無聲息的進了他的心裏。
他沒想過要愛誰，甚至也不想去愛任何人。
他完美的人生，不需要愛情，或者任何逆鱗。
但現在，他卻害怕黎若會出事，這場手術會失敗！
他不想失去她！
長達七個小時的手術結束，聽到黎若平安的消息，眾人都不免鬆了口氣。
黎淩薇也匆匆趕了過來，但雖然做完了手術，黎若卻還在昏迷中沒有醒過來。
眼見著已經是晚上十點，張昕樂跟顧子俊也都離開了醫院。
黎淩薇原本想要在醫院等黎若醒過來，卻被孟荊白勸了回去，這裏有他守著就行。
黎淩薇是個女強人，掌控著整個公司，加上保養的好，時常讓人忘了她真實的年齡。
但到底，也是年近五十的人了，身體實在也比不上孟荊白這些年輕人。
拗不過孟荊白，元寶又還在家裏，她便隻好先回去休息了。
黎若醒來的時候，已經是在病房裏。
入目的第一眼，便是孟荊白英俊的臉龐。
“醒了？”孟荊白深深地看著黎若，鳳眸裏閃過一抹欣喜的情緒。
剛醒來，黎若的身體還有些虛弱，腦袋昏昏沉沉的，她用力點頭。
望著男人英俊的臉龐，她眼眶微紅，吸了吸鼻子，“荊白，手術成功了對不對？”
孟荊白握著她的小手，十指相扣，他道：“嗯，你沒事了。”
黎若眼眶溢出喜悅的眼淚，她笑著呢喃：“真好，我沒有死。”
孟荊白輕笑：“小傻蛋，你怎麽會死。”
他揉了揉她光溜溜的小腦袋：“乖，你先休息，我去叫醫生過來。”
——
沈夏茹剛哄著父母把她從家裏放出來，美名其曰到醫院探望沈澤霆。
卻意外聽到了黎若手術成功的消息，氣的咬碎了一口銀牙。
心理陰暗的想著，她怎麽就不死呢？
但想到之前沈澤霆的警告，沈夏茹再恨黎若，暫時也不敢再做出什麽事情來。
畢竟沈澤霆這個哥哥雖然疼愛她，但見過他的脾氣後，沈夏茹心裏隱隱還是害怕這個哥哥的。
可她又不甘心，黎若這樣的人，憑什麽能擁有那麽多人的愛。
她哪樣的賤人，就該去死！
沈澤霆見沈夏茹魂不守舍的不知道在想些什麽，臉色變幻莫測，又恨又怒的。
他低著頭翻閱著手裏的書籍，似是漫不經心的道：“夏夏，你跟楚家那小子，如何了？”
“啊？”沈夏茹仲怔了一下，反應過來沈澤霆是在問她楚謹的事，小臉不住紅了紅，想到楚謹，她又有些不甘委屈的道：“他不喜歡我。”
“哦？”沈澤霆挑眉：“我們沈家的小寶貝，他敢不喜歡？”
沈夏茹雖然對楚謹不喜歡她，還狠狠拒絕她的事情感到羞惱，但也拉不下臉告訴自己的堂哥。
楚謹嫌棄她沒本事，沒有黎若那樣的權勢，所以看不上她，連個好臉色都不肯給她，寧肯對黎若低聲下氣。
沈澤霆將沈夏茹所有的情緒收進眼裏，臉上不顯，淡淡的道：“找個時間，把楚謹帶來吧，我跟他聊聊。”
沈夏茹眼睛一亮，巴巴的看著沈澤霆：“哥，你這是要幫我嗎？”
“你是我堂妹，我怎麽會不幫你？楚家的人，有什麽資格看不上我沈澤霆的妹妹。”
沈夏茹高興的抱住沈澤霆的臂彎，雀躍的道：“哥，你真是太好了。”
沈澤霆抬手揉了揉沈夏茹的腦袋：“哥幫你處理楚謹的事，你也別忘了答應哥哥的，不許再找黎若麻煩，知道嗎？”
沈夏茹臉色微僵，心裏不由得感到心虛，但臉上卻撇了撇嘴：“誰稀罕找她麻煩呢。”
要不是她跟沈澤霆解除婚就懷上孟荊白的孩子，又跟他訂了婚，讓沈澤霆成了北城的笑柄。
還欺負楚家，那麽對楚謹，她才不屑於搭理黎若那種人呢。
想到了什麽，她怯怯的道：“澤霆哥，你真的不能幫我把許惠救出來嗎？”
上次她跟林安純謀劃的事竹籃打水一場空，不但她們兩家吃了虧，還讓林安然受了重傷。
但沈夏茹還是不死心，想把許惠從牢裏撈出來。
不然楚謹，會更不想搭理她，又去找黎若低聲下氣，被她欺負了。
沈澤霆眼裏閃過一抹情緒，他垂著眼皮，薄唇的弧度似揚非揚：“那就要看，你的楚謹，有沒有這個本事了。”
——
黎若雖然做完了手術，但身體還虛著，躺在病床上不能亂動。
畢竟，白血病的手術後，還有五年的觀察期，這五年裏，有30％－40％會複再次複發，甚至是死亡。
這讓黎淩薇高興之餘，還是對黎若百般叮嚀，生怕她會是這30％－40％的人中的一員。
將近半年的治療，黎若雖然撐了過來，但對生病和藥物什麽的，已經有了巨大的心理陰影，也深知這潛伏期。
她絕對不會再想體驗一次，不用黎淩薇叮囑，她自己也會小心的。
住院治療什麽的，簡直太可怕了。
不過黎若發現，手術結束之後，周宣就沒再出現過了。
雖然他任務完成了，但這消失的也太突然了，讓黎若不得不起疑。
這日，孟荊白來看她，兩人旖旎纏綿了一番，黎若便問起了這件事情。
孟荊白俊眉微蹙，沉思了一會點頭：“嗯，有人收買了他。”
聞言，黎若瞪直了眼睛，心裏莫名的湧起了一陣寒意，“荊白，這是怎麽回事啊？收買他幹什麽？”
雖然這樣問，但黎若心裏也隱隱有了答案。
可她還是不願意往那個方麵去想。
她咬著唇，顫著聲問孟荊白：“荊白，是誰收買了周宣？是指使楚馨兒綁架的人嗎？他/她為什麽想要害我？”
孟荊白攬著黎若的肩膀，讓她靠在自己的懷裏，薄唇輕輕碰了下她的額頭，溫言軟語：“都過去了，若若。別想太多，我不會讓你出事的。”
黎若閉著眼睛，輕聲呢喃：“我相信你。”
但她心裏，卻還是不由得感到慌張。
畢竟如果不是周宣自己暴露，讓她起疑。
倘若她沒有察覺到他的不對，她現在恐怕，已經死在手術台上了吧？
那背後想讓她死的人，到底是誰？竟是連她身邊的人也收買得了？
聯想到最近發生的事，黎若就越發覺得恐懼。
一些看起來毫不相關的事，但一連起來，就像是一張巨大網，將她籠罩著。
一不小心，就會讓她萬劫不複！
而她到現在，都還不知道，這幕後之人到底是誰？！
她想不明白，想問孟荊白知不知道幕後的人是誰，但每次孟荊白都避開這個話題不談，更讓黎若覺得茫然。
直覺，他是知道點什麽的，但他為什麽不告訴她？為什麽要瞞著她？
黎若做完手術，便有不少人來探望祝賀，其中還有一些以前玩的比較好，近來怎麽聯係的朋友，和孟家的人。
而餘飛揚幾個也組團來了。
半個月的時間，幾乎就沒一天，病房裏是沒有客人的。
倒也讓黎若養病之餘，不至於太無聊。
而沈澤霆，更是成了黎若病房裏的常客，雖然大部分時間是兩人沉默著。
或者沈澤霆在說，黎若在聽，氣氛倒還算容洽，不算太尷尬。
隻不過對於沈澤霆時常來找黎若，孟荊白卻不太高興。
雖然看在黎若的份上，沒有開口趕人。
但那俊臉上的冷意，卻無時無刻，不在散發著對沈澤霆不歡迎的氣息。
沈澤霆本人卻仿似感覺不到一樣，任由孟荊白冷臉，都跟個沒事人一樣。
久而久之，黎若倒也覺得有趣，隻是心裏也還是隱隱有些擔心，孟荊白的脾氣。
黎若暗地裏試探過，孟荊白跟沈澤霆，他們兩個以前是不是發生過什麽不愉快的事。
以前她或許沒有想過兩人之前認識，但隨著兩人的相處，黎若便也察覺到。
這兩人不但從前認識，而且關係匪淺。
但孟荊白跟沈澤霆都好像約好了似得，閉口不提。
任由她怎麽問，都問不出來，黎若也隻得作罷。
而此時，黎若身體也恢複了不少，臉上也多了幾分血色，不至於跟手術前或者剛做完手術時，那樣蒼白難看。
隻不過比起其他的病人，黎若恢複的不算快，甚至偏慢。
但這對黎若來說，也已經滿足了。
這日，病房裏卻是出現了一個不速之客。
是已經有三個多月沒有出現的裴予墨。
裴予墨仍舊是西裝革履，帶著一副金邊平框眼睛，手裏提著一個公文包。
唇邊噙著一抹笑意，一副文質彬彬的模樣。
關上門，裴予墨便朝黎若走了過來，溫笑道：“黎小姐，我們又見麵了。”
黎若揚眉，不解地看著他，語氣不太友好：“你又來幹什麽？”
幾個月沒看到裴予墨出現，黎若本以為他已經死心，不會再來打擾她，或許換做另外的人來接近她？
但萬萬沒有想到，這廝竟然又出現了。
“聽說黎小姐手術成功，我特意來祝賀黎小姐的。”
臉上無懈可擊的禮貌微笑，讓人找不到破綻。
“哦，那謝謝了。”
“黎小姐似乎還是不太樂意看到我？”
黎若笑而不語，但表情卻明明白白的告訴裴予墨，她確實是不歡迎他。
裴予墨歉意的道：“讓黎小姐不喜歡，是我的錯，但很抱歉，雖然你不想見到我，但我還是得來探望黎小姐您。”
黎若眯著眼眸，審視著他：“裴予墨，到底是什麽事，什麽人，或者什麽原因。讓你一而再再而三的，出現在我的跟前呢？”
“黎小姐，我是真心來探望你的，並沒有其他目的。”
黎若冷笑，顯然不相信。
裴予墨也不在意，反而態度自若的在一旁坐下，別有深意地看著黎若：“黎小姐難道就不想知道，是誰收買的周宣，想讓他做出你不利的事情？”
聞言，黎若臉色驟變，漂亮的眼眸緊盯著裴予墨：“你知道什麽？”
裴予墨眼裏閃過一抹光芒，挑了挑唇道：“看來，黎小姐並沒有去問黎總，或者說，黎總並沒有跟黎小姐說實話？”
黎若拳頭縮緊，她眉頭緊皺成一個一個川字。
上一次見麵，裴予墨確實說過，她要是對他的目的感興趣，就去問黎淩薇。
但這段時間裏，事情實在是多，而她對裴予墨也沒有信任可言。
以至於並沒有把他的話放在心上，遲遲沒有問起黎淩薇裴予墨的事。
彼時見他提起這事，黎若情緒驚疑不定。
黎若咬牙切齒的盯著他：“裴予墨，你到底是什麽人，你接近我的目的，到底是什麽！”
“抱歉，黎小姐，我並不能告訴你，我的身份。你若實在好奇，隻能你自己去查了。”
裴予墨滿是歉意和遺憾。
頓了頓，又道了句：“依照黎小姐的聰明，想必也猜到了。當初綁架您的人，跟收買周宣的人，是同一個人。若黎小姐想知道真相的話，除了您母親黎總，想必不會再有更清楚這幕後之人是誰，或者這背後的真相了。”
裴予墨賣了個關子，任由黎若再問，也不肯說更多的事。
兩人沉默著，裴予墨無視黎若驚疑不定，滿腹疑惑的模樣，道：“其實今天我是來跟黎小姐道別的，我要回E國了。”
黎若冷哼了一聲：“你要回去就回去，何必跟我道別？我跟裴先生關係，貌似還不到你離開需要跟我道別的地步吧。”
“嘖，黎小姐還真是冷豔，絲毫不可愛。”裴予墨歎了歎氣。
末了，裴予墨道：“黎小姐，我很期待，我們下一次見麵。希望到時候，黎小姐不必再對我抱有這麽大的敵意，畢竟，我對黎小姐並無惡意。”
裴予墨微微一笑，便提著公文包，離開了黎若的病房。
留下滿臉狐疑的黎若，暗自揣測他剛剛說的話。
一件事情聽一次兩次或許不會當一回事。
但聽到的多了，就讓人不得不起疑。
黎若靜靜地發了兩個小時的呆，她打開手機，從黑名單裏找出了楚正博的號碼。
幾次想要摁下撥號鍵，但又被理智給克製住。
正好這個時候，門外傳來一陣敲門聲，緊接著房門被打開，輪椅上的沈澤霆，從外麵緩緩進來。
黎若眼眸微閃，她抬起頭了眼沈澤霆，又低下了頭，輕輕的說了句：“你怎麽來了？”
“我剛看到了一本書，覺得你會喜歡，就拿來過來給你。”沈澤霆溫和的說著，揚了揚手裏的書籍。
那是一本外國很火的書籍。
鮮少人知道，叛逆囂張的黎家千金，從前最大的愛好，就看書。
隻不過現在的黎若，已經很少能夠靜下心來看書了。
黎若翻閱了幾下，淡淡的道：“謝謝，我很喜歡。”
沈澤霆疑惑的問她：“若若，你心情不好嗎？你看起來情緒有些低落。”
“沈澤霆，我問你個問題。”黎若不答反問，漂亮的眼眸，灼灼的看著沈澤霆。
沈澤霆愣了下，斂了情緒，頷首：“你說。”
“當你察覺你身邊最信任的人，都有事情瞞著你，什麽都不告訴你，你會怎麽做？”
聞言，沈澤霆認真的注視著黎若，眼裏的情緒，讓她看不懂。
他問：“你想聽實話？”
見黎若點頭，他笑了笑：“我會瞞著所有人去把所有的疑惑都調查清楚，看他們瞞著的目的是什麽，再決定怎麽做。”
“如果是我對不利的，我會將計就計，讓她們付出代價。若是對我有利的，我會當作什麽都不知道，坐享漁翁之利。”
清淡的語氣，卻透著幾分危險的冷意。
黎若看著沈澤霆，眉心不易察覺的蹙了蹙。
有那麽一瞬，她絕對，她似乎從來都沒有了解過，沈澤霆這個人，對他感到陌生。
但隨後便釋然，沈澤霆性格在溫潤，脾氣再好。
她也不能因為這樣，就覺得沈澤霆沒有任何的心思謀算。
畢竟，他是沈家的長孫，從前沈家最有希望成為繼承人的孫子輩。
又豈會是泛泛之輩？
沈澤霆見黎若低著頭，沉默著不知道想什麽，便溫和的問她：“嚇到你了？”
“沒有。”黎若搖了搖頭，她雖然驚訝沈澤霆這番話，卻不至於被嚇到。
“若若，是發生什麽事了嗎？”
黎若抿唇不語。
“要真有什麽我能幫上忙的事，你便告訴我，不要一個人藏在心裏，我會盡能力幫你的。”沈澤霆目光真誠，眼裏蘊藏著對她深深的愛意。
“謝謝，有事需要你幫忙，我不會客氣的。”
黎若勾唇笑了笑，斂了眼裏的情緒：“但這事，我想自己解決。”
見此，沈澤霆便不再追問黎若。
沈澤霆走後，黎若也沒有撥出楚正博的電話。
不管黎淩薇瞞著她什麽，她並不想從楚正博那裏找到突破口。
起碼她知道，就算黎淩薇瞞著她再多的事，也不會傷害她。
而楚正博卻不一定了。
但彼時，黎若最關心的是。
這些事，孟荊白究竟又知道多少？
他又為什麽，要跟著一並瞞著她？
之前她一直沒有往那些方便去想，可現在，黎若卻不得不去揣測。
孟荊白這麽聰明，實力又龐大，他就不相信，將近一年的時間，他會什麽都不知道。
反倒是，他應該早就知道了，卻一直在瞞著她，什麽都不告訴她！
但黎若也不急著去問孟荊白，畢竟他要是肯告訴她，他就不會瞞著她這麽長時間了……
——
做完手術，黎若在醫院觀察了一個月，身體健康指標才恢複的差不多，得到醫生可以出院的準許。
黎若便讓孟荊白辦了出院手續，搬回了華苑。
她身體還沒完全恢複，照顧不了小孩，也為了防止黎若過了病氣給孩子，商量好，便決定讓小元寶再在黎家待一段時間。
回到華苑，黎淩薇扶著她上樓回了臥室。
兩母女又說了會話，在黎淩薇要離開的時候，黎若突然開聲道：“媽，你是不是有事情瞞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