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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二十九章進宮,西岐皇宮

  百裏檜看了呂自白一眼,隨即哈哈大笑道:“呂大人,你果然是長進了。”


  “好吧,這畫本相就收下了,這塊令牌你拿去,明日,你便可自由入宮,不過本相可告訴你,這機會,本相可隻給一次,你把握好了。”百裏檜說完,呂自白便就附和著他笑,這回卻是發自內心的,他也沒想到,這件事情會那麽順利。


  不過他沒想通是,那位大人說,隻說引薦個方士就可以了,不必強調這方士有什麽本事,更不需要強調這方士是男是女,說得越隨意越好。


  呂自白不知道的是,西帝煉丹一事本就是被百裏檜忽悠的,已經到了癡迷的程度,隻要和他說是方士,有煉丹的本事,送進宮就是照單全收,反正有專門替西帝試丹藥的小太監,根本不怕那些方士亂來。


  雖然西帝荒淫無道,但皇宮終究是皇宮,西岐宮城的威嚴也是不容小覷的。


  在這樣的環境之下,所有人都有一個必備的技能,那就是清楚了解朝中局勢的每一處細微動向。


  和那日在宮門口傻等了幾個時辰的冷遇不同,這一天呂自白領著沐纖離和林玉進宮,一路都暢通無阻,侍衛們對他們都是客客氣氣的。


  隻是還沒有走到西帝所在的棲梧宮,卻被不知道從哪兒出來的安逸王爺攔下了去路。


  “本王還以為呂大人是多麽地高風亮節呢,剛剛拒絕了本王,轉頭就去投奔了百裏檜,呂大人,看來你不但腦筋死,眼神也不怎麽樣啊?”說話間,安逸王爺去看跟在呂自白身後的沐纖離。


  沐纖離穿了一襲輕柔的白紗,臉上蒙了輕透的麵巾,既不能遮擋她的美貌,又增添了一層神秘感。


  沐纖離被人用這種打量的眼神注視著,非常不舒服,可她也沒有憤怒地回視,而是用一種漠視的眼神輕飄飄地從安逸王爺臉上劃過,似乎是看了他一眼,似乎又完全沒有把他看進眼裏。


  安逸王爺卻是輕易就被她這樣的眼神吸引了,他摸著下巴想,這死板的呂自白竟然開了竅,不知道從哪裏找來這樣一個美人。


  陛下見多了諂媚的,驚恐的女人,這樣相貌絕倫還清高的女子確實不多見,看來呂自白這一次要立大功。


  雖然他跟在陛下身邊多年,有的時候也不是能完全掌控陛下的脾氣,呂自白要是真的憑這樣一個美人得了陛下青睞,就算是自己,一時也動他不得。


  念及此,安逸王爺也就暫時放棄了給呂自白一點教訓的想法,不過他還不準備讓呂自白太過舒坦,便道:“呂自白,陛下跟前兒美人萬千,你最好祈禱你的這一個,能留住陛下的心呐,哈哈哈。”


  看著安逸王自說自話大笑著離去,呂自白和沐纖離對看了一眼,一言不發地往棲梧宮走去。


  剛踏進棲梧宮的大門,就聽見一陣陣奏樂之聲,走過連廊的時候就看見一排排的小宮女端著一個個托盤走過,往裏走的托盤上都滿當當的美食佳釀,而往外走的托盤上全是殘羹冷炙,有的甚至連動都沒動過,可見裏麵是怎樣的奢侈無度。


  一個瘦骨嶙峋的老太監守在門口,見到呂自白,滿是褶子的臉上露出一個譏諷的笑容來道:“喲,這不是呂大人嘛,什麽風,把您老給吹來了呀?”


  被他這樣說,呂自白麵色更加難看,卻是還是作揖道:“崔公公,這是丞相大人給的腰牌,我有事,求見聖上。”


  崔公公嘻嘻一笑,把呂自白遞過去的腰牌又推了回來道:“我不過是一介奴才,哪配得上看您巡撫大人的腰牌啊。”


  說著,這老太監竟還哼了一聲,見狀無法,呂自白隻能是硬著頭皮道:“還煩請崔公公通傳一聲。”


  崔公公雙手一攤,攔在了門口,道:“聖上說了,今兒高興,不許任何人打擾,大人且在這裏等著吧。”


  沐纖離算是看出來了,這呂自白八成以前得罪過這個崔公公,這崔公公氣量小,故意刁難他呢。


  思及此,她轉頭就給林玉使了一個顏色,林玉會意,手裏摸了一枚銅錢,一個巧勁就打在那崔公公的肩膀上。


  崔公公仿佛被一個看不見的人推了一把,一個站立不穩,竟直直地向後倒去,一下就撞開了身後的門,最後一屁股坐進了殿內地上。


  殿上的絲竹聲戛然而止,一個穿著單薄的女人驚呼了一聲,趕忙拉好了自己的領口。


  而那個身穿皇袍的男人卻是毫無形象地坐在地上,眼睛蒙著一塊黑布,手還死死地抓著前麵女子的腰帶,把臉往那女子懷中蹭道:“美人兒,這次朕可抓到你了,今兒朕就要好好寵幸你……”


  那小美人雖也算不上有什麽廉恥,卻也不想在人前有如此行徑,便隻能將身子一直往後仰,一隻手抓著衣襟,一隻手輕輕去推西帝的胸口,道:“陛、陛下,有人來了。”


  西帝的動作聞聲停了下來,隨後不耐煩地扯下臉上的黑布高聲喝斥道:“朕不是說了,沒事不要……”


  卻是話到一半,他的眼神就定在了呂自白身後的沐纖離身上,是半分也再挪不開。


  “陛下,老奴和呂大人說了,陛下正在忙,不讓任何人打擾,可呂大人非是不聽,就要硬闖,他還對老奴動手了,請陛下為老奴做主啊。”崔公公在地上也不起來,順勢改坐為跪,磕著頭控訴呂自白的罪行。


  呂自白自然是要為自己辯解的,便也跪下行一禮,正要開口,說出個“陛下”,便叫前邊的西帝出聲打斷,道:“都別說話。”


  西帝眼睛直勾勾地看著沐纖離,從地上站了起來,還理了理淩亂的衣袍,幾步走上前就要伸手去拉沐纖離的手,還一麵說道:“朕從未見過如此出塵絕色的美人兒……”


  隻是他還沒有拉到沐纖離的手,便就被林玉上前攔住,隨即麵無表情地說道:“此乃我蓬萊仙子,今感你國有難這才特來相助,便是君主也不可無理!。”


  西帝壓根就沒有聽林玉說了什麽,隻見到有人攔住了美人,立刻就怒聲喝道:“大膽,敢擋著朕的美人,來人,把他給朕拖下去砍了。”


  沐纖離聞聲,低垂的眼中冷光一扇,邊上呂自白也是趕忙上前道:“陛下,不可啊陛下。”


  “這兩位,是蓬萊來的高人,這一位雲仙子,最擅長駐顏長生之術,很得蓬萊人民的愛戴,這一位是她的護衛,非常了得。”


  “長生”兩個字赫然將西帝從沐纖離的美貌中暫時掙脫了出來,他這時候才注意到邊兒上竟還站著個呂自白,便就不耐煩地睨了他一眼道:“是你啊,上次打了你,你都好了?沒好就再在家裏養養,省得又到金殿之上和朕唱反調。”


  呂自白想起上次當眾挨打,現在臉上還火辣辣的疼,但想起那位大人的叮囑,還是硬著頭皮笑出來,道:“是臣殿前失儀,陛下打得好。”


  “臣在家的這兩日已經想通了,這才托了許多關係,找到了這位蓬萊的仙子,想借她的仙術,為陛下延年益壽。”


  西帝一聽這“延年益壽”四字,臉上的神色總算是好了一些,這才說道:“看來你這一頓打真是沒白挨,也學會做事了。”


  呂自白隻能是幹笑著答應,這笑得久了,臉就僵得有些難受,便這時,隻見西帝好似看了後頭沐纖離一眼,卻很快又收回了目光。


  也不知是想到了什麽,便就對著呂自白說道:“這仙子本該住天機宮,卻是裏頭住的人太多擾了仙子修煉。”


  “不若仙子便就住在這棲梧宮……”


  “不妥!”西帝這話還未完便就叫那頭林玉冷聲喝斷,便是見著西帝已是不悅地看了過來,卻仍舊是麵無表情,不卑不亢道:“我家仙子需一處清淨之地才可為陛下推算國運,不可有絲竹靡樂之聲。”


  “一切人間凡物皆會阻礙仙子的推算。”林玉這話說完,那頭的西帝卻仍舊是緊緊地擰著眉頭,卻這時,本端的是一副世外高人清冷之姿的沐纖離竟是開了口,道:“陛下近來可有體虛腦熱之症?”


  西帝聞言一怔,看向沐纖離的目光刹那間有了一絲變化,麵上卻並不明顯,隻說道:“哦?仙子可是有什麽說法。”


  沐纖離仍舊低垂著眉眼,一身清高的姿態,聲音沒有一絲一毫的起伏,道:“本仙昨日夜觀星象,見金殿紫薇星朝西邊異動,便是近日有什麽邪祟衝撞了紫薇星。”


  西帝聞言,一時也沒了那些旖旎的念頭,卻是眉頭皺得更深,這話裏頭的金殿紫薇星說的自然是他,收了這樣多方士的西帝不會不知。


  可這邪祟又是何物,西帝這處正想著,沐纖離便就又開口道:“那邪祟不安好心,日日往金殿裏頭送些陰煞之物,這陰煞之物越多,便就壓了紫薇星的紫氣,這才使得陛下越發身無力。”


  說著,沐纖離那清冷的眼神還不動聲色地瞟了眼西帝身後那些努力掩蓋著自己身子的女子。


  西帝卻是沒察覺到她這故意的一眼,隻下意識地順著沐纖離的目光朝後看去,正將著那群衣冠不整的“陰煞之物”,這一眼看進的雪白肌膚,這時卻是沒有引起西帝的半分興趣,倒叫他一下便就怒發衝冠。


  “都給朕滾!”西帝這一聲怒吼嚇得整個殿中的人都驚了一驚,那些女子聞言更是趕忙收拾好衣物,便慌忙從沐纖離等人的身旁跑了出去,而後又聽西帝怒喊道:“把西子逸那個混賬東西給朕叫回來!”


  西子逸,一聽便就知道是那個不可一世的安逸王爺,而沐纖離見著西帝信了她的話,她的目的也就成了一半,剩下的便就是欲擒故縱了。


  便這般想著,沐纖離小心看了呂自白一眼,沒想呂自白竟是看懂了她這眼神,便就朝著西帝那處一拜,道:“那臣便就先行退下了。”


  隨後,呂自白便就要帶著沐纖離退下,卻不想那處西帝又是一聲喊,道:“慢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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