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暗謀
打量著對麵的疤臉漢子，陳衝眼睛眯起：
“你想通過通風管道逃出去？行不通。”
整個實驗基地建造在地下，自然擁有著完備的通風排氣係統，否則根本無法運轉。而這個餐廳的廚房肯定有排氣管道支線，這一點陳衝早就意識到了。
然而問題在於從監牢到餐廳要途經四道電子門禁，超過二十個巡邏的警衛，還有各個角落的攝像頭，他們根本就不可能不引起任何動靜的進入餐廳，否則就算他們進入了餐廳也很有可能會識破目的，直接就被堵死在通風管道來個甕中捉鱉。
“看來你早就已經想過了。”
林坤深深看了一眼陳衝，眼底閃過一絲決絕，
“幾率是不大，但是好過等死。你應該明白凱瑟琳很快會拿我們倆做下一階段的基因調製實驗，留給我們的時間不多了。個人的力量是絕對無法從這裏逃出去的，我們需要合作。”
他眼角餘光謹慎的觀察四周，接著沉聲道：
“拚一把不一定能活，但是不拚一定活不了！我再告訴你一條信息，基地中的各種物資儲備不是從天上掉下來的，這幫白皮鬼每隔一個月都會抽調部分警衛去某個地方接收物資回來補充，外麵的荒野極度危險，所以身為主管的主管狄瑞思會親自出馬，還有他那支二十人的武裝小隊都會離開基地大半天的時間，這就是我們的機會！”
“狄瑞思這名覺醒者的確是十分恐怖，我們無法對抗，但是我們不需要和他對抗！隻要他和他手下的那一幫精銳不在，再聯係幾個可靠獄友，我們逃出生天並非不可能！”
狄瑞思是整個實驗基地的主管，基地中除了實驗室以外的一切事務都由他管轄，是除了凱瑟琳博士以外地位最高的人，同時也是一名強大的覺醒者。而他手下的武裝小隊都是精銳，無論是裝備和素養都要強出基地裏的警衛。
林坤已經計劃了很久，自從他上個月偶然間從某個警衛的口中聽到這個消息以後他就一直在暗中計劃。不過即使狄瑞思不在，他一個人成功的幾率依舊太小，所以才想要聯係幾個靠得住的囚徒伺機行動。
陳衝並沒有露出意外的神色，實際上基地每個月都要補充物資不算什麽秘密，他兩個月前就在某一次的實驗中從兩個研究人員的閑聊中得知，按照他在囚室中刻下的時間記錄，大概三天之後就是狄瑞思外出的日子。
“這個信息我已經知道。”
陳衝沉吟了一下：
“狄瑞思這名覺醒者到底有多厲害？”
他來這個世界的時間太短，既沒有繼承什麽記憶，也從未接觸過外麵的世界。從獄友們的隻言片語中陳衝大致知道，所謂的覺醒者是大災變過後才逐漸變異的特殊群體，是淩駕於普通人之上的存在，也是人類幸存者之中極少數的一撮。
不過覺醒者到底有什麽神奇的地方，監牢中人人畏懼的主管狄瑞思到底有多厲害，陳衝卻並不了解。
陳衝的回答讓林坤意外了一下，沉默片刻，他眼神變得陰鬱起來：
“我所知也很有限，我曾見過的幾個覺醒者的確有一些奇異的能力，不過普通人手持槍械武器也能夠威脅到他們。而狄瑞思應該不是一般的覺醒者！當初我們一共十三個人的拾荒者隊伍在開闊地帶和他的隊伍正麵遭遇，在相隔數十米、我們全部手持武器槍械射擊的情況下，十秒不到的時間就統統被他一人赤手空拳擊倒，爬都爬不起來！他的力量堪比虎豹，速度卻快如閃電，根本看不清！人數多寡、手裏有沒有武器，在狄瑞思的麵前根本沒有任何區別！”
相隔數十米，十秒之間，開闊地帶迎麵躲閃子彈，正麵擊倒十三個手持武器槍械的成年人！
林坤吐露的消息讓陳衝眼角抽動，人類竟然能夠達到這樣的地步？
回憶起當時的情景，林坤的臉色也很難看：
“你不用擔心，覺醒者可是十分的稀有，更別說狄瑞思這種怪物級別的存在，我們完全可以趁他不在的時候發動。到了如今我們一同被抓進來的十三人隻剩下兩個。再拖下去我們都會死在實驗台上。陳衝，我再問一遍，你到底加不加入？”
“最後一個問題。”
陳衝目光閃動，吐出一口氣，緩緩道：
“按照你的計劃，如果僥幸逃出基地，你們有沒有相對安全的逃亡路線？能否擺脫狄瑞思的追捕？”
林坤搖了搖頭：
“如果能僥幸逃出基地，那麽一切各安天命。我們這些人被帶到基地的時候都被蒙著眼睛，並不知道基地的具體位置和周圍荒野的環境，隻能賭一把運氣。不過可以確定的是牢裏的人們都是來自於幾個不同的聚集點，說明這裏距離幸存者聚集帶不會太遠，最多兩三百公裏的距離。不過這些白皮雜種竟然敢越界入侵到這裏，抓捕我們的人來做實驗，害死了不知道多少同胞，要是有機會……”
林坤的眼中露出仇恨的目光，不經意間掃視了周圍的警衛一眼：
“怎麽樣陳衝，成功自然不用說，而就算失敗我們也可以多拉幾個白皮鬼子墊背，而不是窩囊的死在實驗台上！”
消化著林坤透露出來的信息，陳衝心中泛起波瀾。拾荒者，幸存者聚集地，種族之間的仇視，無不說明這個經曆過大災變的詭異平行時空比他想象中的還要殘酷、黑暗。
“好！”
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信息，陳衝將最後一口肉排嚼碎吞下，將一大碗骨頭湯一飲而盡：
“我可以參與，但是你們利用通風管道出逃的計劃……成功幾率太低了！”
幾率太低？
林坤頓時一怔，皺起眉頭：“你難道有更好的計劃？”
在這龍潭虎穴之中，利用餐廳通風管道逃亡已經是是他們唯一能想到有一絲可行性的計劃，他不認為還有更好的方法。
“那麽我來提醒你一下。”
陳衝麵無表情，低聲道：
“一，偌大的一個基地電力的消耗是多麽龐大，尤其是那個婊子的實驗室更是耗電驚人，這地下顯然不適合用燃料發電，這也絕對供應不了整個基地的電力消耗，那麽電從哪來？”
“二，實驗所建立於地下，但是在用水上卻堪稱奢侈，我知道有的研究員甚至每天都要洗澡，但從來沒有聽說過基地缺水的情況，水又從哪來？”
“電……水.……”
猛然間一道靈光劃破了心靈，林坤並不是蠢人，在陳衝的提醒下頓時聯想到了什麽。
大災變過後，世界淪為廢土，沒有被汙染的幹淨水源是極度稀缺的資源，足以引發幸存者之間的爭搶廝殺，電力也同樣不是那麽容易獲得的能源。而這個地下基地卻幾乎從來沒有聽說過有缺水缺電的情況，十分反常。
林坤眼中爆發出無比強烈的光彩，嘴唇顫抖，聲音中的激動幾乎按捺不住：
“難道.……這地下有一條暗河？而基地是用水力來發電？難怪這群白皮鬼會來到這裏，原來是因為這個！你能確定？你怎麽發現的？你有什麽計劃？”
林坤無比清楚，如果在這地下真的有一條暗河，那它就是最完美的逃亡路線！比他利用排氣管道爬出去的打算高明了不知道多少！是真正的有很大機會逃出生天而不是單純賭運氣！
沒有回答林坤的問題，陳衝隻是冷冷一笑。
基地電和水的來源他早就懷疑了，他在某次經受電擊實驗的時候，實驗室儀器輸出的電流電壓一直達不到要求，凱瑟琳為此勃然大怒，要警衛立刻去水電站檢修故障，陳衝這才知道基地實驗區的背後就有一條流量不小的地下暗河，而實驗室的電力供應全部來自於暗河上的小型水電站，隻不過因為實驗室裏的隔音效果太好才聽不到水聲。
從那一天起，陳衝心中就已經有了計劃。原本陳衝打算獨自行動，不過現在和這個林坤一番交談，他改變了主意。
陳衝直視著激動不已的林坤：
“既然你們有心搏一把，那麽我可以加入，但是所有計劃，必須按照我的來！”
……
就在陳衝與林坤暗中謀劃的時刻，餐廳閣樓上靠窗處。一男一女居高臨下，相對而坐。
“嗯？凱瑟琳小姐，那個似乎是編號416？”
一名身著軍裝，眼窩深陷，身姿雄壯挺拔的英武白人青年透過窗簾的縫隙掃視著大廳中的景象，留意到了陳衝，微笑道：
“想不到他恢複的如此之快，真是一個天生的戰士。如果他有機會服用高級基因優化劑的話，以他的意誌，基因覺醒甚至進入更高的層次都不是不可能。”
在他對麵，一個身姿高挑妖嬈的白人女子正在攪動著杯中咖啡。
這兩個人，就是整個基地地位最高的兩人，也是所有囚徒恨之入骨的博士凱瑟琳，主管狄瑞思。
凱瑟琳身穿研究服，肌膚勝雪，麵容美豔，每一個動作都從骨子裏散發出來一種難以言喻的性感氣息，而充滿罌粟般的致命誘惑。然而任何一個囚徒都清楚的知道這個女人美豔的外表下潛藏著怎樣的惡毒和殘忍。
她透過窗戶掃了一眼陳衝所在，紅唇微動：
“狄瑞思，一個卑微的玩具而已，又不是白人，怎麽有資格使用那麽珍貴的東西？”
“當然。我隻是隨口一說。弱肉強食，白人至上。其他的族裔都是應該被徹底掃除的垃圾。”
狄瑞思無所謂的笑笑：
“有天父保佑，我們最終一定能淨化這黑暗和汙穢的世界，建立起新的秩序，世界之王，隻會是我們。”
凱瑟琳眼波流轉，歎了口氣：
“難得的輕鬆時刻，又讓你給破壞了。說真的狄瑞思，你已經打破基因鎖，踏入了超凡者序列，組織有更需要你的地方，你不需要在這裏浪費自己寶貴時間的。”
狄瑞思笑了笑，身體前傾，目光灼灼，以一副極具侵略性的姿態直視著眼前的尤物：
“凱瑟琳小姐，我從未隱瞞過對你的心意，再加上你是組織中最有天賦的研究者，我怎麽忍心讓你一個人待在這樣黑暗而野蠻的地方？所以無論如何，我也會在這裏陪伴你，直到你的研究結束。”
“收起你哄騙女人的那一套吧。”
凱瑟琳優雅一笑，並不在意狄瑞思灼熱的目光，漫不經心的道：
“我的心思都放在生命潛能研究上，好不容易找到這麽一個地方，不攻破目前這個課題我是不會考慮個人問題的。”
“這可都是我的肺腑之言。”
狄瑞思攤開手，無奈笑道：
“我尊重你的追求，並且會不遺餘力的幫助你去完成它。過兩天運送物資的時候我會幫你留意，說不定能在荒野中遇到遊蕩者部落的覺醒者，這樣也能加快你的研究進度，早日離開這個見鬼的地方。”
狄瑞思並沒有步步緊逼，他知道眼前這個妖嬈的尤物總有一天會是自己的，也隻能是自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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