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玉麵銀狐
平用扶風鏢局的名義擔保,我們這裏確實沒有風刀傳承人,今日多有得罪,他日自會到白帝城向貴盟賠罪。請讓你的護衛撤開一條路,好讓我們進穀。”見已經控製了場麵,路鏢頭便對洛山安慰道。今日之事雖然有些衝突,但隻要貨走了,剩下的最多就是扯皮子,隻要不出人命就好。
“別以為抓住了我們就可以走得了,我們謨顏部可不止這點人,隻要我們再拖一會兒,我父親他們馬上就帶著大軍過來,到時候看你們怎麽逃!”那年輕的後生也高聲叫囂道:“你們還是束手就擒吧,現在放了我們還有得商量,等下我父親來了他可沒那麽好說話。”
“這叔侄腦子有點軸!”路平頭疼地看了眼走上來的呂方,示意讓他和這兩叔侄商量。手搭涼棚,望了眼倉穀深處,發現有一夥十數人,騎著高馬悠悠然從穀中走出,不閃不避,迎向眾人。
隻見為首一人年約五十上下,麵如冠玉,深目隆鼻,頂著一頭月銀色的長發,在背後綸了個結,便仍由它披灑在腦後,雙眼如電,深眸掃過,直透人心底。身著華貴錦袍,左手中轉著三顆鴨蛋大得銀膽,讓人恐怖的是,這三顆圓膽明明是銀鑄的,在他手上猶如泥捏一般,三銀球轉動換位,磕碰之間,不時變形又搓圓,看起來像搓湯圓一般,這人一馬當先,麵帶微笑,風神俊逸,說不出的瀟灑和自信。其後一排跟著兩男一女三個年輕人,那女的眼睛之下蒙著一條白色紗巾,青藍色的眼眸深邃盈盈,宛如一漩清泉,又似草原頂上最高遠的天空,頭發也是銀白色,身材纖盈,一路走來猶如畫中。
女子左右並行者兩位青年,麵目都不算醜陋,可都是目光凶殘,又身著怪服,一看就不是善與之輩。不過看向中間女子時,眼角卻格外溫柔,顯然有少年慕艾之心。再之後十來人都是草原遊牧的打扮,馬背上放滿行李,一看是隨行的親衛,不過個個氣息悠長,腰背挺直精神,也是不凡。
一行人徑直走到商隊前,謨顏部衛士不敢略其鋒芒,紛紛退讓出一條道。正跟洛山軟語低語的呂方見到為首銀發老者眼中突然一亮,上前兩步,對他行過大禮後又對答解釋了幾句,隻見那老者平淡點了點頭,掃了眼洛山,壓著磁性的聲音道:“金川盟獨據一隅,左右逢源,甚少幹涉過路行商,今日這批貨裏有絲路耶律家所購得東西,你們是不準備放行嗎?”
洛山抬頭瞧見銀發老者氣度不凡,睥睨間又似有一股沉重的威壓,他常年在小金川上認識的高手並不多,隻覺眼前之人隱隱符合自己之前聽說過的某些大人物,一時猶疑不定。
但來者口氣極大,言語間似對金川盟也有不屑之意,卻激憤了身後不遠
得侄子,隻見這憨貨高聲叫道:“管你是哪路哪家,先讓他們放了老子再談!我爹馬上…啊!!”話音未落,慘叫一聲,便見右臉上被抽出血糊的一道傷口,順勢一直延到左胸口也皮開肉綻。…愛奇文學iqiwxm#免費閱讀
隻見老者身後跨馬行出一雙眼通紅,塌鼻梁馬臉的高瘦青年,手上剛剛收回丈許的長鞭。正是原本呆在銀發美女身邊兩位青年之一。隻聽這馬臉青年操著磨石般聲音尖刻道:“哪來的夯貨?敢在我們賢王麵前呱噪,讓你們放行這是命令!再敢嘰歪,我打死你。”
這時洛山一個激靈才想起來,為首這老者被稱為賢王,又有提到絲路耶律家,而銀發玉麵,修為又看起來絕強,必是狼煙國右賢王契丹部王族耶律家主,世譽“玉麵銀狐”的耶律棋,忙對貓腰慘嚎的侄子道:“丹珞不可無禮!”道歉了一番,緊忙又回頭對周圍準備出手的護衛道:“都退下,都退下!”待中侍衛退開數丈,便示意呂方商隊收拾貨物,趕緊進穀。
那銀發老者見洛山上道,麵無表情,也不在原地等候,還帶著自己人馬向草原行去,仿佛做了件微不足道的小事。路平見洛山服軟,便給他接回關節,帶著鏢師回商隊幫忙。洛山拉著滿臉是血的侄子帶著剩下的戰士撤往西南。
原本如此般分道揚鑣,也隻能算草原上的小插曲,近日小金川上像這樣的衝突並不少見。隻是洛山帶著眾人剛回走沒幾百米,忽然聽得草原南麵傳來熟悉的馬踏聲,由遠及近,不多時就見一撥人馬四五百人翻過遠丘,呼嘯雷鳴,向著倉山穀口趕來。洛山遠遠就看到是自家謨顏部的人馬,見大隊前行路線衝著耶律棋的小隊包裹壓了過去,心裏暗道不好。
事實上,在草原上大隊人馬遇到小隊,經常會帶著散陣衝過去,靠著人多勢重故意衝散他們,特別是一些小隊進入部落草場的時候,這種行為未必一定要戰鬥,對陌生的人是一種示威,如果是敵對的部落也可以是挑釁,如果是友好的部落也可以變成招呼,這種行為在草原上叫由馬放韁,如果是久在草原行走的人,會在雙方遠遠的時候,小隊先停下來,結陣而待。等大隊的人呼嘯而過,往往就沒什麽事情了。
不過這次麵對的狼煙國大名鼎鼎的玉麵銀狐右賢王,洛山腦子再缺跟筋也不覺得對方肯任人由馬放韁!
果然就見四五百人縱馬揚鞭呼嘯而來,耶律棋一行人卻依然策馬前行,不疾不徐。謨顏部明顯不知道來者何人,見這些人依然不緊不慢前行,自然怒氣勃發,視為挑釁。人馬奔騰的前線上,一個頭戴銀箍,手持丈三尺狼牙棒的漢子揚天長嘯一聲,身後數百軍衛緊跟著一起呼喝,嘯聲馬蹄聲如雪崩一樣迎麵而來,震耳欲聾,
聲勢如虹。
待到前線的人馬近前不到五丈,耶律棋終於勒停坐騎,張口就是一聲巨嘯,音若狼皋,氣如狼煙,衝來的幾個勇士尚未靠近已經被強大的聲嘯和真氣震碎肺腑,七竅流血,身體僵直隨著戰馬驚慌而逃,沒幾步就掉下馬背。嘯聲久久不絕,對方最前線猶如被剪刀剪開一般,後續的人馬朝兩側慌亂避開。唯有那頭戴銀箍的漢子斜插過來,狼牙棒呼嘯著砸向耶律棋,卻見耶律棋一聲爆喝,停下狼嘯,雙手合十,手中三隻銀膽被壓成一塊銀餅,右手攤著銀餅迎向對方狼牙棒,穩穩接住棒錘,之後又如拔草般反手就抽走狼牙棒,那銀箍漢子沒防備,一下子被拉下戰馬,還未落地,被耶律棋用棒柄輕輕一點,如皮球一般彈了回去,撞得後麵人仰馬翻,待落地時全身骨肉盡碎,爛泥一般攤在草地上,死得不能再死了。
這銀箍漢子乃是部落最驍勇的戰士,一個照麵就慘死在開了沙盒無雙的耶律棋手上,一下子把所有人都鎮住,後麵衝來的勇士遠遠就撇開戰馬,不敢靠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