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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黎若,我們談談

  黎若瞪著眼睛,喃喃的念出一個名字:“孟荊白。”


  他單手插在西褲口袋裏,另一隻手則搭在門把上,白襯衫的袖子擼起,露出半截的手腕上戴著一枚名貴的腕表,如同他的主人般內斂卻不失奢華。


  孟荊白劍眉微挑,睨著黎若的鳳眸輕眯,似乎同樣在驚訝,會在這裏遇到黎若。


  輕抿著薄唇,並不急著開口,隻是靜靜地看著她。


  黎若吞咽了下唾液,她緊握著門卡,想假裝自己沒有看見孟荊白,直接開門進去的時候,男人卻先一步上前,抵在了門前,居高臨下的俯瞰著她:“黎若,我不是貓,你不是老鼠,需要這麽害怕?”


  低沉的語氣,清冽磁性,但黎若卻從裏麵聽到了一絲危險的氣息。


  他確實不是貓,可是他比老虎還嚇人啊!


  黎若眨了眨眼睛,無辜的道:“孟總,麻煩你讓讓,我要進去休息。”


  孟荊白的俊臉一瞬冷了下來,薄唇微啟:“所以?”


  “所以請你讓開。”黎若氣的咬牙,真想拳頭糊孟荊白一臉,這還有什麽可所以的!


  但她慫,她不敢!

  黎若這個人,說她囂張她確實很囂張,大有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架勢。


  可一到孟荊白跟前,她就瞬間成鴕鳥鵪鶉,恨不得挖個坑藏起來。


  除了刺刺孟荊白,找點他的不痛快,壓根不敢動真格。


  畢竟這廝,可不會對她憐香惜玉,手下留情,總有辦法折騰到她自己求饒認輸!


  “好。”在她以為,孟荊白還會繼續堵著她的時候,他出奇意外的鬆了口。


  黎若圓睜著杏眸,驚愕的看著他。


  孟荊白真的鬆開了放在門簷上的手,但下一秒,在她的目光下,卻並沒有離開,而是轉身進了她的房間!


  黎若急了,連忙去拉孟荊白的手臂:“孟荊白,你丫的瞎嗎,你走錯了,這是我的房間!你給我出去,我不歡迎你!”


  她是讓他走,可沒讓他進她的房間!

  男人深眸落在黎若握著他手臂上的蔥白素手上,勾起的薄唇嘲諷:“欲擒故縱玩多了,就沒勁了。”


  欲擒故縱?


  去他娘的欲擒故縱!


  “孟荊白,我沒跟你開玩笑,你現在立刻馬上給我出去。你說過的,隻要我沒主動找你,你就不會出現在我眼前的!”她憤怒的低吼,將那天在車上,他對她說的話,完完整整的還給他。


  雖然原話不是這樣,但他意思就是這樣的!

  好不容易才斷了的心思,黎若可不想前功盡棄。


  孟荊白走到沙發前坐下,雙腿重疊翹著二郎腿,抬眸看向她。


  審視的目光,看的黎若渾身不自在。


  黎若深吸了口氣,迫使自己冷靜下來,問他:“你究竟想怎麽樣?”


  孟荊白冷笑了一聲,“黎若,別裝傻,你大費周章的跟著我到這裏,別不承認你沒有目的。”


  “你是不是誤會了?我是跟樂樂來這裏散心的,不是跟蹤你來的。”黎若有些惱怒,臉色一陣青一陣紅的。


  但相比於她的憤怒,孟荊白倒是要淡定許多,那篤定的眼神,分明不相信她的話。


  換做是其他人,黎若定當要嗤笑他的自信不要臉,她沒事幹嘛要跟蹤!


  但對象換做是孟荊白,這話黎若說不出來。


  無因其他,隻因為她前科太多。


  在那漫長的倒追時光裏,她總能用各種方式打聽到孟荊白的下落,假裝偶遇,黏在他的身後,跟個甩不掉的尾巴似的。


  隻不過是,現在她的位置跟孟荊白倒換了而已。


  從前是孟荊白躲她,現在輪到她來躲孟荊白。


  黎若如同霜打的茄子蔫了吧唧的,無奈又真誠的對孟荊白道:“孟總,以前是我年少無知,對你多有冒犯。但現在不一樣了,我對你,真的再沒有任何的非分之想,我可以發誓!”


  說著,她就真的要舉起手發誓。


  孟荊白的視線卻剛好落在她的肚子上,旋即勾唇冷笑:“你讓我相信一個懷著我的種的女人,對我沒有非分之想。黎若,你當我是傻子?”


  黎若一噎,覺得臉疼,但在孟荊白跟前,她並不想承認,這個孩子是他的!


  嘴硬道:“孟荊白,我說過了,這個孩子跟你沒有任何關係!”


  “跟我沒關係,跟誰有關係?”孟荊白掏了根煙叼在薄唇裏,準備點火的時候,看到隆起的肚子,他便又熄了火:“還是你準備說,這個孩子是沈澤霆的,還是顧子俊的?”


  黎若的朋友不少,卻也不多,最常混在一起的,除了張昕樂就是顧子俊。


  這幾年,她一頭心思栽進孟荊白這個深淵裏,根本就對其他男人起不了任何的興趣。


  除了顧子俊和沈澤霆外,其他的男性都是泛泛之交。


  沒有膽子,也沒有本事爬上黎若的床,當她的入幕之賓。


  這點,孟荊白比誰都清楚。


  畢竟,他可不會允許一個濫交的女人,爬上他的床!


  黎若緊咬著唇,小臉都跟著泛白。


  男人放下了叼在薄唇裏的煙,站了起身,“別想否認,DNA騙不了人。黎若,你該清楚,我不會容忍我孟荊白的孩子,流落在外。”


  黎若捏著衣角,抬頭看他:“你想怎麽樣?”四目相對,她看著他深邃如海的眼眸,漸漸將她吞噬。


  男人的薄唇落在她的耳畔,呼出的炙熱滾燙的嚇人,但出口的話,卻猶如鬼魅般駭人:“要麽回到我身邊,要麽把孩子打掉!”


  黎若的笑容漸漸蒼白,喃喃的道:“如果我都不選呢?”


  像是在問孟荊白,又像是在問她自己。


  “你沒有其他選擇,別想著逃跑,你逃不掉的。想清楚了,就自己來找我,別逼我親自動手。”男人冷冷的說完,轉身便離開了黎若的房間。


  黎若身形搖搖欲墜,癱坐在了地毯上。


  沒有其他選擇嗎?

  孟荊白,為什麽要逼我!


  張昕樂把事情搞定就上來找黎若,正好看到一道身影從黎若的房間出來,進了對麵。


  那人走的太快,她還沒來得及看清楚正臉,隻能看到他的背影,對麵的門就已經關上。


  張昕樂皺著眉,覺得那個背影有點眼熟,但一時半會,卻沒有想起在哪裏見過。


  進了臥室,就看到了黎若癱坐在地上,臉色慘白如紙。


  張昕樂嚇了一跳,快步過去,跪坐在黎若的身旁,擔心的問她:“若若你怎麽了?”


  一個念頭從腦中浮現,張昕樂驚訝的問她:“剛剛孟荊白來過?”


  唇邊勾出一抹苦澀的弧度,黎若艱難的點頭。


  張昕樂驚得半響都沒反應過來,便聽到黎若喃喃的道了句:“樂樂,我是不是做錯了?”


  或許,從一開始,她就不該那麽自以為是!

  自以為是的覺得,烈男怕女纏,隻要她努力,他總會愛上她。自以為是的覺得,隻要她提離開,他就會放過她,兩不相欠……


  可偏偏,這兩件事情,她好像都錯了!


  張昕樂皺了下眉,以為黎若說的是她倒追孟荊白的事,歎了口氣安撫道:“你別多想,都已經過去了。愛情這事,本來就沒有對錯。再者說,這也不能怪你啊,要是孟荊白當初不願意,你也強上不了他不是嗎?”


  黎若搖了搖頭,苦笑著卻是沒有跟張昕樂解釋。


  張昕樂將她起了身,讓她在床上坐下,手覆在黎若的肚子上:“有沒有不舒服?要是難受的話,我送你去醫院看看。”


  黎若的胎不穩,有流產症兆,張昕樂真怕剛剛的事,會刺激到她。


  原本想問剛剛孟荊白來找她都做了什麽,可現在看著黎若的模樣,張昕樂根本問不出口。


  心裏更是懊惱,早知道就不讓黎若來這裏散心了,不然也不會碰到孟荊白這廝。


  “我真的沒事,你別擔心。”黎若朝張昕樂擠出一個微笑,伸長了格博扭了扭腰,“好累啊,做了這麽久得車。樂樂,你也先回去休息吧,我想睡會。”


  輕鬆的語氣,要不是張昕樂了解她,還真的要相信,她是沒事了。


  但黎若不想說,她也就沒多問,點了點頭,讓黎若好好休息,有事叫她,就回了自己的房間。


  黎若深吸了口氣,拉開窗簾,到陽台透氣。


  陽台下麵,是一個泳池,水清碧藍,旁邊是綠色的草坪,以及鮮豔的花。


  氣候較之北城,要暖幾分。


  黎若輕撫著已經快五個月的肚子,想起孟荊白之前的話,心一瞬的抽痛。


  孩子,她是不可能打掉的!

  可要回到他身邊嗎?那她做的這一切,不都白做了嗎?豈不是又回到了遠點?


  黎若這一覺,直接睡到了晚飯的點,換了身衣服,就到一樓的餐廳吃飯。


  吃到一半,張昕樂問黎若:“若若,晚上二樓有個音樂會,你要一起去嗎?”


  黎若調侃般打了個哈欠:“你去吧,我這個孕婦還是好好待在房間裏睡覺。”


  張昕樂忍俊不已:“小心睡成豬。”


  黎若眨了眨眼,無辜的問她:“睡成豬你也愛我,不是嗎?”


  張昕樂掐了掐黎若的臉頰:“你這個磨人的小妖精,無論你是睡成豬還是胖成球都愛你。”


  黎若剛喝的水,噗一下就噴了出來。


  見此,張昕樂也不逗她了,拿了張手帕給她把水跡擦幹淨。


  這一天,黎若沒有再碰到孟荊白,他也沒找上門來,黎若才鬆了口氣。


  但除了房間,也不敢輕易走動。


  她可不想,在跟孟荊白來個偶遇,省的那自戀狂又說她跟蹤他!

  ——


  孟公館。


  孟二夫人許蘭摁著眉心,無奈的對眼前的青年道:“小謹,不是蘭姨不肯救你母親,而是這事,參雜太多,蘭姨就算想幫,也沒辦法啊。”


  如果許惠單是跟黎若起衝突就算了,但她怎麽就膽子這麽大,敢開車去撞黎淩薇,甚至還差點弄掉了孟荊白的孩子。


  許蘭心裏對許惠這個姐姐惱的不行,怎麽就蠢到了這個地步?

  但到底是姐妹,打斷骨頭連著筋,她也不能不管。


  這些年,許蘭替許惠收拾了不少爛攤子,但這一次,饒是許蘭,也無能為力。


  孟荊白的手段,許蘭可是嚐試過,狠起來六親不認,否則當初孟老爺子逝世,天盛也不會落到孟荊白這個孫輩的手中。


  她們幾個長輩,也隻能忍氣吞聲,才勉強分了一杯羹。


  現在孟荊白是鐵了心要護黎家,許蘭就算再想護短,也不敢跟孟荊白對著幹,否則,免不了她跟丈夫也要跟著受牽連。


  楚謹眸色微變,臉上仍舊是保持著微笑,“蘭姨,我知道母親的事,讓你為難,這幾年你幫我們家太多。如果真的很讓蘭姨你為難,那就算了,我再想其他辦法。”


  許蘭看著唯一的外甥,有些不忍。


  但卻也不敢誇下海口,隻能道:“這事我再想想辦法,但阿姨不敢保證,一定能救你母親。”


  楚謹感激道:“謝謝蘭姨。”


  孟嘉怡回到孟公館的時候,剛好看到楚謹驅車離開,眉心微蹙,她進去便問:“媽,謹表哥怎麽來了?”


  楚謹是許惠跟前夫生的兒子,在前夫過世,二婚嫁給楚正博的時候,就自己做主,替楚謹改了跟楚正博姓,入了楚家的戶口。


  “還能為什麽來的?”許蘭臉色不太好看,雖然不忍心,但也是真的害怕了許惠這一家子。


  見此,孟嘉怡便也猜到了。


  想起今天剛得到消息,孟嘉怡道:“媽,照我說,姨母的事情,你就別管了。上次的事,荊白哥已經惱怒,這次我們要再插手楚家跟黎家的事,荊白哥肯定不會這麽輕易放過我們。”


  許蘭不解:“嘉怡,你怎麽突然間這麽說?”


  孟嘉怡神色凝重的吐出一句話:“媽,我今天從同事那裏得知,黎若得了絕症。”


  “……”


  ——


  第二天,黎若則跟張昕樂到了附近的古跡名勝逛了半天,提滿了購物袋回到酒店。


  但也不知道是不是老天覺得她這一天過的太快樂,所以要趁機給她添個堵!


  一到酒店,就見孟荊白杵在了她的門前。


  挺拔的佇立在房間門口,身高腿長,西裝紐扣解開,露出裏麵的白色襯衫,身後的長廊安靜幽密,他的眉目深刻,睨著黎若的眼神深沉凝肅。


  成熟男人的氣場,尤其常年混跡在商場上,有種讓人發怵的不威自怒。


  那架勢,分明是一早就在等她!

  黎若的笑容戛然而止,如同被雷劈了似得,如同木頭般杵在原地。


  一股不好的預感,從腦中閃過,驚得她雙腿都在發軟。


  張昕樂顯然也看到了孟荊白,注意到黎若的異樣,她皺了皺眉:“孟荊白你是走錯門了嗎?你擋在我家若若的門口幹什麽?”


  站在黎若的跟前,一副母雞護崽的模樣。


  孟荊白臉色深沉,漆黑的眼瞳,猶如深淵般森冷:“黎若,我們談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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