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章 後屋的怪動靜
“別急。”
江淩雲聲音平穩,在四下傳開。
“各位應該都聽見了,這些三彩陶釉,都是出自王大師之手。”
“本店跟王師傅恰好有合作。”
“這種唐三彩,要多少…”
“有多少!”
什麽?
這可以說是驚天大消息,許多人一時無法接受。
以至於全場寂靜!
要知道…
跟書畫、雕刻一樣,陶俑也是藝術,當代也有不少大家,不過通常意義上,會叫做“現代藝術陶”,講究的,是藝術性、思想性和原創性。
像這種完美複刻的三彩釉陶,已經徹底超越了唐三彩高仿品,市麵上能賣出天價!
從08年至今,現代藝術品在國內拍賣會上,連破記錄,有著極大的升值空間,已經是毋庸置疑的事實。
片刻後。
終於有人耐不住性子了。
“都是熟客了,能便宜不?”
一石激起千層浪,其他人徹底驚醒,蜂擁般衝進店門!
“我有卡,這些都給我包起來!”
“有蛋用?”
“我3,我有優先權…”
喊聲震天,傻站著的二毛三人,已經被團團圍住。
“雲哥,這咋整啊?”李德文急的不行,趕緊問江淩雲。
張歡一把拽住他,另一隻手提起黑袋子。
嘴裏大喊著,衝進了櫃台!
“還問,再問物件都被搶了!”
“二毛你攔著點,今兒誰也不賣,想買明天再說!”
人潮如洪水,黑壓壓的湧進店裏,本來就不大的鑒寶閣,很快就擠的滿滿當當。
王恩澤站在門外,愕然大睜著眼睛。
“江兄弟,你的生意這麽好?”
江淩雲笑著搖搖頭“多虧你的陶釉。”
王恩澤愣了一下。
眼睛很快冒起精光!
“那你剛才說的合作…”
“主要是還是看你,”江淩雲略微沉吟,“你也知道,鑒寶閣剛開業,主要還是薄利多銷。”
“行!”
沒等江淩雲說完,王恩澤已點頭如搗蒜。
一樂起來,傻裏傻氣“老哥這輩子,就佩服兩個人。”
“一個是我爹,一個是你。”
“咋整你說了算,想要什麽花瓶、瓷器,老哥回去燒!”
江淩雲緊蹙的眉頭,舒展開來。
“那…”
“合作愉快!”
兩人用力握了握手。
江淩雲也是暗鬆口氣,之前為了解救被綁架的黃玉楊,他找上民窯傳人王恩澤,燒製古董仿品時,沒少傳道受業。
沒想到今天,王恩澤會幫他個大忙。
先前。
知道謝龍來鬧事,他帶著張歡進了鑒寶閣時,就已動用透視眼!
借著前世對古玩的了解,江淩雲輕易看穿“駱駝載樂俑”的真麵目,也注意到了摩爾紋。
普天之下,做古玩高仿生意的難以計數,但安市範圍內,“王”姓工匠、又能造出如此贗品的…
他也隻猜到王恩澤了。
彼時,江淩雲趁場麵混亂,給王恩澤發短信,問及此事,得到肯定回答後,就讓王恩澤帶幾件三彩陶釉過來。
錯非如此…
今天到底誰勝誰負,還得兩說。
“對了兄弟。”
握手後,王恩澤又問“你剛說薄利多銷,那咱們咋定價?”
“燒陶釉你比哥清楚,雖說一次能燒不少件,可每件都是心血呀!”
“我明白。”
江淩雲指指鑒寶閣“具體事宜,咱們去後屋聊。”
“行!”
王恩澤這人實誠。
答應之後,兩人擠進店裏,費了半天勁,才到了後屋門口。
但出乎意料的是。
倆人剛推開門,就都傻了!
十平不到的後屋裏,溫如萱穿著單薄的黑吊帶,坐在床頭,疲憊的臉上,還帶著些驚慌之色。
“兄弟,你這…”
王恩澤直接懵了。
腦子一抽,紅著臉說“金屋藏嬌,也不跟哥說聲?”
“咳!”
向來沉著的江淩雲,如今終於麵頰滾燙,臉紅到了脖子根!
尤其,想到早晨的曖昧情景,更是大腦一片空白。
因為謝龍來的太突然,自己居然忘了…
溫如萱住在店裏!
“早就醒了?”江淩雲很尷尬,也不知道該說什麽。
“嗯。”
溫如萱輕聲細語,把頭埋在胸口。
“你們當我不存在就行…”
王恩澤舔著嘴唇。
又懵了!
這麽個大美人,跟剛睡醒似的,衣著、頭發淩亂。
春光乍泄,氣氛旖旎…
誰能當她不存在?
這話就不像人說的!
“兄弟,晚上咱們喝點,我去訂個桌。”
王恩澤吭哧兩聲。
扭頭就跑!
讓他這麽一鬧,兩人本就緊繃的神經,更是如箭在弦。
紅著臉,誰也不知道說啥。
溫如萱心裏有點不是滋味。
雖然知道酒後會亂來,可她心甘情願,甚至以為做了那種事後,江淩雲會負起責任。
也許是怕了阮思弦,自己下意識要這麽做,這同樣是她最有分量的籌碼。
可誰知…
對一個女人而言,被拒絕才是最傷人的。
溫如萱深吸口氣。
想到這些,反而平靜許多,失敗了沒什麽,反正阮思弦走了,自己還有很多機會。
“我都聽見了,你們要合作吧?”她裝作若無其事。
“嗯。”
提到這件事,江淩雲也平靜了些。
“對了,有件事需要你幫忙。”
“你知不知道…”
話沒說完。
身後忽然砰的一聲!
外麵,一個人被擠到牆根,重重砸在門上。
江淩雲就站在門後。
毫無防備之下,整個人向前傾倒…
恰好撲在溫如萱懷裏!
“哎喲…”
“幹伱老母,哪個瓜娃子推我!”
那人破口大罵,沒多久,其他人就湊了過來。
二毛的聲音也跟著響起“不好意思啊,人有點多…”
說到這裏,人也到了門口。
“你們…”
看到床上兩人曖昧的舉止,二毛臉紅心跳!
溫如萱滿臉羞紅,用力推著江淩雲,慌張的閉上美眸。
江淩雲咽著唾沫“不是!”
“我們什麽都沒…”
可他越是解釋,門外人就越多,不大一會,所有人的目光,就從三彩陶釉,轉移到了他們身上。
眼神從驚訝到羞恥,逐漸曖昧起來。
終於,露出理解而善意的笑容。
“老板要懲罰婆娘嘍!”
“年輕人火氣真旺,難怪有買賣不做,擱我我也…”
“行了,天兒不早了,咱們明兒再來。”
店內眾人自說自話,早沒了先前的針鋒相對,一麵說笑,一麵離去。
“不是!”
“大家聽我解釋…”
江淩雲再次咽了口唾沫。
他頭皮發麻,剛出了謝龍的事,緊跟著就被人誤會。
隻怕再過不久。
整個橋西區,都會將他們作為茶餘飯後的笑談…
“你,你還想壓多久?”
溫如萱的聲音,終於響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