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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故人

  就在馬爻收拾行李逃也似的下山後,發現一個問題沒錢了。這老和尚本來還有點積蓄,經過這幾年的揮霍,出多進少,已經揮霍殆盡了。


  目前外界正處於軍閥混戰的階段,這物價一天幾漲,也沒一個統一的執法部門,各個地區都發行自己的貨幣,最後這貨幣隻能局限於比較小的範圍使用,最後的硬流通貨幣就剩下了銀元,金條。


  而這些年軍閥混戰,這金條和銀元全部被用來購買武器武裝自己了。哪有多少銀元和金條在市麵上流通。所以,這老百姓和馬爻一樣,也都處於水深火熱之中。


  馬爻原本也沒什麽大的理想,什麽殺富濟貧,路見不平拔刀相助,我拿熱血濟蒼生之類的夢想都和馬爻無關。


  他最大的理想就是流浪。世界那麽大,我想去看看。但一個混亂紛雜的世界,無論你多淡薄,多想過點安穩日子。都是不容易的。


  並且他師傅天機僧就不是一個省油的燈,在世界各處安插暗子,好像有一統天下的理想似的。


  好在這理想也沒堅持多久,自己就也沒什麽長性,所有的事情就交給馬爻,自己出去逍遙去了。馬爻才懶得管這些破事。


  他是一個冷眼看世界的人。無論外麵多亂我心不亂。並且長期跟著會忽悠的師傅生活,這忽悠的本事也是有點的。


  和尚道士,在世界上算是可有可無的職業,如果在太平年間幾乎沒什麽用武之地,但在軍閥混戰時期可就不同了。


  天下大小軍閥,大軍閥吃小軍閥,結果剩下來的全是旗鼓相當的,這旗鼓相當就很難打贏。此時軍閥的頭目心理就開始有些不切實際的念想求神。


  所以馬爻下山後就幹起了和尚道士應該幹的事業算卦,作法。馬爻算卦和別人不一樣,別人算卦也就測個凶吉,問個平安。


  馬爻的牌子上打的是逆天改命。和他師傅天機僧一樣,口氣大的驚人。


  並且馬爻有個特點絕不拉客。很多擺攤算卦的看見來客會極力的推銷自己,馬爻從不,他就閉著眼睛打瞌睡。


  所以他接待的都是大客戶,當地軍閥頭目一類的客戶,要打仗了,這些頭目就會派人去問個吉凶,幾時發兵,在什麽地方布陣,這都需要詢問一下。


  來人無一不被馬爻的招牌震驚,然後像請大神一樣將馬爻請去。在玄學裏麵,講究的是平衡,如果將此人命格改變,就必須有另外的人命格朝著相反的方向改變。


  這打仗正好符合命格轉移,你打贏了,是別人打輸做為代價的。這老和尚雖然不怎麽靠譜,但這小道還是蠻厲害的。


  一般經過馬爻作法的軍閥,沒有一次會敗,很多人將馬爻看著是神仙,馬爻收費貴的離譜,作一次法十根金條,少了免談。這馬爻在各位軍閥大帥中就非常有名。


  很多大帥想請馬爻做軍師,但馬爻不肯,作完法拿了金條就走人。這兩年以後,馬爻身價幾乎成為一方大賈。相當富有。


  然後馬爻就不停的換地方擺攤,邊走邊玩,開始了他的流浪的夢想。


  馬爻原來修行的洞玄寺在一個叫龍虎山的深山之中。相當的偏僻,不要說是外人,就算馬爻有時候都會找不著家。


  這天在這龍虎山崎嶇的山路上出現一個年輕人,年輕人穿一身便裝,短發,相貌端正,目光炯炯,高瘦精幹。


  這年輕人滿臉焦慮,在極力尋找什麽。此時當年輕人看見一樵夫的時候,攔住樵夫問路“請問大爺,這龍虎山的洞玄寺在什麽地方?”


  老樵夫好像耳朵不好,年輕人見狀有大聲的問了一遍,然後老樵夫像看怪物一樣看著年輕人說到“我在這山裏生活幾十年了都沒聽過有這樣一個寺。”


  年輕人心理哇涼哇涼的,一陣迷茫的看著老大爺的身影漸行漸遠。抬頭看看天,天上烏雲滾滾,大雨欲來,年輕人四處張望了一下,想尋找一避雨的地方。


  但四周林木深深,哪裏有地方避雨。


  這山裏的雨,說下就下,一會兒就瓢潑大雨就當頭淋下。年輕人舉起手中的皮包擋在頭上四處尋找雨稍微小點的地方,這雨小的地方必然是大樹下或者灌木從中。


  年輕人慌不擇路,在一個陡坡上一個失足,順著山坡滾落而下。


  年輕人滾的七葷八素的時候,站起來使勁搖了搖頭,定定神後發現,自己在一個穀底,這穀底方園有四五裏。


  綠草茵茵,這草長短幾乎一樣,很顯然是有人修理過。年輕人在穀底走了幾步,發現一個山洞。


  這山洞經過改裝,洞門口用木頭建起了挑簷,看著像個房子,原木色的大門,門上釘著圓釘,一對門環被摸的光溜溜的,抬頭一看,門沿上寫著洞玄寺。


  年輕人大喜,趕緊上前叫門:“大師,故人來訪。”連喊幾聲,無人應答,年輕人用力推門,結果差點一跤跌進門內,因為門根本就沒關。


  門內是一個大山洞,然後周邊七八個小山洞,大山洞是自然形成,小山洞人工痕跡很濃,應該是後來另挖的耳洞。


  年輕人挨個的耳洞都看了一遍,有廚房,打坐房,還有丹房,練功房,麻雀雖小,五髒俱全。年輕人摸了摸石桌上的灰塵,手上沾了薄薄的一層灰,這寺廟是好久未曾有人居住了。


  年輕人滿臉的焦急,但也無奈,洞外雨正大,年輕人百無聊賴之際隻能坐在一個打坐的蒲團上等雨停,忽然被蒲團前麵一張畫吸引住了。


  因為這畫畫的就是這山穀的樣子,奇怪的是這畫中竟然也在下雨。


  如果僅僅是一副雨中山澗的畫倒也不奇怪,奇怪的是當年輕人站起來仔細觀察的時候在畫上顯出一句話欲尋本人,通江市城隍廟。


  這字欲影欲現。年輕人大喜,趕緊離開山洞,也顧不上外麵下雨了,立馬出山,然後雇了一輛馬車直奔長江而去。


  年輕人不知道的是:前幾天這畫上寫的是欲尋本人,西山市陸帥府。這是一張留言符。馬爻給尋找他的人留信息用的。


  年輕人登上了去江北的擺渡船,下了船問了船東,乘一輛黃魚車直奔城隍廟而來。


  在問了城隍廟主持後,那主持頭搖得像撥浪鼓,我們這裏沒有這個和尚掛單,來我們這裏的和尚都是有度牒的真和尚,這假和尚我們寺廟是不收的。


  年輕人找到一圈也沒找見人,隻好無奈的出去了。


  在城隍廟廟門外一溜擺攤算卦的,一個光頭和尚引起了年輕的人注意,這和尚細眉深目,高鼻薄唇,兩眼微閉。


  一聲黑色獵裝,皮膚微紅,可能跟露天太陽曬了有關,身上並無風塵之感,看見香客也不拉生意。正是馬爻。


  年輕人走到馬爻跟前,蹲了下來,小心翼翼的問道“敢問,可是馬爻馬大師?”馬爻兩眼微睜,看了一眼年輕人,這一眼直接落進年輕人的心裏,給人心頭一震的感覺。


  馬爻看著年輕人輕聲說道“逆天改命,十根黃魚。在下馬爻。”


  年輕人聽著馬爻聲音一出,四周所有的雜音好像忽然消失了,連日的勞累在這一刻忽然鬆懈了下來,身體忽然一陣疲憊。


  趕緊對著馬爻拜了一拜說到“本人周餘,是關明兄弟的同事兼好友,請大師救我們全家。”說完眼淚就流了下來。


  馬爻奇怪的問道“關明怎麽了?”這關明是一遊方道士,對於驅鬼請神看風水之類的小道頗有心得,不知道怎麽就找到了洞玄寺,然後和馬爻論道,馬爻小露了一手,將關明震懾住了。


  就此天天纏著馬爻要拜馬爻為師,這馬爻被纏的沒法子,勉為其難的教了關明幾手粗淺的道法。算是馬爻的故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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